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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如心(不事风月)第6部分(1 / 2)

>  戚秉阳为柳向净穿衣,轻轻地,将绸缎的青衫为他穿上,一层一层,很小心仔细,连小小的褶皱也要翻平。

柳向净低垂着眼,就这样感受着戚秉阳轻轻的指尖,任他微微分散的发尾似有似无的扫过他的脸颊。

“好了,可以走了!”

整理好衣衫的柳向净与戚秉阳便要出发。

门外忽闯出一个人影,是府里的下人。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戚秉阳皱了下眉头,似有些不耐:“就说我出去了。”

“王爷,太子殿下让奴才转告您说,说……”

“什么?”

“他要派人去蜀州接老夫人会京都过年。”

戚秉阳的神色变得阴翳,冷冷的扫了眼传话的小厮,那小厮抖了抖,显然是害怕。

“净儿,今天不能陪你出去了。”戚秉阳歉意的看着柳向净。

柳向净五指收缩,紧紧地往里捏着。

他抬头对戚秉阳柔柔的笑:“没关系,你去吧。”

年越来越近了,戚秉阳离开了京都,前往祁州,整个祁南王府,只留下了柳向净。有时候太无聊了,他就只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做。下雪的天,却没有风,柳向净穿着厚厚的衣服,却觉得身上有些空落落的。

这几日他变得嗜睡了,许是天气越发的冷,莲花池里已经没有了莲花,结着厚厚的冰,白色的,上面一圈一圈的深色的圆。

房间里放了暖炉,好几个,好让屋子里暖和些。

柳向净躺在床上,看见柳毓璃带着一个华服的男孩,那男孩追着她打闹,发出咯咯的的笑声,然后那男孩撞上一个穿着黄色袍子的男子,那袍子上有金丝绣了个奇怪的图案,男孩抬头看,是一张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长着血淋淋的嘴唤着他,他好怕,他四处寻找着柳毓璃的身影,然后他看到了一滩肉,上面爬满了白色蠕动的蛆虫。

四周全部,全部都是……

男孩尖叫,然后漫天的火焰将满是死人的宫殿吞灭,他却突然觉得寂寞,好寂寞……

那些死人在唤他……

净儿……净儿……

殿下……殿下……

殿下——

柳向净猛然睁眼,坐在床上,急急地喘气。

“净公子,你怎么了?”红衣的丫鬟在床边唤他。

是这个梦,他日日做的都是这个梦,就像叮咬着皮肤的蚂蝗,只会不断往你身体里钻,吸尽你的血。

柳向净死死地盯着丫鬟大红的衣衫:“你怎么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公子,过年……”小丫鬟看着柳向净面色不善,急急地解释。

“换了!”柳向净吼出声来:“换了!给我换了——”

丫鬟怯怯地回应,含着泪跑了出去。

柳向净躺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喘着气,好似要将一切都呼出去,都呼出去——

今年的宫宴,很是冷清,赵崇帝卧病在床,便只是几名宫妃和些个皇子在一起,都是漫不经心的。

年过了之后,赵显廷去了京都城外的寒云寺,一如每年一般,为其母妃祈福。

今日的天很晴朗,没有下雪,风也没有,感觉是僵滞的。

凤翔宫中,赵国尊贵的欧阳皇后一身素衣,手中的佛珠在手指的动作下,一个轮过一个的滚动。

“啪——”

一声响,银绳断裂,一百零八课佛珠四散落在地上,声音不重却让人心惊。

欧阳皇后愣愣地看着满地散落的佛珠,突然站起,尖叫似的往外喊:“来人——来人啊——”

而此时赵崇帝喝完梨妃云氏喂的药,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呼吸有些急促。

耳边的嘈杂声突然想起,赵崇帝立刻睁开眼,哑着嗓子问了句:“怎么了?”

门外守着的公公便扯着嗓子叫:“太子逼宫了!太子逼宫啦——”

太子逼宫!赵崇帝心下猛地一颤,呼吸便更加急促了。他怕死,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尤其的怕死!

但他没有力气动,便只能坐在那,用手推着身边的梨妃云氏。

梨妃云氏娇娇柔柔地对他一笑,声音百媚横生:“皇上不要急,在这里等着就好,一会儿太子就来了。”

赵崇帝瞪着眼睛看着她,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死死地看着她,似要把她那张脸看穿。

“皇上,你别这样看我。”梨妃漫不经心地看着指甲,时而把手掌并着,仔细的瞧:“你这样看我,会让我想到你那个心心念念不忘的柳国皇后殷氏的。”

果然赵崇帝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爱的人,是柳国皇后,这是他的忌讳,他恨柳国的国君柳和,也恨柳氏一族,很恨!

“怎么?这张脸很像吧?比音妃娘娘还像对不对?”梨妃云芝歆眯着眼,将脸凑近,那眼神好似再看一个落在泥土里的丑陋的蛆虫。

赵崇帝狠狠地瞪着他,满是怨毒。

“你看你,多可怜,最爱的女人不爱你,连儿子都算计你!你娶了那么多长得像殷岁雪的人,还是没人爱你,都只是想要你给的荣华富贵。”梨妃别过脸去,斜睥着他:“你看你现在没用了,谁都没有来看你,像你这种人,死了该是比活着好多了——”

语气里,满是嫌恶与怨恨。

是他破了她的身子,是他让她顶这个皇子后母的身份,在她看来,赵显廷嫌弃她,都是因为赵崇帝,都是因为他,她恨他!

重重珠帘,露出朦胧人影,夜色如水,映照空野繁星。

黑衣的侍卫从飞鸟的腿间取出书信,递给倚在软榻上的人,道:“殿下,有蓝风传来的信。”

赵显廷横眉略扫一眼,便将那卷卷的纸条扔在了烛花亮影中,耀出一眼愈发明亮的光。

“祁南王其弟已经携同其母连夜离开了蜀州,好像去往池国方向。殿下,是否要去拦截。”那侍卫继续道。

“嗯,通知蓝风,就地解决。”

而祁南王府外的声音依旧喧天,如浪潮般,一波一波,那一波还未落下,下一波已然赶上。

柳向净坐在院子里,玉白的指尖嵌入花瓣里,挤出汁液,不自觉地,残花便碎了满地,沾污了衣摆。

“净儿——”戚秉阳身上有些伤,身上的铠甲已经脱去了,目标太明显了,穿着是不方便离开的。

柳向净猛地起身,戚秉阳回来了,他反而更加的茫然。

戚秉阳骑马带着柳向净离开,一直的跑,一直的跑,磨得柳向净的大腿渗出了血。

他要怎么办?逃得掉吗?真的逃得掉吗?

飞奔的马慢了下来,缓缓地终于停下,戚秉阳将柳向净抱下马,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柳向净表情茫茫然的,重重地喘着气。

戚秉阳将衣摆撕出长长的布条,用牙咬着一端,左手一圈一圈的将布条缠在受伤的右臂,不快而且别扭。

柳向净看着戚秉阳的动作,微微抬手,张开嘴好似要说些什么。眼眸间却又一黯,垂眼,抿嘴,并不发声。

轻轻的喘息声湮没在空幽的树林里中,时间似乎漫长得难忍,但又短暂。

远远传来的是马匹奔驰的声音。

☆、我不想死

戚秉阳将柳向净抱在怀中,很紧,跃上马匹,对着他说:“净儿,我们现在……呃……”

跌下,两人都这样从马上跌下,那马匹受了惊吓,嘶吼了一声,便飞奔着离去。

“我……”柳向净的睫毛轻颤,宛若秋月凄冷的蝶,坠成枫叶里渺渺的尘烟。

戚秉阳喷出一口血来,睁大着眼睛,满是讶异震惊的看着胸口,水色在眸中染得潋滟,不知道是因为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还是心口处传来的疼痛。

然后,千里之外,一枝残荷沉入了池底,溅满了泥。

柳向净缓缓闭眼,颤声道:“不想死!”

长长的美人钉不知何时,陷入心口,绯红的光泽刺了戚秉阳的眼,却又美得宛如冰雪寒霜里,殷红如血的梅,缠绕着心头的森森寒气,却开出妖冶残酷的花。

戚秉阳的嘴角溢出一抹血,粘稠且缓滞的流过下巴,恰巧的,滴落在美人钉白亮的尖刺上,然后沿着长钉,又重新渗进心口。

他就要这样死了吗?就这样,死在他所爱了人手里……

那那些爱意呢?

戚秉阳抚着他的脸,小心而又留恋的摩挲,想将他刻在最深的心底,即便荡过了奈何桥,泪饮了孟婆汤,也绝不会忘。

“净儿,其实……我……”

“不要说,我不想听!”柳向净猛地吼出声:“我不想听——”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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