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把手一放,跳过来抱住姜缨的手,两只圆眼睛讨好地望着姜缨,“小缨,我今天听完了讲道,就没有什么事了哦,不如咱们去逛街吧?我请你吃白糖梅花饼。”
听师侄说起这两天山下来了个卖梅花饼的,模样小小的,如梅花形状,雪白喧软,好吃得紧哩!
姜缨看着小道姑那一副快要流下口水的模样,不由得就是一乐。
“看你那馋样儿,去就去,你等我回去说上一声。”
小道姑乐得眉开眼笑,忙催她快去,姜缨走了几步,小道姑小跑着跟了上来。
“哎呀,我同你一道去,好久没见菱枝菱叶和王大姐了哩!”
姜缨眨了眨眼,小道姑你说的好久是指一天半么?
白云堂规模扩大之后,香火日盛,连带着白云山下的小村也跟着沾光,沿路能卖出些香烛荷包和当地土产什么的,久而久之,沿路的两边空地,也开起了各种小摊小铺,俨然一个小集市,里头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来上香的香客们多会在这里用些吃食,再顺便买点小东八西的回去。就是白云堂里的道姑们,有时也会下山来买些日常物件。
这里的地界按划分,已是属于白云堂,附近郊县的官府管理不着,因此在此做小买卖,最妙的是不收税金,白云堂也没把那点小钱看在眼内,因此这小集上正经有不少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也因此成了某个吃货小道姑的最*。
姜缨回去说了一声,王大姐要跟着来护着姜缨,姜缨没让,这山下也是属于白云堂的地界,什么小偷小摸恶少地皮的还没有胆子来捣乱,王大姐自从来了白云堂住,日子过得也忙活得很,又是要练武,又要种菜,有时还去找相熟的道姑们切磋一下武功。
像是陪着二货妙媺逛街这种事,就不必浪费王大姐的时间了啊!
两个小姑娘手挽着手,穿过了白云堂的前院。
因姜缨穿得素净,猛一眼看过去,还当是两个小道姑呢,在白云堂里头一点也不显眼。
妙媺其实很遗憾,“哎呀,小缨,要是你是我的师姐师妹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儿了。”
姜缨道,“不是师姐师妹不也能在一起玩么?”
妙媺嘟起嘴道,“那又不是天天,我整天看着烧火炉子,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着。师姐一个个都很忙。师侄们又不跟我在一个院子。”
姜缨原先听她说烧火炉子,还当她是在厨房里头做活儿,后来才知道这小道姑虽二,却是个技术人才,制得一手的好器物,好些白云堂特产的法器物件,都是这小道姑做出来的。
不过小道姑也就只会这个了,传说中碧灵大师才华惊世,医学算经,天文地理无所不精,手下的高徒也都是精英才女,这位小道姑虽然几乎可以说是碧灵大师亲身抚养长大的,却是才能平平,大字只识得几百个,武艺只会一套粗浅长拳,医学算术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天文地理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不如小缨你也来拜我师祖为师祖吧?怎么样怎么样?我回去求师祖去。”
小道姑双眼闪闪发亮,自觉出了个很了不得的主意。
姜缨笑道,“你当拜师祖是那般容易的呢?”
不过,既然这般,不如…
“妙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什么忙?小缨只管说?包在我身上!”
二货小道姑拍着胸膛打包票。
她平时跟姜缨在一道,总觉得小缨说话做事很厉害的样子,没想这般厉害的小缨也有要自己帮忙的时候,小心肝里满是洋洋得意。
姜缨汗颜,心里有点利用二货的愧疚感。
“我想求见碧灵大师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哦,这样啊,我师祖平时倒是不*见人,上回那个皇宫里的什么皇后,来观里上香,想要见师祖一面,师祖都称病不见哩…”
小道姑眼瞧着姜缨面露失望,忙安慰道,“小缨莫担心,我去问问师祖看,说不定她哪日心情一好,就愿意见你的。”
听着就是不大靠谱的样子,不过也聊胜于无。
二人边说边走出外院的大门,却见大门外人声喧哗,几个人在推推搡搡。
“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儿子要见母亲,此乃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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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辛秘
白云堂外院的正门乃是对外的脸面,自然修造的十分宽阔宏大,门楼要比后院的那个高大气派多了,守在门口的都是身着道士服的侍卫们,足有二三十号人,个个身板精壮,目光锐利,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白云堂是道门胜地,自然是慈悲为怀,不惹事端,然而有这些守卫们在,敢在这里撒野的也是绝无仅有的。
因此来往的香客们都好奇地看着热闹,想瞧瞧是什么人,竟敢在白云堂前吵闹?
那跟侍卫们推搡的有四五个人,看模样有老有少,像是一家子。
振振有词地高声喊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年男子。
他身上穿的绸衫半旧不新,高胖身材,脸皮松弛,好像是干瘪了的白面口袋,头发胡须花白,神情强横,声音高亢中带着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跟在他旁边的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模样还算得周正,只是神情猥琐,缩肩勾头地躲在老年男子的身侧,时不时地小声帮一两句腔。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中年女子拉着俩半大孩童跪在地上,那女子耷拉着眉眼,半低着着头,抽抽答答地哭着,她怀里两个孩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都仰头向天,咧开嘴干嚎着。
这一家人的衣着看着倒不算差,放在京中也是小户人家的水平。
但瞧着这家人理直气壮的架势,做的事可是连多少豪门世家也不敢的——竟在白云堂前捣乱!
“母亲啊!儿子带着儿孙们来看您老人家了,这些狗…”
那老头子一边奋力地要穿过侍卫们隔出的防线,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地高声嚎叫,本来想要骂一声狗奴才的,见了眼前侍卫目光不善便咽了回去,改为。“人却不让我们进门啊!”
小道姑拉着姜缨快走了几步,远离那些混乱。
又有些不愤,回过头来,嘴一撇,鼻子一皱,冲着那家人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这家讨厌鬼又来了啊!”
嗯,有情况啊!
“你认识他们?”姜缨忙问端的。
小道姑这回倒是没有大嗓门地当着人乱嚷嚷,拉着姜缨又走了几步,到了那人少的地方,才愤愤道。“这一家人是师祖当年那个短命的驸马的儿孙!”
姜缨一听来了精神,忙问,“是驸马的儿孙。不是碧灵大师的儿孙么?”
异世的律法极其坑爹,男人是可以娶妻纳妾的,尤其是那些身有官职的男人。不过唯一例外的是驸马,除非公主同意,否则驸马不能有妾室。即使是公主同意了,妾室也都是地位低下的贱妾,不可能有那种形同侧室一样的贵妾的。
一听小道姑这话,就知道其中必有玄机。
这猥琐一家亲,肯定不是碧灵公主的亲生儿孙了,不然以公主之尊。就算是出家修道,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血脉弄成这龌龊样。
小道姑恨恨地啐了一口,“他们也配当师祖的儿孙!那个短命驸马当年据说是什么文探花。容貌英俊得不得了的小郎君,跟师祖成亲后,每日甜言蜜语地哄着师祖,对师祖身边的漂亮丫环瞧都不瞧一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京中贵公子里还落个洁身自好疼*妻子的美名儿,结果你猜怎么着?”
姜缨道。“他又看中了哪个女子不成?”
喜新不厌旧这种事在这异世,倒也不算新鲜。
小道姑横眉竖目地道,“他若是直接跟师祖说,想来也还算得上个真小人。可偏偏一直装得极好,结果有一天突然坠马,快要伤重断气了,这才跟师祖坦白交待,说是他在外城,还养活着两个外室,已经生了两个私生子,一男一女,如今他要归天了,希望公主能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