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2)

>  裸袒相见,却丝毫觉不出羞耻,她只是怔怔望着文浚源,看着他一边为自己疗伤,一边蹙眉、咬牙、痛惜,为她穿好衣裳,唤侍从进帐撤走浴桶,文浚源小心的避开她周身的伤口,又将她拥在膝上,长声叹息:“从花神庙初见开始,我心中只有浅浅一个,再也装不下旁的人!”

参辰聚(3)

苏浅露出恍惚的笑意,喃喃道:“真的吗?”

“不相疑才能长相知,长相知才能不相疑,看来浅浅和我,实在分别太久了……”一语未毕,已向她唇上深深吻下。

方才为她洗浴,溅湿的外衫此时已经除下,文浚源身上只有一件薄丝袍,她俯在自己怀里,柔软峰峦上的最高点,隔着衣衫似触非触,贴在胸口的剑创之上,牵连着肺腑,一阵战栗。

苏浅半闭星眸,嗅到他的味道,是一股熟悉的药墨香气,凉丝丝地在肌肤上蔓延攀援,直到渗入心里。

在他唇间缠绵低喃:“浚源哥哥,你有多喜欢我?”

文浚源哑声低语:“像摩登伽爱阿难!”

蝶翅般的长睫下,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佛说:若我眼中有泪……”

“爱!”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眼睑之上。

苏浅颤抖着低语:“若我鼻中有垢……”

“爱!”鼻尖被他噙在口中,一阵颤栗的湿凉。

“口中有涎……”

文浚源灼热的呼息越逼越近,声音低沉如鼓,像击在心上:“爱!”唇舌相接,舔舐吸吮,再也抑制不住燃烧的欲念,将她一把抱起,压倒在榻上。

苏浅感觉自己被滔天巨浪掀起,身如浮萍,飘摇不定,只有紧紧拥着浚源哥哥,承受着他的摧毁,又在他怀中被重塑,爆裂、聚集、升上云端、坠入炼狱、痛苦、喜乐……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所有相,皆是虚妄,只是她忘记了,后面还有一句: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穿透重重迷雾所见到的真相,是浚源哥哥明镜一般的本心,那样澄澈无垢,镜中只有一个自己……从今以后,琴瑟在御,从今以后,岁月静好……注释:

摩登伽女爱上了佛陀弟子阿难,纠缠不休,阿难不胜其烦,向佛陀求救。

佛陀问摩登枷:你爱阿难什么?

她答:他长得很好看。

你没看到他眼中有泪?

还是很爱他!

他鼻中有垢?

还是爱啊!

口中有涎?

爱!

佛陀对她说:既然你这么爱他,就去喝他的洗澡水吧!

摩登伽女惊问:为什么要我喝这么脏的东西?

因为,人的皮相和肉体本来就是这样肮脏啊!

于是摩登伽女开悟,成了佛陀的弟子。

参辰聚(4)

夜色就像沉沉弱水,一空星月皆无,萧军大营中遥遥传来思乡的笛声,吹奏着缠绵悱恻的萧国乡谣。

文浚源细细看着臂弯中沉睡的秀丽女子,眉目隐着温柔的笑意,看了又看,总也看不够!有些不敢相信,历经颠沛流离之苦,她是真得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吗?

小心将锦被拉起,想为她掩好肩膊,却看见淡青色褥垫上,浸润了一片娇艳的处子落红,胸中柔情翻涌,向她额上深深吻下。

苏浅微微动了动身体,睁眼向他一瞧,立时闭上,粉白的颊下透出一片嫣红,文浚源微微一笑,贴着她脸颊柔声道:“浅浅,方才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脸上红得更厉害,双颊娇艳欲滴,像是春天的野莓。

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文浚源说道:“当初兵行险着,没想到,这一年多来,他真得没有碰你!”

苏浅睁开眼,大惑不解地望着他:“兵行险着?”

“那日在太一观秋澄湖边,我知道他正在水廊顶瞧着我们!”文浚源凤目闪动,低声道:“我就是要他以为,你已委身给我,若是他像我想的那般爱你,知道你已经完全属于我,定然不会侵犯你!”

苏浅黑晶般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留我在船上过夜?”

“对!”文浚源将她揽得更紧,声音极低柔:“只是,如果他不像我想的那样爱你,对你用强,一旦发现你已非完璧,定然不会好好待你!我冒不起这个险,所以……”

心中一阵发凉,涩声问道:“可是今天你为什么……”

文浚源定睛瞧她,半晌才缓缓道:“除恶务尽……我既然挥兵南渡,当然不会再给他机会,重新夺走你,浅浅也不会再离开我,对吗?”

眼见苏浅怔怔无语,文浚源长眉微蹙,耐心等着她回话,这时帐前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公子!”

除了文墟、司凤,军中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够这么称呼他,翻身坐起,披了外袍,将帷帐在身后放下,遮住了神思恍惚的苏浅。

参辰聚(5)

“进来!”

文墟掀帘走进,顾不上礼仪,忿忿道:“属下听说离火护卫带着前锋营赶赴前方,前锋营一向都是由我带领,为什么指派给了他?”

文浚源静静望着他:“你应该明白,此次南征我为什么没有带上白袍军?你们都是南楚子弟,忠义自古难以两全!前锋营此行任务,是潜入南边坚壁清野,做得都是烧村拔寨、劫掠平民这种事,我派离火去,是怕你心里为难!”

文墟咬牙道:“公子,一定要这么做吗?”

文浚源凤目深幽,温雅的脸庞突然变得极冷:“你应该知道,荥川重地由长庚王驻扎,他是个难得的用兵奇才,两军对阵,定有一场浴血苦战,此时我若不能控制水陆要道,断绝他们的后援粮草,咱们会遭遇比洛都更为惨烈的攻城战。你忘记绥将军是怎么阵亡的吗?”

文墟颓然垂下头,一时作声不得。

“出去吧!”文浚源冷冷道:“记住一句话:仁不领兵、义不行贾!”

文墟离开后,文浚源转身撩起帷帐,将苏浅紧拥入怀中,心满意足地长声叹息,怀中纤细身体不知为什么有点僵硬,埋头在她肩窝,贪婪地嗅着她清甜的气味。

“浚源哥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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