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宝融仰起头,咕隆咕隆的直接将药汁灌进了喉咙中。
“苦死了!”喝完药後,宝融回到床上就跟萧衍抱怨起来。
“良药苦口,知道吗?”萧衍宠溺般的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以後,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也要记著,该喝药的时候一定要喝。”
“衍,你、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宝融轻咬著唇,担心的看著他。
“怎麽这麽说啊!”
“你的眉头──”宝融说著,突然抬手抚上了他的浓黑的眉毛,一下一下的,顺著眉毛生长的方向轻轻滑动,“皱的那麽紧,我又不是和你处了一两年,或许你能瞒的了别人,可你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一定是有心事,而且那日,你和施大哥在门口窃窃私语,是不是──和我有关,难道,你已经查到了那个陷害我的人是谁了吗?”
“傻瓜!一个人瞎想什麽呢?”萧衍猛然将宝融纳入怀中,紧紧的抱著他,“以後,不许你在这麽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宝融有些委屈的说。
“融儿,我想,我是在想,如果,那个──”
“嗯?”
萧衍一咬牙,“我是说,宫里现在局势不稳定,所以我想先将你送到洛影那里去住上些日子,而且你的哥哥们也在那里,你也不会寂寞,等我把这件事查清楚,再把你接回来,你说,好不好?”
宝融的眸中,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一时间,暗室中安静下来。
萧衍搂著宝融的手臂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那种等待对方回应的焦躁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如果…如果你觉得这麽做合适的话,那…那麽我没什麽可说的。”宝融的口气出奇的冷静和平淡。
“融儿──”萧衍紧张的将宝融推离开自己胸口几分。
(15鲜币)璎珞示弱(1)
“如果你心里觉得憋屈,你就打我,骂我,如果你觉得自己下不了手,我可以把罗炜叫过来,你只要觉得解气,让他打我也可以,只要你高兴,你想把我怎麽样我都愿意,只是,你别用这种不咸不淡的口气对我说话,我真的──会被逼疯的。”萧衍双手紧紧的抓著宝融的双臂,一时竟没有留意手下的轻重,痛的宝融生生的皱起了眉。
“你打我,你打我啊!融儿,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说,你说如果你不愿意去,我马上就去回他们,赶他们走,让你永远留在这里,好不──”
宝融突然伸手,用手指覆上了萧衍干干的嘴唇,“什麽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的!”他歪了歪脑袋,眼睛明净如水,“你这麽做都是为了我好,而且,经过这件事,我在宫里也很难再呆下去了,与其让你整日里提心吊胆担心我的安危,还不如跟玉珏哥哥和施大哥他们先回山庄,等这次的风波平静後,然後再回来。”
“融、融儿──”萧衍目瞪口呆的凝望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怪我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看不出事情的轻重缓急吗?不过,我去了山庄後,你要答应我,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按时用膳,别总是挑肥拣瘦的,不吃这个不吃那个的。还有,夜里睡觉的时候,小心著凉了,你睡著了喜欢蹬被子,又爱开个窗户,吹著就不好了。还有,那个──”
他说著说著,脸就刷的红了下来,眼底明显泛起了妒意,“我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如…如果你觉得欲望难以排解的话,就找个、找个妃子侍寝吧!反正你子嗣也不多,给皇家添几个小皇子也没什麽,但是,不可以找男人。”
“噗──”听完这句话,萧衍竟像个孩子般噗嗤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麽笑,我、我说错了吗?”宝融羞窘的抬起脸望著萧衍,却见他用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脸,低沈的嗓音中带著笑意道:“我既不会找女人,也不会找男人,我只要想想我的融儿,就什麽事情都解决了。”
“讨厌──”宝融脸上一阵发烫,抬起拳头就轻轻的砸向了萧衍的胸口,“尽说点不正经的话。”
“唔──”萧衍突然痛的弯起了腰,宝融吓的浑身冒了一身冷汗,正准备道歉说他刚才不是故意的,却瞧见萧衍偷偷的抬起了头,乐呵呵的冲他笑了笑,才知道他刚才是在戏弄自己。
“我答应你,一有空,就会去山庄看你,到时候,若是见你瘦了,小心你的屁股开花。”萧衍牢牢的将宝融拢在怀中,低语。
“哼!有玉珏哥哥和施大哥给我撑腰,你敢啊!”
“那有什麽不敢的,我可是皇帝,那两个人算什麽。”
“这可是你说的,我一会就把这话告诉施大哥去,施大哥那麽有本事,一定有办法治你的。”
“好啊!那就让他治治看喽!看看谁厉害!”
三天之後,施洛影和萧玉珏带著宝融离开了皇宫,尽管他们有施洛影手下的精锐影士随车保护,可萧衍仍是不放心,派罗炜随行护送,直到确定他们安全抵达洛影山庄,这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皇上,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罗炜单膝跪地,右手按著腰间的佩剑,毕恭毕敬的开口。
御书房中,萧衍放下茶盏,起身走下台阶,亲自将罗炜从地上扶起,“起来吧!这里就你我二人,礼数这些的就免了,你这次回来,朕本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却碰到宝融发生了这种事情,朕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让罗炜坐下,自己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随了朕这麽多年,朕早就不把你当外人看了,什麽当讲不当讲的,有什麽话就说吧!”
“是!”萧衍这话说得,倒是让罗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才又开口,
“皇上,属下觉得,那个新来的西凉国世子有些奇怪。”
“你是说那个璎珞的少年?”萧衍皱起了眉,“此话怎讲?”
“属下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那人的心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和善,而且,不知皇上记不记得,那次您受了重伤,在伤快好的时候,您发了飞鸽传书给我,我去那间小村舍中接您,虽然不过是匆匆几眼,可我总觉得当时看到的那个一直照顾您的小男孩,和现在这个西凉国的世子,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地,像极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萧衍听完他的陈述,心急速的颤了颤。他以前也怀疑过,眼前的这个西凉世子是不是就是十几年前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可是再一想,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当年的一个小村舍的男孩,怎麽可会变成了堂堂西凉国世子呢?
“难道皇上也曾这麽觉得吗?”罗炜急问。
“嗯!”萧衍点头,沈吟道:“只是,这世上长得相像之人多了,这也不出奇,不过,你为何说璎珞有些奇怪呢?”
“属下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皇上您想想,在那个西凉世子来之前,少傅大人还好好的,可是他来了之後,就发生了这种怪事,更奇怪的是,少傅大人好像不曾记得他之前刺杀您的事情,就好像──”
“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