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燃红了半边天,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温馨味道。鞭炮声渐渐的淡了下来。我们的心情却仍然不能平静,总觉得有种兴奋让人情不自禁的快乐。而且睡意全无,我们蜷缩在依梧的房间里玩起了扑克,守住一岁是一岁。
厨房里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晚上,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细水长流。初一自然得准备早起,按照风俗谁要是大年初一睡晚了,那么这一年的运气就不会好。外面很冷清,大伙都走亲戚去了,楼下到处都是燃放过后的烟花包装,还伴着冷冷的风,街上也难得看见平时拥挤的人群。
挨到元宵节,已经是公历一九九七年的二月二十一日了。按照我们本地的习俗,这一天天黑之后可以上农民的菜地里采摘青菜,意寓偷青菜就是把清净也一块偷回来了。而且这一天,如果你偷菜的时候被人骂了据说一年的运气就会特别的好。当然骂人的人也就会特别的背哦。
早上起来吃过汤圆,秦雪就在楼下打电话了。她特地一个人从重庆赶了回来陪我过元宵节,感动死了。一听说我们要去田野里转转,依梧、依桐也都要去。我先下楼了,覃雪穿着红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一条厚厚的黑色一步裙,长发批肩,站在楼下的街道边上把双手合在一起,很随意的转动身体,样子可爱极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覃雪更加亭亭玉立了,个子也似乎长高了些,看见我她高兴的几乎快跳了起来。我冲上去牵了她的手,又赶紧放开了。因为这楼底杂货部的大妈已经冲这边望了好几回了。我居然发现覃雪忽然之间比我矮了不少。等她惊讶着叫出来啊懒你长高了,我才明白过来。
覃雪给我重庆的小吃,讲朝天门码头的轮船,讲长长短短的石梯。差不多半个小时依梧和依桐才下来。覃雪机灵的叫了两声“姐姐”,依梧微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依桐只是淡淡的点点了头。
我注意到她们俩都刻意打扮过了,衣服一样,颜色一样,连头发都一模一样,同样用一支紫色的发卡卡了起来。不管近看远看,其中一个都是另一个的复制品。我忽然发现,原来依梧依桐把头发扎束起来,居然会凭添一种成熟的气质。幻惑人心,心动不已。
四个人各怀心思的走在一起,居然也能说说笑笑,我总觉得依梧依桐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她们总会在一个不经意的问题上有些特别的针对覃雪,这让我很难堪。不过还好覃雪似乎并没打算放在心上,总是一笑置之。
其实白天出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看到底附近的田野里哪块的菜地多一点,顺便为晚上的偷青行动做准备。所以我们一直朝着小河的方向走。虽然寒冬仍未完全离去,但田野里已经春趣盎然了。小草已经微露头角,远远看去已在大地上铺了一层淡绿。更让人喜爱的一根根紫红白嫩的鱼腥草,在田坎上密密麻麻长成一片。轻轻摘一茎放在鼻子边,一丝淡淡的腥香味顿时沁人心肺。
“咚”的一声,小河忽然绽开出一朵水花。水滴溅射到我们几个人身上。寻声望去,对面一群顽童用泥块往河里扔,玩得不亦乐乎。依梧嘴快,毫不犹豫的骂了两句。没想到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泥土块雨点般的飞过来。打得我们东奔西窜。迫不得已也捡起泥土块还击。
我巡视了一下四周,河面大约有两丈多宽,这一段却又没有石桥,难怪这群不大点的乡下小子敢这么嚣张的欺负我们。我们刚开始还用泥块瞄准人射击。可后来双方似乎都发现如果让泥块溅起的水撒落在人身上更加有趣,愈玩愈起劲。
等河对面那帮小子被打败撤走,我们欢呼过后才发现全身脏得不成人样了。几个女生同时尖叫起来,怎么见人啊!
我厚着脸皮去街上拦了两辆三轮车,把依梧依桐送都楼下。覃雪的母亲还在重庆,腻着我让去她家。我看看身上斑斑点点的泥点,又不忍拒绝她的心思。刚刚在车上轻握了她的芊芊小手,我已心似狂澜,想一吻芳泽了。
我让三轮车载着覃雪在楼下等着,一溜烟的跑上楼,拿了几件干净衣服刚走到门口。依桐从屋子里冲出来拽住我的衣脚:“阿懒!你要去哪里!”我心一惊,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而且语气中似乎爆含愤怒。
依梧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按我抱着衣服要去覃雪家,也和依桐站在了一条战线上:“懒弟弟,你这么做真的不对了,家里又不是不能洗澡。你泥猴子样的乱跑,而且还去一个女生家洗澡,这算什么嘛!”我心里只想着覃雪在楼下等着,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丢下一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啦!”匆匆下楼。身后传来依桐愤怒的喊声:“梁懒懒,你有种,你给我记着!”
覃雪把门打开,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用后背把门抵回去,覃雪一转身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把头贴在我的胸口。我轻轻的扶起她的头,深深的呼吸她淡若如兰的香气。覃雪已仰面闭上了眼睛。
长吻之后,我们深情凝望,半晌覃雪樱唇微启,吐出四个字:“相思真苦!”两行清泪已经挂再腮边。我心一疼,轻轻用舌头卷起一滴眼泪,甜甜涩涩的。
覃雪忽然一把推开我,用手捂住脸一跺脚娇羞的说道:“哎呀,你弄哭我了,难看死了!”我嘿嘿的傻笑着看她钻进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放水洗澡了。房间里很快充盈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蒸腾热气从透气窗里冒出来,香香的热气诱惑着我回忆起相拥覃雪入眠的日子和在池塘和她赤裸相对的春光片刻。我居然脑子里出现一个邪恶的想法,想弯腰从透气孔里欣赏一下覃雪的身体,理智和欲望开始挣扎,我奋力的一咬舌头,舌尖一疼,终于清醒过来。
覃雪开始叫了起来:“懒懒,懒懒!”
我心虚的轻手轻脚溜回客厅答应了一声,再故意走路走出声音来:“怎么了啊?”
“我……我……我忘记拿衣服了!”沉默了一阵,‘衣服在我屋子里的柜子里,你……你去给我拿来吧!”
我脸微微的一烫:“拿什么衣服啊?”
“你!你明知故问!”
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再问下去就会挨骂了。打开覃雪的衣柜,选了几件我蛮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内衣的位置,不得不又跑过去:“小雪儿,那个……那个……”我吞吐了半天,硬是没吐出内衣两个字。
“在床边的小抽屉里。’覃雪已经猜到我想问的问题了。轻轻的说了句就不再说话了,我心中一笑,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定脸红红的,特别可爱了。
拉开柜子,内衣折叠得整整齐齐,触摸着这些接触过覃雪肌肤的衣物,我的心跳得厉害。一件粉红色的小肚兜跃入眼帘,会心一笑,覃雪穿上这件内衣一定特别迷人。
她将洗澡间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害羞的躲在门后面,伸出一只莲藕般的玉手示意我将衣服放在手上。我忍不住将这只热气腾腾的小手捉住,把嘴唇印在了上面,覃雪没说话,我却能感觉到这只手在微微的颤抖。
连咬了三次舌头都没忍住这股欲望之火,我一冲动试着用一只手拉门,却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拉开了半扇。覃雪赤裸的身子立刻映入眼帘。她“啊”了一声,赶紧用手护住胸口,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了。
我睁睁的看着水珠在她光滑的背上缓缓的流成一条弯曲的路线一直到股间发呆。覃雪不敢回头的娇嗔道:“放下衣服关门啦!”
我“哦”了一声,赶紧把衣服给她挂在墙上的方便勾上,逃之夭夭。
晚上出去偷青的一共有六个人,覃雪和依梧、依桐外,鸭儿跟村长也去了。文雯不知道跑哪了,还没联系上。本来说带上几支手电的,可是总以为此行是去偷东西,商量了一下也就没带了。
出了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一般的黑暗。村长自告奋勇的要做护花使者,找了半天也没分清谁是依梧谁是依桐。覃雪咯咯一笑,却不知道为什么惹了依桐。
“有什么好笑的,很奇怪吗?”依桐明显的针对覃雪了。姐妹连心,这次连依梧也帮着依桐说话了:“小雪你这样就不对了哦!”
明显的无理取闹嘛,肯定是报下午的一箭之仇。我想发火,被覃雪狠狠一拽,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了。依桐避开村长的纠缠,绕到我身后二话没说挽起我胳膊。覃雪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依桐斗嘴了,两人每每都是暗藏机锋,倒霉的是谁一落下风包准在我身上狠狠的掐上一下,用以出气。最可恨的是我还要忍住疼痛,装出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表情。
实在忍不住了,我借口说开始偷菜了,大家的注意力才转移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