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从石块上下来,我顿时手足无措,整个人也都变得神思慌乱。
“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才是对你们双方都好的方式?”
揪着脑袋,我蹲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一遍遍呢喃。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活了一千年了,这世上的遗憾到处都是,必须要有一方舍弃,一方才能成全,所谓的‘得失’想必就是如此吧。”
闻言,我像被炸弹炸到了一般,从地上猛的跳了起来。
“不,我不相信,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一定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就没有,只是我们都没想到,都没想到而已,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估计是我被的突然轰炸,也估计是被我的蓬头垢面所吓到,惊杵了须臾后,它突然掉转过头去,淡淡的应了声:“或许吧!”
便慢步踱向荷生所在的位置。
刚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敢那么义正言辞的吼出这一嗓子,现下冷静了下来,想想它都活了一千年了,一千年都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我怎能只凭一两个时辰就想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法子?
呵……自己果然是有些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到当初只因不想看到他们就清高的跑出来说要透气,结果连累的荷生丢了性命,丢了过后又大言不惭的说要帮他复活,如今,如今竟弄到要以一命抵一命才能为自己当初的任性划下一个句号。
如果早知如此,我定不会如此任性,如此要强!
泪无声的滑了下来,一滴一滴的似火油般的炙烫着我的心,爷爷,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嘀嗒”一声,似是屋檐上的水珠滴落在了江南的青石板上,睁开眼,泪水模糊中,我看见溪边叼着一片荷叶,屈膝跪在了我的面前。
“溪边……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嘴里含有东西,所以它只能用灵语和我说话。
“寒潭之水,死人饮之可保容颜,活人饮之则会刹那毙命,我虽是千年灵兽,但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你拿此荷叶盛上半盏寒潭之水,不消片刻,我便会死去,到时你将我的皮肉剥下,便可得到我的骨头,磨碎后,将其粉末给他服下,次日他便可以复活。”
“碰”的一声,我想也不想的就将那举在面前的荷叶打落在地。
随后,我歇斯出声:“做不到,我做不到,你怎能让我亲手将你杀死,剥你的皮割你的肉,再取你的骨,我做不到啊,溪边,我真的做不到……”
随之一声痛哭,我将自己整个人都伏到它身上,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它的脖颈。
“溪边……溪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亲们~~
昨日因u盘的原因,没来的及及时更新,为了弥补云某人的罪孽,特此欢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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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比谁的命金贵
“这是你的选择,你叫我如何回答于你?”
“我也……不愿的,我真的不愿意这样的……虽然你很凶也很可恶……更喜欢吃死尸,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死,真的不想……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你如今……已是我的灵兽,你叫我于心何忍的这样对你?于心何忍啊……”
“我和他之间你必须要舍弃一个,这是一定的,如果你不想我死,那就意味着他要死去。”
“不,不,他不能死,你也同样不能舍弃,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
从它的脖颈间抬起我泪眼婆娑的脸,我急切道:“溪边,你一定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荷生的,对不对?一定有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只要不伤害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能救荷生,你让我吃什么苦我都愿意,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双幽深碧绿的眼睛注视了我良久,就在我满含期待时,它突然嘴角一咧,目中似有一道异芒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做?”
闻言,我顿时喜上眉梢:“你说,你快说,我一定去做,一定去做。”
离我稍远了几步,它的声音悠远的如飘散在空中的云烟:“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几天前,我将你抓伤的事?”
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那伤口至今还在牵扯的疼了。
“那你是否还记得因为我抓伤了你,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一并受伤?”
话说到这里,它缓缓转过头看着我。
眉眼低低,我脑中灵光一闪,又是兴奋又是有着一丝迟疑的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已是同体,你伤了我就等于伤了自己,反言之,就是……如果想取你的骨髓,从我的身上也可以同样得到是吗?”
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它最终点了点头。
见它点头,我整个人刹那如掉了魂似的双腿无力的跌坐在了地面上。
一方面我因有了不至于伤害溪边就有救荷生的方法而感到高兴,另一方我却因要自己亲手拿取自己的骨髓而感到害怕。
虽说我的命不是很值钱,但若要我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说不害怕、说不舍得,那都是骗人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永远没了,我李清韵才活了十几载,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事物都等着我去享受、就连那些戏文中常唱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绝美爱情,我也没得及尝试,更有爷爷的养育之恩都还没来的及去报答……
许许多多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般的一幕幕回放在我的脑海中,人生如此美好,我怎能说结束就结束了?
可……
看着那遥遥坐在荷花潭中的绝美少年,他——也是有许多东西都不曾享受过,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我离去了,不是吗?
眯紧的眸子中,我牙关紧咬,这世上没有谁的命要比谁的金贵?更何况他是因我而死,一命抵一命,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这是你欠他的,无论如何都要去还。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我会替你去做。”
感觉到它一步步的走向荷花潭,荷叶嗦嗦,我睁开了眼。
“溪边,等一等。”
见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的走向它,它显然有片刻的诧然。
“溪边,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吗?”
从鼻子处传来的阵阵“哼哧”声,它将脑袋扭到了一边。
“这是所有灵兽的宿命,主人让做的事情,灵兽们绝没有不去遵守的道理,这也是所有灵兽代代相传的死契,只要主人有需要,我们就得随时随地为其效命,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抬平视线,看向远处那一大片荷潭,我轻轻的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