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搞清楚,好歹这儿是他的宅子、是他的院落,整座云府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全都是他的,她甭想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居然还认为她还挺贴心的,以为她或许真会是个贤内助,啐……就怪他笨,教她给朦骗过去。
舒瑟臻见状,抿紧唇方要开骂,却教身旁的瑞喜给拉住,她回眸一看,见她使了个眼色,只好万般不得已地忍下性子,将手中捧来的茶给搁在桌上。
〃喝茶。〃她微恼地道。
亏她还好心地要替他斟杯茶,想不到他居然是这么对她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你想要谋杀我?〃云驭穹突道。
〃我?〃她一愣。
〃可不是?〃他指着茶杯,〃要不,你为何要倒茶给我喝?〃
打她嫁人云府至今,她只曾经服侍他更衣过,而且只有…回,其余的琐碎小事全都交给丫鬟打理,而今她竟端了杯茶,从前院走到后院放在他的眼前,这茶水绝对是有问题!
〃你!〃她瞠大圆眼。
〃小姐。〃瑞喜赶忙将她拉住。
舒瑟臻回身睐她一眼,强忍住一肚子火,低声下气地道:〃倘若我真的要毒死你,我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
倘若她真的有心要毒杀他,她当初又何必处心积虑地嫁给他?
那个木头,为什么老是把她想得那般蛇蝎心肠?
她待他好,他一点也没发觉,为什么他老是不想要靠近她?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难道他真的喜爱那个叫水仙的女子?
〃那可难说了。〃云驭穹冷哼一声,却不动手去取那杯茶。
〃你!〃舒瑟臻咬紧牙。
太可恶了,他居然将她想得那般狠毒,倘若她真的狠得下心,现下也不会过得这般痛苦了。
虽说,他现下人是待在府里,然而他的心思却压根儿没在这儿。
他像是被囚在笼里的鸟,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向天际,远远地飞离她的身边……为什么?他真的那么讨厌她吗?
这几天,他甚至都跑去书房睡,仿若极不愿和她同房,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总是讨不到他的欢心?绞尽脑汁将他给留在府里,他的心却没在她身上,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到底要她怎么做,他才愿意正眼瞧她?
〃好了、好了,你下去,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云驭穹挥了挥手,满脸嫌恶。
舒瑟臻斜睨他一眼,偏是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这是怎么着?〃跟他杠上了?
〃我想要待在这儿歇歇脚,这也不成?〃她执拗地别开眼。
〃你不走?〃真是怪了,难道她不知道他现下一点都不想瞧见她吗?是不是他表现得还不够厌恶,让她感觉不出来?
她把他整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若无其事,这么大刺刺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仿若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的模样,她该不会真以为她那么做,一点错都没有吧?
〃我不能待在这儿吗?〃她扁起嘴来。 •;
怎么,她身为当家主母,光是要坐在这儿一会儿都不成吗?
〃能,怎会不能?〃他咧嘴笑得狰狞,〃你想待哪便待哪,不过,我可不奉陪,我累了,我要回房了。〃
哼!想缠着他,还得问他允不允。
真不知这女人的脑袋瓜子是拿什么做的,把他伤到面目全非、无脸见人的地步,居然还有本事直缠着他不放……
〃你!〃舒瑟臻猛地站起身,硬是跟在他身后。
可恶,居然这么想要甩开她,她偏是不从他的意,不让她跟,她偏是要跟!
〃你这是怎么着?〃见她紧跟在后,他索性加快脚步。
难道他连要一个人清静一下都不成吗?她将他囚在府中便罢,居然还不放过他?该不会以为他真的不会休妻吧?
〃我想往这儿走,不成?〃她执拗地道,压根儿不管瑞喜在一旁不断地使眼色。
〃这么巧?〃云驭穹没好气地道。
倘若他要下地狱,她也要跟吗?
她一天到晚死缠着他不放,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他自夸,从没有一个姑娘家让他猜不出心思,然而准独她,真是教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就是一条路?〃这是后院通往前院的唯…小径,在这小径上头,他肯定是甩不开她的,除非他打算跳下人工湖泊泅泳过岸,她就无话可说。
〃你……〃真以为他不敢跳下水?
〃哼!〃舒瑟臻微恼地别过眼,然而却不是恼他,是恼自己…时压不住性子,让他似乎又更厌恶她了些。
她天天缠着他,是为了能够和他有多一点的相处时间,希冀他可以从中发现她的好,然而她每一次接近他,他便会摆着一张臭脸,仿若极为不愿意见着她;一见着他那张臭脸,要她怎么摆得出好脸色?
她想要和他和平相处,希冀他会喜爱她一些,然而两个人凑在一起,却总是一阵唇枪舌剑,要不,就是冷眼相对……
〃夫人、夫人!〃前头一抹小小的身影愈跑愈近,气喘吁吁地喊着。
舒瑟臻一抬眼,不禁微蹙起眉,不是说了要他们别靠近后院的吗?
〃喳呼个什么?成何体统?〃她轻斥道。
云驭穹停在她前头,没好气地回眼睇着她,再瞪向已跑到跟前的小厮,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果真不是他的错觉,府内的下人好像全都被她收买了,居然一有事就找她而不找他,各种古怪现象在在显示府内似乎在迎娶她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有他像是个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
说不准,前阵子他老觉得有人跟在他身后,真的是她派府里的人跟踪的,要不,为何她老是知道他上哪儿了?
唯一最有可能出卖他的,不就是府里的下人了?
真是太可恨了,亏他待他们那么好,他们居然是这样待他的,真是教人心寒啊!
〃夫人,外头有个叫作水仙的姑娘要找少爷。〃小厮向前通报。
〃水仙?〃舒瑟臻蓦地瞪大眼。
前些天,她请春秋阁的嬷嬷替她追查,嬷嬷说阁里有位花娘叫水仙,然而却已经赎身了,遂她一直追查不到下落,想不到今天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她来做什么?〃她问道,凌厉的眸子瞪向前头仿若没事人的云驭穹。
〃她说……〃小厮瞧了一眼云驭穹,欲言又止。
云驭穹好笑地瞪着他,啧!这当头倒是想起他这主子啦。
他都快要以为这里是舒府而不是云府了,主子老早就换人了呢。
不过,水仙是谁啊?这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过,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可既然是找他的,他肯定认识,只要让他见到人,他应该就会想起来。
〃快说!〃舒瑟臻恼火地斥道。
〃水仙姑娘说……她肚子里有少爷的骨肉……〃小厮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到教人快要听不清楚。
〃什么?〃舒瑟臻大喊了声。
她蓦然回头瞪着一头雾水的云驭穹,粉拳紧紧握住,不敢相信他居然放荡到这种地步,居然在外头添了个私生子,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
厅堂上头气氛十分诡谲,舒瑟臻眯起潋滟的水眸直瞪着坐在厅堂下头长得一脸狐媚的女子。
名唤水仙的姑娘颤巍巍地坐在厅堂下头,一双勾魂的大眼转啊转的。
〃你就是水仙?〃云驭穹抢在舒瑟臻前开口。
怎么他没什么印象?
长得是挺标致、挺狐媚的,但瞧她的装扮,若说她是花娘倒也不怎么像……和他身旁的婆娘相比,她倒显得清丽多了。
〃奴家就是水仙。〃她轻声道,微微抬眼瞅他,眸底满是委屈。〃云少,你不记得奴家了?〃
〃你……〃他偏着头想得很努力。
〃奴家以往在春秋阁多让云少照顾,云少都不记得了……〃水仙哀戚地敛下眼,仿若悲伤得紧。
〃是吗?〃春秋阁里的姑娘没上千也有几百个,要他怎么何能记得住每一个?
〃云少,你真的把奴家给忘了……〃她拿起手绢轻拭着泪。
〃呃……〃哎呀,怎么这样就哭了?他忙走下厅堂,轻柔地将她牵起。〃别掉泪了,我不过是一时忘了,犯得着掉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