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寒夫人听见秋菊的话了,当他俩走进厅堂时,她厉声喊道。
「是!」猛然跪下,秋菊尽失血色。
「你这样大声嚷嚷,成何体统?你…。。。你…。。。!」
抚著胸口,寒夫人面露死色。
「秋菊知错……!」带著些微哭音,秋菊的身子开始颤抖。
「你先退下吧。」搂著自己的妻子,寒老爷挥退秋菊。
轻轻站起,秋菊在经过白宁旋身旁时小声说道:「等等,老地方见。」
微微点头,白宁旋放下手上的木桶。「宁旋见过老爷、夫人。」
看著白宁旋,寒老爷若有所思。「你应该了解到我叫你来的目的吧?」
「是。」从秋菊提到邱武状元的那刻起,白宁旋就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我想,应该是跟小姐的婚事有关吧?」
「聪明的孩子。」拭去泪水,寒夫人道:「我们希望你能暂时嫁去邱沂府里,过阵子,一定会再找个女孩替代。」
「这……」白宁旋虽只是奴隶,但他懂得为何寒家两老会对他如此客气地说话。
他的眼像寒钰倩。
有些冷、高傲,却更多的是不可摧残的娇弱。
丧女的两老,又怎麽舍得让与自家女儿相似的眼染上任何一点悲伤?
白宁旋恨著自己与别人相似的五官,却从不恨白硕旋与寒钰倩。
对他而言,恨天,或许比恨人还好释怀多了……。
「拜托你了,最慢一个月!一定会找人来跟你交换!」看著白宁旋的「面无表情」,寒好爷恳求道。
看著一脸凝重的寒老爷及泫然欲泣的寒夫人,白宁旋轻叹一口气。「宁旋知道了。」
不等寒家二老做出任何反应,白宁旋迳自提起木桶走出厅堂。
有些事,只要说白了就不会惹祸上身。
就像寒钰倩其实没死这样,只是,白宁旋不会说出去,只因为他是奴隶。
「你这可终於来啦!」站在放杂物的小屋门前,秋菊挥著她细嫩的手。
「你们的阴谋可快害死我。」耸肩,白宁旋走进杂物间。
「没法子,只有你帮得上忙。」秋菊懂得白宁旋的无奈。
「等等你就带著小姐从我房里的通道出去吧!」白宁旋从衣秀拿出一根银针,他往寒钰倩的胸口扎去。
「那尸体怎麽办?」秋菊见到寒钰倩醒了过来,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想到了这困难的问题。
死人哪还会行动?如果寒钰倩的尸体不见了一定会引起一阵骚动。
「我已经把一具身形相似的无名尸易容成小姐的模样了。」似乎是再容易不过的事,白宁旋打开门来。
「可是让你代替我嫁去邱府……」想想还是觉得不妥,寒钰倩的脸略显苍白。
「小姐,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轻轻摸著寒钰倩的头,白宁旋今年十八,寒钰倩十七,对没有弟弟的白宁旋而言,寒钰倩就像他的妹妹一样。
「可是其实你大可可以不要帮我的……。」寒钰倩一脸亏欠,她把玩自己的手指头,似乎是不知所措。
「小姐,你无须对我有任何的愧疚,我是奴隶,为主人尽心尽力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微微曲身,白宁旋在寒府的待遇虽然不错但他仍没忘记自己是个奴隶。
对他而言,自己的命怎麽也比不过寒家千金的幸福。
又或者是说……他的命能值多少臭钱?
「宁旋……」还想说些什麽,但寒钰倩在看见白宁旋为难的表情後又住了嘴。
「什麽时後出发?」端详著恢复气色的小姐。秋菊不敢问女尸从何而来,她简略问著离开的时机。
「今晚吧!」白宁旋重新提起木桶。「今晚是守备最弱的时候。」
白宁旋早就算准了今天是最适合逃跑的时候。
而同时他自己也知道,一旦今晚没有逃走,那他之後就很难离开了。
因为为了预防他反悔逃走,寒老爷一定会在他房门四周设下不少眼线。纵使他武功再高强,白宁旋也不想要试试看被人围攻得感觉。
一个已经对未来没有希望的人是不会尝试逃跑的。
而白宁旋,正是这样的ㄧ个人。
「那麽之後,就自求多福了。」轻轻挥挥手,白宁旋不再回头。
走出放杂物的小屋,白宁旋停下脚步来。其实他很清楚,真正要「自求多福」的是自己。
嫁到邱府,无疑是种困难。
不管未来如何,白宁旋其实也无所谓了。
自从白家灭门後,他已无所求,若真要说的话,只有一个男人吧──祖国的圣殿下。
作家的话:
耶!!!後面要写到圣殿下了~~~
(不知道为什麽特别喜欢圣殿下= =)
☆、第一章之四
响彻邱府上上下下,红色的爆竹带著喜悦之情。
今天,邱武状元邱沂娶妻,谁不高兴?
邱老爷高兴、邱夫人高兴、邱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奴仆们哪一个不高兴?就连登门道贺的閒杂人等也络绎不绝。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高兴。
那个人就是新郎倌邱沂。
「刀郎,都要娶媳妇了还这样闷闷不乐的,当心吓跑你的妻子!」知道自家孩儿不情愿这桩指腹为婚,但邱夫人自己也没有法子。
两家早定下来的姻缘怎麽可以轻易反悔?
听见自家母亲的话,邱沂冷哼道:「这不也不错?看能不能真吓跑寒钰倩!」
对於寒钰倩,邱沂虽然未曾蒙面却也恨她恨得牙痒痒。
邱沂,字刀郎,今年十有九,最痛恨的便是任人宰割。
可是即使邱沂再会甩大刀,武功再怎麽好,也不能宰了逼他成亲的爹娘。
「新娘子来罗!」媒婆走在轿子前,她拉大嗓门道。
来了!握紧双拳,邱沂的脸越来越铁青。
「刀郎,还不快点去牵媳妇来拜堂?」拍拍邱沂的肩,邱夫人难掩兴奋。
毕竟今日娶儿媳妇,谁不高兴?
「新郎倌来牵新娘子罗!」慢慢牵著批红头巾的新娘出轿,媒人婆努努她红得吓人得红唇。
牵过寒钰倩的手,邱沂只觉得这双手不但没有想像中的娇嫩,甚至还有些粗糙。
寒家千金也要干活儿?
抱持著这样的疑问,邱沂突然很好奇这寒钰倩到底长什麽样子。
「快点快点,过了好时辰就糟了!」催促新人赶紧进屋,媒人婆手拿红帕,一脸紧张兮兮。
牵著寒钰倩的手进到邱府大厅,邱沂快速得放开她的手。
有那麽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她在颤抖。
不过邱沂可不允许自己对她产生什麽怜爱之情。
他恨这个女人。他告诉自己。
这名叫寒钰倩的女人也许会是他的妻子,却绝不可能夺得他的心。
他是她丈夫、她是他妻子,就仅此而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一旁喊著,直到完成所有拜堂程序,媒人婆露出暧昧的微笑。
「送──入──洞──房──!」轻轻牵起新娘子的手,媒人婆负责把新娘带到新房去,而新郎倌接下来就得留下来参加筵席陪客人们喝酒交际。
「恭喜恭喜!」
「邱状元您可真可喜可贺啊!」
「要好好疼人家寒大小姐啊!」
彼起彼落的道贺声不断,邱沂虽然感到厌烦却仍逼著自己露出笑脸。
而他的眼光,却落在寒钰倩走进新房前……那纤细且绝望的身影。
只有一个对未来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人才有办法散发出那种强烈的绝望,而使邱沂一直搞不懂的是,堂堂寒家备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