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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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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三儿缓过劲,又开始神气活现起来,大谈他在安阳如何如何,倒也听得我们神往。平时去一趟县城就很不错了,至于安阳,在我们心里是大城市,很神秘的。我们就说:你他妈这一跑,家里以为你在学校,学校以为你在家,倒是两头不见人。三儿又很得意了一阵子,不过那一个星期的伙食却只能靠大家周济一下了。

关于初中一年级,有一件事是我经常提及的,那就是虱子。多数女孩子听后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当我讲了,都撇着可爱的小嘴很恶心的样子。但于我以及我的伙伴们而言,不单能极其清楚虱子、虮子和虼蚤(跳蚤)的区别,还以己血肉肌肤大量供养着它们。闲暇时,或坐于被窝,或晒着太阳,一如阿Q,脱下衣服,一个一个捉住,用大拇指夹住一挤,甚至放在嘴中一咬,“嘭”,就是一肚血。这在我们寂寞的日子里确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有句成语叫“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读者可能就明白我讲的小动物是什么了。还有个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人在捉虱子,但他捉住后不是立刻判处死刑,而是把身上的虱子放到头上,把头上的虱子放到身上。旁人不解,就问原因,他说:“它让我不好过,我也叫它不好过,让它受尽水土不服的折磨而死。”

我们那时只在天热时到河里洗澡,从布谷叫一直洗到寒露。霜降后,往往一冬天都不洗澡,同时衣服也不常换(想换也没什么可换),身上就脏,就开始生长虱子。反正大哥二哥,大家都一样,没谁笑话谁。住校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就烧些开水在宿舍洗一洗,但必竟也不常为。有次我娘无意中发觉我身上比较干净,现出了肤色,而以前都是黑油油的,非洲兄弟一样,还大为吃惊,追问原因。

春节已经临近,学校在忙着考试,学生们则忙着赠贺卡。那时贺卡极其简陋,硬纸片上印些花呀动物什么的。狗子很热衷这个,陈真也搞了不少,我和志刚都没弄,觉得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倒是收了一些。

隐隐已有鞭炮声传来,节日的气氛一下子感染了我们,灰蒙蒙的天地也亮起来,有了喜气。

腊月二十三,祭灶神,吃麻糖,俗称小年。当天放假。

回到家,哥哥也回来了,家里正在包饺子。在饺子下锅前,哥哥拿出麻糖给大家吃,又拿鞭炮挂在院里枣树枝上,等饺子出锅。那时候,那种团圆的气氛,新年的感受,象电流一样击向每一个细胞,几要破体而出。可惜在成年以后,这种景况却再也找不回来。

爹在那儿抽着旱烟,脸上带着笑容。那只猫似乎也闻到了香味,“喵喵”叫着一会儿蹦到床上,一会儿又跳下来。我拿起扫帚去打扫卫生,直从院子扫进胡同,又扫到大街上。这成了我的习惯,只要在家,每日必修,以致多年后邻居一见街面干净了肯定会说:准是石头回来了。后来我老婆说,你并不是特别勤快,而是想在贫穷的情况下表现一种尊严。我老婆总是这样,把我看得玲珑剔透,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但她说的好象不无道理,不过当时我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二十四,扫房子。

我和哥哥一块,把米面、水缸等用被单遮住,开始清理屋里的杂物、蜘蛛网和灰尘。等清扫完,我俩成了白毛老头,头发、眉毛全是土,娘忙去烧水让我们洗头。

狗子来找我,我问娘还有没有事,娘说没有,去玩吧。出门狗子神秘兮兮塞给我一盒烟,我问哪来的,他说从家里偷了一盒,又到小卖铺买了一盒,神气地拍拍衣兜。我俩大为兴奋,平时都是红薯叶,这下可上了档次。我们又叫上三儿,径直跑向村东小河。

河水不深,结了厚厚一层冰,在灰色的田野蜿蜒成一条银带。两岸的柳树依然如丝,却显得单调,秃秃的枝条凝着霜白,在偶然的风里荡上几荡。

我们在冰面上嘻闹一阵,三儿说带的有鞭炮,从兜里掏出来一人分一把,点着烟就着烟火一个个炸着玩,清脆的响声传得极远极远。后来我们就想炸鱼,但冰层太厚,就找石头砸开,点着鞭炮扔进去,可一到水里总是死火。突然狗子激动地叫:快来看,快来看。我们顺着他手指一看,砸开的冰层里好象有条鱼,忙凿几下把冰块拿出来敲碎,果然是条鱼,有巴掌大,是结冰时冻进去的。我们高兴得不行,说这条鱼真傻,忽又想不对,既然有一条就应有两条、三条……,忙分头去找。

那天收获不小,回家时每人带了六、七条鱼。

二十五,下雪。

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自然景观,雪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种,那银装素裹的山江,清爽明静的天地,让人心神俱醉,了无块垒。但它又如月色一样,虽使人一再感而慨之,却总无法形容于文字,落笔就沾了尘,俗了,失去了它本来的精灵和内涵。

风月无边,雪魄无痕。

有人用“静夜花开的寂寞”来说明这一点,虽有些境界,但也稍显造作。倒是金圣叹的“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显得滑稽真切。

二十六,晴。

二十七,穿新衣。

母亲拿出一身蓝粗布新衣和自做的棉鞋让我换上,又到理发店理了发,人显得格外精神。

二十八,我和哥哥到县城置办年货。

二十九,贴春联。

爹买了几张红纸和彩纸,还有一瓶墨汁和毛笔,说:石头,上初中了,已算文化人了,来,咱自己写对联。我不禁有些忸怩,全没了平时的二忽,最后推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提起笔,唰唰唰唰写下几幅对联和“福”字。放下笔,脸腾地红了,字一个个支支杈杈,七扭八拐,全没体统。爹娘和哥却在一边儿连说不错,不错,并郑重贴在了大门上。

记得有幅对联是这样的:

三中全会真是好,

广大人民能吃饱。

贴完春联又把彩纸剪成各种形状,在树上墙上贴得到处都是,随风飘动确是喜气洋洋。

三十,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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