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我问的偏院那位。”余颜虽眼神满不在乎,但语气却十分关切。

“噢,闻侧妃啊,”阿嫲恍然大悟,“这几日奴见她出入主院比较多。”

“主院”二字精准无误地刺痛了余颜的神经,她立马不悦地皱了皱眉,追问道:“她搬去同表哥一起住啦?先前不是说她要替母亲守孝一年吗,好呀,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阿嫲见她反应如此大,也是慌了神,头压得更低了:“具体,奴不知……”

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很快就到了凉亭。

余颜远远瞧见在那把玩着棋子的谈煊,顿时收住了嘴,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表哥!”余颜提起裙摆,朝他跑去。

谈煊不经意间抬眸,看见余颜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天色尚早,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表哥,颜儿今日早了些来,不会不欢迎吧?”余颜钻进了凉亭,很自然地落座到谈煊的对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会。”

余颜一坐下,就立马把怀里的东西摆在石桌上,笑盈盈道:“表哥,颜儿亲自酿的酒,想与表哥一起小酌。”

“何必专程带东西。”谈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动几寸,落到那壶被粉色绸缎包裹的酒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余颜似乎瞧出了他为难,又说:“这酒我可是酿了好久的,我爹、我娘,还有姑母都尝过,特地带过来给表哥尝尝。”

话已至此,谈煊不好推辞,便让她放下了,说道:“有心了。”

余颜美滋滋地放下酒壶之时,恰巧目光就被棋局吸引,她主动找起了话题:“表哥在下棋吗,正好,颜儿这段时间也常有下棋。”

说着,余颜拈起一颗白棋,落到了棋盘上。

谈煊没多寒暄,很自然地拈起一颗黑棋落下的同时,话也跟着带了出来:“最近可有常去安慈宫,太后娘娘可还好?”

“自然。”余颜对谈煊回应她的举动甚是兴奋,毕竟这个表哥她可太了解了,从小到大都是冷冷的,如今竟然还会顺着她的话来聊天。

“我早几日还去了一趟,姑母还念叨表哥你呢,说你怎么不去看她了。”余颜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公务在身,”谈煊一句略过,又接着道,“先前太后说西域和外邦朝贡的宴会,可还再提起过?”

一说到那宴会,余颜就来气,只因当时太后让谈煊在今年的宴会带上闻逆川,这可让余颜嫉妒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显然,余颜不太想回答,但碍于问的人是谈煊,她又不敢让表哥不高兴,于是敷衍了一句:“倒是提过一两嘴,没细说……不过,表哥,你真要带那人去啊?”

“嗯?”

“我说,先前姑母让你带那姓闻的人出席,表哥真要带她去么?我听闺中的姐妹说,她是庶出,从前在家里父母弟兄都不待见,而且,她牙尖嘴利,如同泼妇一般,我还听说……”余颜像是逮到了机会似的,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

“余颜。”谈煊忽然抬眸,夹着黑棋子的手停在棋盘之上。

余颜被吓了一激灵,立马噤了声。

待那枚黑棋子稳稳地落入棋盘中,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抬起脸看谈煊:“表哥,你生颜儿的气了吗?”

谈煊敲了敲棋盘,说:“该你了。”

余颜早已心不在焉,她的所思所想,全都在对弈的那人身上,于是,她随意拈起一颗白棋子落下。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下了几个子,而后,谈煊忽然主动问道:“上次西域来朝,你好似也在?”

余颜略微反应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大约有两年了,表哥那时好似也在外征战。”

“那会儿来的队伍可长了,而且都带了礼物,当时我也在安慈宫,看着公公们清点东西呢。”余颜再次抓住同谈煊闲聊的机会。

“你倒是记得清楚,”谈煊淡淡一笑,“那会儿你可有向太后讨什么东西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啊,姑母送了我一对耳坠,”余颜回忆起来,“但那会儿好东西太多了,还有画,有翡翠……”

还没说完,只见谈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画纸,然后缓缓推到余颜的面前,问道:“可见过这一款?”

图上画的,正是根据冯公子的玉佩一比一描绘出来的。

光是瞧了一眼,余颜的眼前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抬眼看向谈煊时,语气十分笃定:“见过!”

“确定?”谈煊向她确认。

“没错,”余颜点点头,“虽说进贡的东西都是奇珍异宝,但这玉佩在所有的礼物当中可谓一骑绝尘,当初姑母捧在手里把玩了许久,爱不释手。”

“所以,是太后收下了?”谈煊蹙了蹙眉。

“没有,”余颜摇摇头,“姑母赏给了房公公。”

“房公公?”谈煊的眉心皱得更紧。

那不是从小就陪伴着他的太监房公公么,但这本来是赏给房公公的玉佩,怎么会到了冯公子的手上。

“怎么会赏给房公公?”谈煊接着追问。

余颜想了想,不由托起腮来:“姑母似乎向来偏爱房公公,而且那时房公公还在圣上身旁做事,但送玉佩后不久,人就到安慈宫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谈煊略微思忖。

此时,余颜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而且当时除了送这个,还送了别的。”

“还有什么?”谈煊的思绪一瞬间的抽离,问道。

“貂绸、贝壳等等,反正还有许多……啊对了,还有一对画卷。”余颜说道。

“什么画卷?”

“好像说是苗疆的一个被称为‘神女’的奇女子所作的画作,其运笔精妙,用色大胆,画的逼真又不失梦幻,让赏画之人仿佛身临其境,”余颜说着,神色却暗了暗,“诶不过算了,当时没打开画卷,我也没亲眼见过。”

神女之作?谈煊一怔,这不是半月前几人在酒楼拍卖的作品么,怎么,这难道也是从外邦进贡来的。

但若真是如此,这一件件进贡到宫里的珍品,怎么都流到了外头去。

见谈煊想得出了神,余颜小声地喊了他一声:“表哥?”

“嗯?”谈煊回过神来看向她。

迎上谈煊的目光,余颜有些羞怯,但方才说了许多,想必表哥已经不生气了,于是,她又再次大着胆子,问道:“表哥,你一月后的宫宴,你当真要带那闻氏去,她在京中的名声可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是我的妻子,”谈煊不假思索打断了她,“你不要议论他。”

余颜心有不服,可谈煊的气势太强,她不敢忤逆:“哦,知道了……”

夜幕降临。

余颜本想留着用完晚膳再走,或者在平南王府多赖几天,但谈煊没有丝毫要留人的意思。

原本按照余颜的性子,本该会闹腾一番的,可方才她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在说闻逆川坏话的时候,谈煊有些不悦,直到后面都是一直下棋,没怎么与她说过话。

临走之际,余颜还特地叮嘱:“表哥,你之前答应过颜儿要与我一起喝这壶酒的。”

“改天。”谈煊言简意赅。

“那成,”余颜知道这个表哥说一不二,不敢撒泼,但还是补了一句,“那表哥你一定要等下次同颜儿一起喝,不许自己偷偷喝了。”

“可以。”

而后,阿嫲把人送出了门,还给余颜带了礼物回去。

虽是夏季,但晚风依旧凉飕飕的。

谈煊望着棋局出了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闻逆川经过凉亭,才偶然捕捉到谈煊孤独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日里他躲在偏院,好几天都见不到谈煊,没想到一搬出来,抬头不见低头见。

闻逆川本想默默地饶开,谁料身子还没动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声音:“既然来了,不如过来陪我坐会儿?”

谈煊的声音夹杂在晚风里,掠过闻逆川的耳畔。

“久闻大人天资过人,谁能想到,大人后背还长了眼睛。”闻逆川自认躲不开,只好踱步过去。

闻逆川坐到了谈煊的对面,似乎自然地成为了对弈的另一方。

他垂眸看了一眼这珍珑棋局,黑子步步为营,精心设计,而这白子倒是下得随心所欲,但有几颗出乎意料给它突围了。

“你就这样出来,也不怕被人看到?”谈煊的声音很沉,气息里掺了一些烦闷。

说着,他拈起黑子落下,然后缓缓抬眸,幽邃的瞳仁像个无底洞一般望着眼前的人。

闻逆川听懂谈煊的意思,他这副男装的模样,哪怕是在府上,知道的人也不多,刚来的时候他还会伪装一下,如今倒是无所谓了。

“王府上下,也只有大人一张嘴可以说话,”闻逆川丝毫不怵,拈起白子落入棋盘,“大人允许我,旁人半个字不敢多说。”

谈煊闻言嗤笑一声,幽幽道:“你脑子倒是清醒。”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闻逆川又下了一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没有回答他,仍在专心下棋。

两人你来我回地连下几个子,忽然,谈煊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位置。

闻逆川暗暗窃喜,这棋他下两辈子了,区区谈煊还想赢自己。

好似感受到了对方灼灼的目光,谈煊不由自嘲了一句:“你功力不浅,还真让我不知道该下那儿了。”

“嗤,”闻逆川悠然一笑,“那让小人我来告诉你……”

说着,他缓缓把手覆在了谈煊的手上,然后带着谈煊的指尖,连同黑棋子一起拉过来。

啪,清脆的一声,黑棋子落入棋盘。

“这里?”谈煊掀起眼皮看他,有些疑惑。

“就是这里。”闻逆川颔首,下一刻,他缓缓把手抽回来。

谈煊的身体温度比他更高,触碰过后,那种干燥温热的感觉,依旧萦绕在闻逆川的指尖。

他再次看向对方的时候,竟头一回在谈煊的眼神中觉察出了一丝躲闪。

眼前杀敌不眨眼的少年将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见他滚了滚喉结,僵硬地收回手,碰过闻逆川的指尖微微贴着冰冷的石桌,好似在降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一个向来是“上位者”的人,竟然也会不知所措吗。

闻逆川一时疑惑。

堂堂大将军此时垂眼看着棋局,缓了缓心绪,说道:“该你了。”

闻逆川不知他为何这般,平日里他与白玥下棋,白玥找不到落子的地方,他也会告诉她的。

于是,闻逆川拈起白子,随意落了一个位置:“好了。”

谈煊一下看出端倪:“你干嘛让着我?”

“我看你一副很想赢的样子。”闻逆川如实说道,他以为方才谈煊的不知所措,是因为自己擅作主张指点了他。

让大名鼎鼎的平南王丢了面子。

“你哪有?”谈煊不承认。

“那你为何方才脸红了。”闻逆川又说。

“我、我,”谈煊好像不会说话了似的,卡顿了好几下,才把话说完整,“我是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闻逆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一下子抖开,然后把手伸到谈煊面前,给他扇了几下。

不知怎么的,谈煊觉得这风把人越扇越燥热。

“好了,”谈煊拿手挡停了折扇,说道,“我不热了。”

而后,他突然起身,走下凉亭:“棋改天再下。”

闻逆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谈煊虽然人走了,但留给闻逆川一腔疑惑——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是输不起吧。

收回目光的时候,闻逆川瞥见了角落那个粉色的酒壶,小巧精致,光看样子就能猜到味道会不错。

“诶,大人请留步。”闻逆川赶忙喊住了他。

深色的背影一顿,转过一侧脸来:“怎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的酒壶。”闻逆川指了指酒壶。

谈煊又把脸转了回去,撂下一句“送你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最后吞没于黑暗之中。

闻逆川端起酒壶,在手心掂了掂,虽说谈煊这人是难伺候了点儿,但到底还是大方,上回给他真金白银,如今还随手见到了一壶好酒。

他转过脸去,对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黑暗,道了一句:“谢了啊。”

第二日。

根据先前问余颜所掌握的信息,谈煊推测,冯公子喜爱在拍卖会上买东西,玉佩也好,名画也罢,许是都从拍卖会上收回来的。

于是今日一早,谈煊就带了几个搜寻的助手,前去梨花楼找那老板问话。

梨花楼还是高朋满座,众人遥遥望着舞台,似乎等待着拍卖的开始。

然而迟迟不见老板上台,有些个不耐烦的对着舞台喊话。

“怎么还不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对啊、对啊,今天怎么回事!”

“……”

谈煊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转过身出门,还不忘带上一旁的赵勇:“不好,他已经跑了。”

“将军,我们去哪儿?”

“后门,通河道的方向,我猜他往那边跑去。”

两人一同赶到河边,果不其然,在递运所处逮到了正欲上马车的老板。

梨花楼老板见官兵赶来,忙不迭地上了车,一阵浓烟滚滚,扬长而去。

赵勇随即跳上马,直指老板的马车而去。

京城的街道虽宽,但布局严密,每个角落都不会闲着,前头的马车一路横冲直撞,赵勇在后头追得也紧,一路干翻了好几个摊位,水果、饰品散落一地,跑在后头的官兵留下来几个,一一收拾残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马车拐进了一条巷子,赵勇一勒缰绳,也跟着转了进去。

巷子很窄,但里头七转八弯,马车的轮子与地板发出滋滋的摩擦声,格外刺耳。

赵勇在后头穷追不舍,一连过了好几个弯,距离越缩越短,就在马车即将冲出巷口的时候,顿时,赵勇纵身一跃,挑到了马车顶上。

再一个翻滚,他稳稳地落在了架马的车夫身后。

“停车!停车!”

赵勇与那车夫抢夺缰绳,强行逼停了马车。

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音,马车急刹,那车夫被抛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落荒而逃。

最后,靠着车身贴墙而行,才足以停下来。

而后,赵勇转身一掀帘子,瞬间瞠目——

那车竟然是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梨花楼的老板已不知所踪。

另一边。

谈煊不慢不紧地走进巷口,对着横在墙旁的一排竹竿就是一脚。

竹竿哗啦啦地挨个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同其一起被漏出来的,还有躲在竹竿后、瑟瑟发抖的梨花楼老板——

一个中年男人,正用竹篮子挡住面容,蜷缩成一团,躲在密密麻麻的竹竿后面。

“跟我走一趟吧,花老板。”谈煊的声音自带压迫感,让胆怯和侥幸无处遁形。

只见那老板迟疑了片刻,哆哆嗦嗦地放下挡脸的竹篮,说话的声音颤抖,没了站在梨花楼舞台上拍卖珍宝时候的意气风发。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花老板越急于解释话越说得不清楚。

“哼,”谈煊冷哼一声,“你没罪,那你害怕什么?”

“你哪里获取的宫中宝物,盗窃?还是抢夺?你可知盗宫中之物,乃是死罪。”谈煊继续逼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花老板矢口否认,“是有人、有人把东西给我,让我帮他卖掉……”

此话让谈煊眼皮跳了跳,他的声音沉下去几分:“谁给你的?”

此话一出,花老板好似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说漏了什么,眼中的紧张变为了惊恐,他连连摆手,说道:“我、我不能说,我真不能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追车失败的赵勇,还有跟在后头的官兵闻声赶来,瞧见了缩在角落的花老板。

谈煊没能逼问出来,泄了一口气,也不想在此与他多费口舌,于是一抬手,道:“带走。”

花老板双目失神,被押送到了审讯的处所。

云牧已早早在那儿等候,一见来人是花老板,脸上掩饰不住略过讶异。

他转头看向赵勇,赵勇沉声道:“此人涉嫌偷盗拍卖宫中珍品,还请云大人好好审审。”

云牧点点头,不敢怠慢:“是,我定秉公办理。”

云牧虽只在刑部呆了大半年,但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审讯人的话术一套一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如今面对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接他的招。

“你都已经在刑部了,我等每一次问你,都是在给你机会,你若还是不说,就别怪我等不留情面了。”云牧说道。

那花老板迟迟疑疑不愿开口。

“你如若从实招来,还可减轻罪行。”云牧又说。

对方索性低头不语。

就这么拖了一个多时辰,云牧也问累了,从关押的处所出来的时候,竟在外头碰见了谈煊。

“大人。”云牧连忙行礼。

谈煊冲他点点头,问:“可问出什么了吗?”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云牧如实回答,“那人嘴巴紧得很,似乎顾虑颇多,小人实在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妨,”谈煊摆了摆手,“换个人再审审。”

“是。”

当晚。

闻逆川为了不与谈煊经常碰面,故意错开作息时间,用过晚膳,便早早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了。

他的小房间同谈煊的主卧可没得比,空间很窄,一进门,房内的东西一眼望尽。

他都怀疑,那是给“通房丫鬟”住的。

闻逆川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许是今日有午休,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他还是头一回半夜醒来。

他推门而出,上了一趟茅房,回来的路上经过谈煊的主卧,发现里头污灯黑火。

这瘟神估计也睡了。

再次回到房内,闻逆川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两眼瞪圆,一丝困意都没有。

翻来覆去,他又再次坐起来,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忽而瞥见桌面上粉色酒壶。

这是昨夜他与谈煊在凉亭对弈后,谈煊送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的酒……”闻逆川舔了舔唇,下一秒,他从床上起来,两步就走到了小桌前。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喝两杯。

于是,他扒开塞子,把瓶口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怪香的,就不知尝起来怎么样。

他仰起头,往喉间猛灌了几口,而后擦去残留在唇角的水渍——

“怎么是甜的。”

闻逆川不解地瞧了瞧瓶身,上面也没写是什么酒,但味道还可以,就是比起寻常的酒,有些甜了。

这么想着,他又灌下去一口。

今夜无月,星河璀璨。

闻逆川的记忆还停留在灌酒下去的第一口,而后,他平日酒量不错,况且也没喝几口,但不知怎么的,脑袋晕沉沉的,身体还不自觉地发热。

那种热还非寻常,好似身体的没一根神经都活跃起来,凝结在某处,成了一团火,不断吞没他的理智。

褪去一见外衣,那股“邪火”不减反增,好似在引诱、唤醒他最原始的欲望——

不好,这酒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着最后一丝清明,他推开房门,正要跑到茅厕把扣喉。

谁料,他还是低估了酒里的药效,踏出去后,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脚虚、一脚实,下几个台阶,都踉踉跄跄。

与此同时,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被抽干,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好似所有精力都在往某处聚集。

“救、救命……”

“救、救命……”他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声音。

殊不知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主院的围墙层层叠叠,外头侍奉的人,根本没听见。

就在欲望和理智拉扯斗争到极致之时,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下一秒,腰间还被人托住了。

此时,闻逆川的眼皮重如千斤,他艰难地抬起,模糊的视线游弋着,聚焦了半天,才勉强看清出来人。

公子一身黑袍,头顶梳起整齐的发髻,华贵的银冠衬上雪白的皮肤……

与此时衣冠不整、走路都失了重心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谈、谈煊……我、我好像,感觉不太对……”闻逆川觉得喉间前所未有的收紧,好像被人摁住了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看着他泛红的双颊,杂乱的呼吸,还有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直抓挠着他的衣襟。

“你该不会是……”谈煊也乱了呼吸,变得紧促而不自在。

“好、好难受,我要、你帮我……”闻逆川还在无意识地说着胡话。

下一刻,他只觉得身子一轻,谈煊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往主卧走去。

透着淡淡檀香的帐中,躺着身体软成水一般的白衣少年,外衣不知怎么的,只脱剩下一件,且薄如纱,再加上他挣扎出的一身汗,几乎浸透了,衣物紧紧地贴着皮肤,把少年的身体包裹得晶莹剔透。

从谈煊抱起他那一刻开始,他嘴上便一直念念有词,一会儿说“你放下我”,一会儿说“你帮帮我”,还说“热得快要死了”……

直到躺下,他的手扔揪着谈煊的一角衣物,死死攥着,不愿放开。

抬眼间,短暂的理智是对上谈煊乌黑的双眸。

他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闻逆川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说:“我马上给你请大夫。”

可闻逆川攥着他衣物的手更紧了,不让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情形,谈煊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虽无奈但也少有的温柔:“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闻逆川眼尾泛起红晕,目光湿漉漉地养着谈煊:“你知道的……”

他不依不饶,一点一点地磨着谈煊的意志,某一刻,谈煊觉得这人就像山里的“妖精”一般,说的话、做的事,最是擅长撩拨人。

谈煊甩开他的手,从薄纱中抽出,手心沾了些闻逆川留下的汗液。

可闻逆川此时却没有力气再握住谈煊了,药效好似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他浑身无力,但来自“未满足”的痛苦,却丝毫未减。

谈煊用手背贴在他的脖颈上,替他擦了几颗要浸入衣物中的汗珠,薄唇微动,说:“我若帮了你,你要如何谢我,嗯?”

“做什么都行……”闻逆川的呼吸急,说话像抽泣一样。

谈煊一怔,垂眸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愈发复杂、

他说:“好啊。”

下一秒,闻逆川觉得身体一紧张,血液好似会倒流,全都集中到了那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而后,欲望被人紧紧包裹。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

他不知道要看向哪处,胡乱游弋的视线,最后对上谈煊深邃不明的双眼。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前被人用手盖住了。

“别看我。”他说。

好似谈煊的呼吸和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闻逆川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唇被人喊住了,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他不要说话。

于是,口腔被打开,吮吸、搅拌,最后,津液从唇角流出。

空气中除了账中的檀香和汗液的酸涩,还有糅杂了丝丝腥甜。

身体终于摆脱了禁锢,可也只有一瞬欢愉,随后向他袭来的,是如同陷入深渊一般的触感……

……

一夜长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睡了两辈子最沉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先是见到了已故的母亲,站在悬崖边看着他,他瞬间红了双眼,跑上去要抱住母亲。

然而,却扑了个空,整个人挂在了悬崖边。

命悬一线之际,竟然有个人拉了他一把。

那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毫不犹豫地把他拽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真实感,让他瞬间睁开双眼。

一动便惹来了身旁的人也睁开了眼。

“你、你怎么……”闻逆川正想说话,但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沙哑了。

谈煊与他同睡在一个床上,但被他挤压到了床边,勉强没有掉下去。

谈煊似乎也很累,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了缓思绪,才说道:“昨夜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

“昨夜的事?”闻逆川也跟着坐了起来,挠挠头,“昨夜什么事?”

“哼,”谈煊冷哼一声,“你当真是不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闻逆川猛然记起,那不是先前谈煊情蛊发作亲了他,事后他揶揄谈煊的话吗。

怎么这话原封不动地跑回到自己这里来了。

但刚睡醒,闻逆川的脑袋就像实心的一样,一点儿头绪的都没有,他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请大人明示。”

谈煊轻笑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一只手伸过去,带着把他的手捏起来,然后伸进被窝里。

闻逆川吓了一激灵,立马抽回了手,带着恼意,说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呵,我要做什么,”谈煊被他气笑了,“你昨夜就是这般对我做的。”

“……”这一句,让闻逆川哑口无言。

霎时间,回忆如潮水一般涌现,他想起昨夜自己闷了两口甜酒,然后就浑身燥热,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冰水里,再然后……

他瞳仁骤缩。

“哼,”谈煊望着他,“我看你是记起来了,你昨晚做的还不止这些,你不仅让本王帮你,你还上手扒本王的裤子。”

窘迫到了极点,可闻逆川还是厚着脸皮,小心翼翼地问到:“大人,我可以辩解一下吗?”

“你还有何可以辩解的?”谈煊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闻逆川一时语塞,顿了顿,叹着气摇头,“我没有,我没什么可辩解的。”

巧舌如簧的人一时间说“没什么可辩解的”,让谈煊有些意外。

“大人,昨日是我无礼了,也冒犯了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闻逆川垂着头。

平日里嘲笑谈煊的气焰没了,看起来像个犯错的小孩。

谈煊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夜你说要报答我的,还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闻逆川,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第36章逼供

闻逆川一怔,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

他记得昨夜他喝了谈煊送的那壶酒,而后就晕乎乎的,东倒西歪不知撞到了哪里去,再然后记忆却模糊了起来,再次醒来,竟然与谈煊睡在同一个床榻上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越是想躲着谈煊,两人的距离却越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拉近。

“大人,我可是喝你的送我的酒,才不省人事的。”闻逆川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哦?”谈煊挑了挑眉,“你是说本王给你下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闻逆川回答得干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大人千万别误解了我。”

而后,谈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别过眼去,佯装叹气:“罢了,你向来不爱认账。”

“我当然认账!”闻逆川不假思索地应道。

可一说出口,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悔意,之前的事他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谈煊该不会是想讹他的吧。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闻逆川自知收不回,于是悻悻问道:“那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谈煊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正好缺一个书童,你过来替我整理书卷吧?”

闻言,闻逆川下意识就想拒接,毕竟,要成了谈煊的书童,岂不是每天两眼一睁就要见到他,再说了,如今谈煊在查案,整理的所谓书卷也定与案子相关。

根据前世的回忆,这是一桩悬案,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大人,能不能换一个?”闻逆川试探着问道。

“换一个嘛,”谈煊说着,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本王可从来没伺候过人,然而昨夜为你破了例,既然你不愿意做书童,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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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事,他不想再提半分了。

“好,那可是你自己说的,”谈煊嘴角勾了勾,“那你今后跟着我一起去刑部上班吧。”

两人穿戴好,马车就已经候在王府的门口。

闻逆川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发现竟然只有一辆马车。

“你在看什么?”谈煊瞥了他一眼。

“怎么只有一辆马车?”闻逆川问道。

“节约公费,”谈煊说着,两步上了车,而后又转头看他,冲他扬了扬下吧,“还不快上来?”

“哦……”

闻逆川轻轻叹了一口气,与谈煊一同坐车,如坐针毡啊。

他望着马车的窗外,谈煊则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一路的风景,闻逆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大人,方才好像已经经过刑部了。”

“嗯。”谈煊原来没睡着,很快就应了他。

闻逆川听到了谈煊的回答,更加疑惑了,不是说了让他去做书童么,怎么不去办公的地方,于是,他追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今天不去刑部,”谈煊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去关押犯人的地方。”

两人很快就到了。

谈煊带着闻逆川进入里头,与其说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如说是个如同山洞一样的地方。

一进去,里头那股又闷又潮的感觉扑面而来,踩在地板上还会发出滋滋的水声,就算是美玉放里头都会发霉。

闻逆川向前走了几步,便越发觉得呼吸不畅,那种阴冷又潮湿的感觉像极了上辈子他临死前被扔去的那个臭水沟,而且那时候他还有一口气,可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

污浊的气息要将他吞没,好像化成了一个无形的手,堵住他呼吸的通道。

“你怎么了?”谈煊忽然回头看他。

从一进门,他就发现闻逆川好似哪里不对劲,平日里好奇又多话,可方才却一言不发,还越走越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煊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中,视线瞬间变得清明,闻逆川喘了口气,说道:“先前没来过此处,有些不适应。”

闻言,谈煊神色一顿,说道:“要不你出去等我,赵勇,你带他先出去……”

话音刚落,闻逆川却拒绝了:“不必了,大人,我当下感觉还好。”

闻逆川执意要留下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留在谈煊身边,比赵勇带他出去要安全得多。

谈煊蹙了蹙眉,既然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串木质的珠子,递给闻逆川。

“这个你先拿着,或许有用。”谈煊说道。

闻逆川接过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睛一亮:“沉香?”

“嗯。”

这串珠子定是有些年份了,闻逆川瞧了瞧上面的纹路,依旧清晰可见,又凑近闻了闻。

比起刚进来的时候,确实好了些。

关押花老板的地方并不深,谈煊很快就到了,但却远远地望着,没有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闻逆川疑惑时,云牧便从里头出来了。

“大人。”云牧冲谈煊拱了拱手,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后头把玩着珠子的闻逆川。

“审了一个晚上了,可有什么收获?”谈煊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老板承认,冯公子身上的玉佩正是从他那里买回去的,而且,与他对接的有一位名叫王五的官员,说是王五勾结了几个宫中的侍卫,把珍宝偷出来卖了换钱。”云牧回答道。

“王五?”谈煊皱眉,这人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竟然这么大能耐,还勾结宫中的侍卫,偷盗变卖宫中之物。

“除此之外呢?”谈煊又问。

云牧摇摇头:“小人还用过许多办法逼问,但他只说了一个王五,其他什么也没说了。”

“行吧,”谈煊深吸一口气,转头就与跟在一旁的小官员说道,“你带人去把王五也抓回来。”

“是,大人。”

谈煊和闻逆川一前一后出了关押所,上了马车后,谈煊却依旧沉默不语。

马车穿越梨花道,这条街还是如往常一般繁华,街上也同往常那般热闹,人来人往,似乎关了一个抓了一个花老板,关了一家酒楼,丝毫没有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谈煊转头看向一旁的闻逆川:“你好些了吗?”

闻逆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谈煊竟然关心起他来了。

他点点头:“托大人的福,这串珠子的味道能安神,我觉得好多了。”

就在两人即将陷入沉默之时,闻逆川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大人,可是还在查京城男子遇害的案件?”

“不错,不过这案子没想到这么复杂,如今又牵扯出来一桩偷盗宫中之物拿来变卖的案子。”谈煊简单两句,就把这些时日的事情交代完了。

“所以,大人可否觉得这两个案子是相关的,亦或是完全不相干?”闻逆川又问。

“作案之人见到冯公子的玉佩不敢杀他,而这玉佩又是宫中之物,经由花老板拍卖,所以,我觉得……”

谈煊还没说完,闻逆川竟然插了一嘴:“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情您想得过于复杂了。”

闻言,谈煊少有地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说道:“愿闻其详?”

“首先,此案的关键,便是唯一被剜了根却没有被杀害的冯公子,而歹徒见到玉佩不敢杀人,对吧?”闻逆川不慢不紧地分析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错。”

“所以,由此可知,歹徒是知道那玉佩来历不浅的,进而认为冯公子也定与那玉佩一样的身份,”闻逆川继续说道,“而且这玉佩也绝非一般人能认出来。”

谈煊颔首,确实,这玉佩当时他还让赵勇专程去调查了一番。

“这玉佩从哪里来?宫里,所以,依我看,这歹徒怕不是也……”闻逆川故意拖长语调,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歹徒也是宫里的人?”谈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由疑惑变为震惊。

他静下来细细琢磨了一番闻逆川的话,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歹徒是宫里的人,那这一切似乎都能串起来了。

兜来转去,这案子竟然与宫中的人有瓜葛,某一瞬间,让人后背发凉。

“可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把男子的命根万除?”谈煊又问。

“这一层,我还没想到,”闻逆川掏出折扇,给自己扇扇风冷静一下,“但一般来说,越是这种怪异,甚至是畸形的行为,其背后的想法,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复杂。”

两人就这么聊着,忽然,马车停住了。

“大人、大人……”由远及近传来了一连几声的呼喊。

一人疾步跑来,好似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欲掀开马车的帘子,不料,被赵勇挡住了:“什么事?”

“大人,小人从刑部来,有要事禀报!”那人跪着说道。

随即,赵勇下马,与那人交谈了两句。

动静之大,马车里头的人自然也听到了,正当谈煊要询问情况的时候,下一秒,车窗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是赵勇。

他神色古怪,凑到耳边与谈煊说了一句什么,随即,谈煊瞪大了双眼,满眼不敢置信。

马车再次启动,谈煊的复杂的神色不变。

一旁的闻逆川好奇得紧,问道:“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你可还记得云牧说花老板供出来的那个叫王五的官员么,就在方才,那人来刑部自首了。”谈煊说道。

第37章王五

从花老板供出王五到王五自首,前后才不过半天的时间。

不仅如此,与王五一同来的,还有先前花老板所供述的与他勾结过的侍卫,七八人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变化之快,让谈煊应接不暇。

闻逆川也好奇,他分明记得,上辈子这是一桩悬案,未能找出凶手,怎么到了这辈子,他掐指一算日子还没到呢,就有人上赶着自首了呢。

莫非是因为谈煊的介入,彻底打破了重生之后的时间线?

闻逆川思忖了一路,还没琢磨明白,就被谈煊拽下了马车。

“想什么,这么出神?”谈煊的声音总是能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没什么。”闻逆川一句带过,目光在谈煊的眉眼间停留片刻。

发现这人还确实挺神的,前一秒还在为这事震惊,这一秒又风平浪静,完全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情绪。

挺会装,闻逆川心里暗暗评价道。

王五的突然自首,几乎要把整个刑部惊翻了。

谈煊一行人来到审讯王五的房间时,发现刑部尚书钱彻竟然也在场。

不仅如此,伍大人、刘大人等在刑部颇有年资的官员都在场,不得不说,这小小王五,把人聚得挺齐。

众人寻着门外的动静望去,一看是谈煊,瞬间各有各的神色,有期待的,有冷漠的,但最多的还是看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谈煊后头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让众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人是谁啊?”

“对啊,他怎么跟着骗平南王一起进来?”

“嘘,这里只有谈大人,没有平南王。”

“反正我没见过……”

“……”

闻逆川似乎也感受到他们目光灼灼,还有细细密密的交谈声,若是上辈子,他定是忐忑得要找个地方钻,可如今不同了。

闻逆川淡定自若,跟着谈煊进去后,很自然地落座在他身后的位置。

钱彻自然也注意到了谈煊带来的人,他一见谈煊,那满是褶子的脸上,堆起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谈大人总能给我们惊喜。”

“看看,”钱彻一挥手,“谈大人办的案子,能让凶手自己来投案。”

“果然名不虚传。”

“对、对,厉害、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大人怕不是连自己都没想到有人来投案吧……”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谈煊面不改色,正要开口,谁料,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到轻柔的声音。

“听闻在谈大人接手之前,这不是连根毛都查不出来么,现在能有人自首,自然是本事。”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瞬间噤声。

下一秒,坐在钱彻身旁的伍大人忽然站起来,指着闻逆川说道:“你又是何人?”

“他是我府上的门客。”谈煊提他答上了。

听罢,闻逆川一怔,他原本还苦恼着给自己编一个什么身份好,没想到谈煊竟然替他解围了。

谈煊不想与他们多言,很快把话题兜了回来:“王五在何处?”

钱彻一抬手:“带上来。”

很快,王五就被押送上来了,一进门,见到满屋子的乌纱,不由惊了惊。

“大胆王五,见了刑部尚书,还不快跪下。”伍大人吼了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还没等王五反应,身后押送他的两人硬把人摁了下来。

一声闷响,王五双膝着地。

闻逆川隐在谈煊身后,远远地看着,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骨头碎裂的痛感,心中的疑惑越发浓烈,明明这案子是谈煊负责的,王五自首但尚未供述,怎么就来这么一大群人围观了。

“王五,你说你要自首,快说,你如何杀人割肉,如何变卖珍品?”钱彻的声音带着沙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王五目光怯怯,环视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屋内的主位上。

“我、我只认变卖珍品,”王五咽了咽喉咙,“我不认杀人,我没有杀人!”

“大胆!”一旁的伍大人好似比钱彻还要激动,“方才宫中的侍卫已将你供出,你不仅变卖珍品,你还在背后指使抢劫、杀害有钱的买家。”

“来人,把那侍卫的头目也押上来。”钱彻说道。

没过多久,又一人把押送了上来。

那人不像王五那般惊恐,眼里反倒十分平静,见到王五时,他别过了脸,然后跟着跪了下来。

“说。”钱彻正襟危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五家中妻儿病重,急需用钱,机缘巧合之下,我们盯上了宫中的贡品,只因这些珍品都长期藏在收纳的屋子里,每年清点一次,有时候还不清点,再加上我的职务便利,所以,就动了歪心思……”那侍卫说道。

“他就是变卖的中间人,”说着,侍卫指向王五,“是他联系的花老板,贵的东西拍卖,便宜的随手卖。”

“为什么杀人?”钱彻又问。

“宫中宝物清点虽然松散,但能蒙混过去的都是些不值钱的,那几件最珍贵的定有百双眼睛盯着,所以一旦拍卖完拿到了钱,我们就会杀人把珍品再劫回来。”侍卫说话依旧平静,好似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便宜的货卖了就算了,但珍宝卖了得抢回来,不然宫中珍品点卯,会被发现。

这听起来虽然有力,但王五却整个人像出了神一样,跪着愣在了原地,他猛地转过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侍卫:“你、你乱说什么……你、你为何要这么说!”

然而那侍卫根本不理他,而是像木偶一般垂着头。

“大人,我没杀人!我没有!我从来不认识那些死者,我与他们更是无冤无仇,我承认我鬼迷心窍,为了家中病重的妻儿,偷了宫中的东西,但我从未杀过人啊,大人明鉴!大人明鉴!”王五边哭喊着,边哐哐磕头。

忽然,王五磕头的动作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抬起脸来说道:“叫阿铎来,叫阿铎,阿铎会说真话!”

此话一出,那位叫阿铎的也被押送了上来。

“你说吧。”钱彻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王五确实指使我等杀人夺财,而且当时没有杀冯公子,也是因为认得那宫中的玉佩,知道拍下那玉佩的人是冯郎……”

阿铎的话仿佛是压死王五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眼中由不敢置信变为惊恐,最后转为幽怨。

然而,就在这时,竟然有一人发话了:“你撒谎!”

众人寻声而去,竟然是先前一言不发的谈煊。

谈煊忽然发声让钱彻也颇为意外,只见他眉梢一挑,幽幽道:“哦?谈大人有何高见?”

“其一,此案受害人身份各异,并非全是富人,按方才抢夺杀人的证词,其二,除了杀人,他们还剜去了男子的重要器官,这又该如何解释?”谈煊把疑惑一一陈述。

闻言,王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跪着的角度都转向了谈煊那边,对着谈煊苦苦磕头:“谈大人明鉴!谈大人明鉴!求大人救救我,我家中还有妻儿……”

然而这些疑惑到了钱彻那里,却丝毫没有让他动摇,只见他大手一挥,就让人把这三人都押送下去了。

而后,他转头看向谈煊,皮笑肉不笑,说道:“谈大人,此案已破,你我十日破案之约已实现,果然名不虚传。”

“钱大人,”谈煊冲他拱了拱手,“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在来的路上我了解过,王五只不过一介小官,他为何有如此能耐变卖宫中珍宝,还主持杀人,还有一直疑点重重的割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谈大人,”钱彻瞬间收敛的假笑,“办案与你上战场不同,战场上的敌人你都是可以肉眼看见的,可案子嘛……呵呵,那王五贪生怕死,不承认杀人也在意料之中,伍大人你觉得呢?”

不知怎么的,闻逆川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笑起来像一只恶鬼。

那伍大人闻言立马拱了拱手,附和道:“下官赞同钱大人的说法,谈大人菩萨心肠,又是刚开始接触刑部,这犯人嘴里的话,可不能全信……这样吧,钱大人,依小人看,严刑拷打,那王五定能说出真相。”

“好。”钱彻答应得干脆。

说着,话锋一转,钱彻又再次看向谈煊,眼里是笑又不像笑着,道:“谈大人,这些时日辛苦了,此案得以告破,谈大人功不可没。”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谈煊带着闻逆川离开了。

从上马车开始,谈煊就一直黑着脸,闻逆川三番四次想说些什么,见如此情形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口,不偏不倚,就与远处来的另一辆马车打了个照面。

一看这行头,谈煊立马意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宫里来人了。

果不其然,两人一下马车,就听到了一声“房公公到”。

房宫宫一下马车,就走向谈煊那边,面露微笑:“听闻谈大人告破了京城男子遇害案,可喜可贺,这不,又来了一件好事儿。”

“谢公公,请问所来为何事?”谈煊面对房公公,还是收住了方才的冷脸,勾了勾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三日后,西域、蒙古等外邦王子来朝,太后娘娘怕你贵人多忘事,特地让杂家来告知大人一声的。”房公公说道。

此时的闻逆川,正缩在谈煊身后,好奇地听着。

“好,我到时定进宫……”

话还没说完,房公公就打断了他:“这次不进宫,圣上和太后要去围场迎接他们。”

“去草原?”谈煊一惊。

往年来朝的宴会都是在宫中举行的,今年怎么忽然要去草原了。

忽然,那房公公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公子长得好呀,但面生,敢问是哪位呀?”他看着闻逆川说道。

第38章围场

房公公阴恻恻的眼神让闻逆川浑身不自在。

连谈煊都感觉到这眼神古怪又诡异。

“公公,”谈煊跨了一步,挡在前头,“此乃我府上的门客。”

“哦,”房公公拉长语调,但眼睛却未曾移开半寸,“没想到王爷回京还不到半年,就广纳贤才了,还养了门客。”

谈煊没有搭话,依旧立在房公公和闻逆川之间,身子也未挪开半分。

房公公在太后身边多年,相当有眼力见,于是,他也没再追问,而是毕恭毕敬地冲谈煊鞠了个躬,说道:“圣上和太后到时候还等着看王爷同蒙古的王子比骑射呢……”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王爷,话杂家就已经带到了,宫里还有事,那杂家先告退了。”房公公又道。

“有劳公公了,”说着,谈煊冲身后的赵勇扬了扬下巴,“赵勇,你去送送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宫里来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转了个弯,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两人才转头,一前一后踏进府里去。

走了一会儿,又跨过了一道门。

闻逆川的喉咙好像被解封了一样,调侃起了谈煊:“大人,你当真还要与蒙古王子比骑射?”

谈煊脚步一滞,但转瞬即逝,话语间透着轻松:“这有什么出奇的。”

“以前比过?”闻逆川又问。

“嗯,比过一次,”谈煊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父亲还在的时候。”

“原来如此……”闻逆川轻轻应了一声,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谈煊提及自己的父亲。

“大人上回可有赢蒙古的王子?”闻逆川又问。

“赢了,”谈煊回答得很快,“我和我父亲都赢了。”

不用他多解释,闻逆川也听懂了,之前大概是谈煊对战蒙古小王子,而谈煊的父亲对战蒙古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闻逆川没想到谈煊和他父亲都那么能打,竟然把人家父子俩都比下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盛是被朝贡,不赢岂不是面子丢大了。

忽然,眼前的人脚步一顿,鞋头调转了方向,让闻逆川猝不及防地跟着停下来,两人的距离一时间拉得很近。

所幸闻逆川刹住了,不然就要碰到谈煊的鼻尖了。

他吓得连退两步,睫毛扑闪:“大人怎么回头都不说一声,差点儿踩到我的脚了。”

“你自己不看路。”谈煊比他高出一大截,看他的时候需垂着眼。

从这个角度看,再加上闻逆川又消瘦,看起来薄薄一片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把他整个人捞起来。

可光是冒出这个念头,就让谈煊浑身一震,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个男人,他怎么可以不自觉地想象自己抱着他!

他立马转过身,看向廊前无边的荷花池,此时正逢盛夏,花开满池,芬芳四溢。

“这次与外邦的宴会,太后是让我带你一起去的,”谈煊看着荷花池,没有看身旁的人,“你以王妃的身份。”

闻逆川一听,心里马上就想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此次宴会人多眼杂,平日里别院进出都是王府的人还好说,万一暴露了我不是女子,那就麻烦了,况且,我也不想……”闻逆川说到一半打住了。

他原本是想说他不想再男扮女装了,可到底还是要看谈煊的态度。

若是执意要他去,他也无可奈何。

谈煊想了想,最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到时候我替你告病吧,不过回头你是要跟我进宫一趟,同太后谢罪。”

闻逆川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他不以“王妃”的身份去,真正被怪罪的是谈煊,可他说了不愿意,谈煊最终还是应允了他。

思及此,他心中划过了一丝感动,被利用、被污蔑得多了,一时间有人对他好,还真会让人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秒,谈煊却冷着看他,说道:“你别以为可以不去,你以门客的身份,跟着我一起去草原。”

“什么?!”闻逆川张大口。

“你别以为我不在王府,就可以逃跑,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成呢。”说完,谈煊转身就走了。

闻逆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骂着,方才那点儿感动瞬间被消磨殆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半月的时间一滑就过去了。

草原位于大盛版图的西侧,此次与外邦贵族的会面,则定在距离京城最近的那部分,被称为是皇宫后花园的围场。

一行人从皇宫出发,途经了几个驿站。

谈煊并没有跟着皇家的队伍一起走,而是用的平南王府自己的侍卫和佣人。

当然,他的身旁,还坐着看了一路风景的闻逆川。

本来他还想带上白玥的,可谈煊不让,他也只好作罢。

上辈子他被困于偏院,别说出远门了,连离开闻府都相当艰难,没想到这辈子住进了王府,还能出来看看草原。

谈煊好几次不经意的眼神扫过他,可闻逆川却丝毫没有察觉,满心满眼,全是窗外的风光。

谈煊没忍住,揶揄了一句:“你都看了一路了,可看出什么区别来?”

“嗯?”闻逆川适时转头,“我看过不少话本,有说草原的故事,但草原我还是头一回见。”

闻逆川忽然认真回答,倒是出乎谈煊意料。

然而下一秒,他又恢复原形,说:“我可不像大人那般养尊处优,见多识广,我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的十天都要呆在这里,够你看的了。”谈煊说话的时候,带了些笑意。

一行人从艳阳高照,走到日薄西山,走了大半天,眼看就要进入围场了。

围场方圆几十里早就有皇家士兵驻扎严守,从远处看,一个个帐篷拔地而起,错落在广袤的草原上。

谈煊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其中一组帐篷前。

他转头示意闻逆川,两人便一起下了马车。

闻逆川一只脚踏出去,谁料,迎面就来了一阵凉风,他冷得一哆嗦,鼻子犯痒,打了个喷嚏。

惹得走在前头的谈煊往后瞧了一眼,问道:“草原晚上冷,你可有带些厚衣服?”

闻逆川摇摇头:“我怎知道这盛夏的夜晚还能如此寒冷。”

谈煊闻言,蹙了蹙眉,上手就把人拽紧,说了一句“先进来”,于是快步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早有人帮生好了火,闻逆川一进去,刚刚那股寒意瞬间被驱散了。

刚想靠近火堆暖暖手,忽然,肩膀一沉,后背一暖,他转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厚实的披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一转眼,送披肩的人已经不在身后了。

“你先披着,这儿虽常年有人驻扎,但很荒凉,万一风寒体热的,或是惹上什么大病,可没药救你。”谈煊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这东西给得好似十分随意。

闻逆川上手摸了摸材质,是不透风的那种,也不会太厚,这个季节在夜晚的草原披着刚刚好。

他拢了拢披肩,试探着问:“大人给了我,那大人还有带别的么?”

“我不怕冷。”谈煊在他还没问完的时候,就说出了这一句。

闻逆川心里还念着,谈煊还挺会关心人。

然而很快,谈煊又淡淡地来了一句:“用完洗干净再还给我。”

“……”闻逆川吸了吸气,没再搭话。

就在这时,赵勇进来通报了一声,而后,几个侍卫把他带的几箱物品缓缓抬进来。

东西放下后,帐篷内又只剩下两人了。

闻逆川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箱子拖到跟前,迅速收拾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殊不知,谈煊一直在盯着他看:“你带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闻逆川从里头掏出了几本书,还有一套木头做的牌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大人,草原夜晚可以观星,我想着带些书籍来看看。”闻逆川说道。

“你还会占星?”谈煊有些意外。

闻逆川似乎总能给他惊喜,先前的男扮女装,而后又会解蛊,如今发现这人还会占星。

“略懂。”闻逆川自谦道,“比起占星,其实我更擅长我们苗疆传统的算法。”

这么一说,瞬间挑起了谈煊的兴致,但语气仍半信半疑:“传统算法?”

“大人若感兴趣,我现在给大人算一算好了。”闻逆川拿起木牌子,就走到了帐篷中的榻上。

谈煊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相对而坐。

闻逆川随意打乱了木牌的顺序,忽然灵机一动,建议道:“大人,光是这么算没意思,要不我们来赌一赌?”

“赌什么?”谈煊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我算得准,那回王府之后,大人就让我搬回偏院住,如何?”闻逆川大着胆子说道。

此言一出,谈煊脸色沉了沉,两秒后,他转身正欲起来:“那你别算了。”

因为这句话在谈煊听来,是闻逆川千方百计想逃跑。

“诶等等,大人,”闻逆川想了想,“要不这样,若是我算准了,回京城后,大人让我再去拜访一次我的朋友?”

“这个可以。”谈煊又默默坐了回来。

闻逆川点点头,不给搬走,就找个机会去见见戚云贺也好,这么想着,他手中的木牌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把牌子往榻上一放,摊开双手,问:“那好,大人,请你告诉我,你想算什么?”

谈煊支起下巴想了想,于是,随口说了一个:“这次与蒙古王子的骑射比试,本王会赢吗?”

闻逆川看他思考的时候,还悬着一颗心,这问题一问出口,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以他的功力,肯定能算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让我看看。”闻逆川说着,抽了几张木牌,摆成既定的阵法。

翻开一瞧,顿时,神色凝住了。

谈煊也跟着瞧了过来,又看了看闻逆川的神情,问:“怎么,我会输?”

闻逆川摇摇头。

“那我会赢?险胜?”谈煊又问。

闻逆川再次摇摇头。

“大人,蒙古王子此番,不会与你比试。”闻逆川缓缓道。

“不可能,”谈煊一摆手,“每次蒙古邦国都会与大盛王朝的战士比试,这也是宴会的传统,而蒙古王子也只会让同为王室的人做对手,圣上不善骑射,我又刚刚平南凯旋,肯定就是我了。”

“可是……”闻逆川欲言又止。

说着,他翻开下一张牌,眼神更为震惊。

谈煊顿了顿,又问:“若不是我,他要与谁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闻逆川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语气不敢置信:“跟我比……?”

“你?”谈煊瞪大双眼。

就在这时,赵勇进来通报,篝火晚宴已准备好了,请二位前去。

第39章比试

广袤的草原上升起了一团火,再以篝火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一个矩形。

不仅如此,矩形的一边还架起了一个略高于平地的小舞台,圣上和太后便落座于此处。

谈煊的位置在圣上的侧面,太后的侧面则坐了余国公。

闻逆川是谈煊带来的人,因其本身没有公职身份,只能坐在谈煊的身后。

一声悠扬短笛开场,宴会便开始了。

而后,几十名蒙古邦国的舞女鱼贯而入,变换队形,边唱边跳,身后还有几十位乐工伴奏。

击打乐与弦乐交错,时而高亢宏阔,时而悠扬浓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逆川伸长脖子看着,蒙古邦国的音乐与中原的很是不同,和他苗疆的风格更为迥异。

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觉得很是新奇。

一曲结束,舞女向两边散开,中间空出了一个过道。

下一秒,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以极快的速度穿行过道,就在离舞台咫尺之距的时候,忽然刹住了,马的前蹄腾起,但马背上的人依旧从容,动作干脆且利落地拉紧缰绳,而后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蒙古邦国巴尔思,给圣上、太后请安。”说话的同时,巴尔思冲着舞台的两人拱了拱手。

“原来是蒙古邦国王子,”圣上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欢迎欢迎。”

太后脸上也挂着笑容,他看了看圣上,而后视线又回到巴尔思身上,说:“上回你与父亲一同来,你还模样稚嫩,如今已成熟矫健,真叫人刮目相看……对了,蒙古王可还好?”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家父近些时日身体抱恙,恕不能来赴宴。”巴尔思解释道。

“无妨。”圣上笑道。

“不过,哀家记得上回你与父亲一同来的时候,还与我们煊儿比试过,如今好几年过去了,我们煊儿也同你一样,变了不少,此次哀家真是期待你们再一较高下。”太后又说。

此言一出,闻逆川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么快就提起比试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一说到“比试”,巴尔思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好像已经等待了许久,只见他冲舞台上的人拱了拱手,又说:“在下听闻谈将军刚凯旋不久,早已迫不及待,想与他一较高低。”

“好!”圣上笑着拍了拍手,“别说是你,朕也相当期待。”

说着,圣上目光移动到台下,最后落到了谈煊的身上,笑着说道:“谈将军,你可有信心?”

被点名的谈煊迅速站起,冲圣上行礼,回答道:“臣定全力以赴。”

殊不知,两人说话的间隙,那蒙古王子巴尔思转头看向谈煊,却忽然被他身后的人所吸引——

一席素色长袍,泼墨般的黑发及腰,头戴银冠,眼里满是好奇,东张西望。

正是闻逆川,他不经意间对上巴尔思的目光,发现他竟然目不转睛地看向这边的方向。

闻逆川没有马上移开双眼,他起初以为他只是在看谈煊,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人竟然在看自己。

他一直躲在谈煊身后偷看,但如今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

意识到的瞬间,他像被吓了一激灵似的,匆匆别过眼,睫毛不自然地扑闪。

为了掩饰慌乱,他随手抓起矮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下一秒,他撇下杯子,表情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酒好烈啊,感觉就像辣椒水一样。

舌头被辣红了,他垂下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扇扇风。

而这一幕,都被蒙古王子巴尔思看在眼里。

缓了缓心绪,闻逆川再次抬眼的时候,发现巴尔思还在看着自己,对上目光的瞬间,只见他噗嗤一笑。

好似在笑他方才喝酒时惊慌失措的模样。

干嘛呀这个蒙古王子,闻逆川心里暗骂着,没好气地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谈煊坐了回来,正好挡在了他的前面。

此刻,巴尔思面向圣上,说道:“圣上、太后娘娘,此番不仅是我一人前来,还有我的妹妹娜仁。”

“还不快请她上来。”太后在一旁说道。

很快,人群分开的过道走来了一位女子,身着蒙古邦国的传统服侍,头上戴着羽毛坐的发冠,脸上蒙了一层面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蒙古公主进来后,向舞台的两人行礼:“蒙古邦国娜仁见过圣上、太后。”

自蒙古公主出现后,太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行礼结束,才幽幽道:“以前没见过你,你此番第一次来参加宴会?”

“回太后娘娘,正是。”话语间,娜仁不经意看向一侧的方向。

闻逆川一直在后头观察着,今晚可真有意思,先是来了个蒙古王子,如今还来了个蒙古公主。

只见他追着蒙古公主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竟然在看谈煊。

“娜仁,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聚一聚。”太后笑着说道,又看向小皇帝那边,“你说是吧,圣上?”

整场下来,太后说的话似乎比小皇帝更多,只见小皇帝面不改色,弯了弯唇,笑道:“太后说得极是。”

就在这时,娜仁忽然转了个方向,冲着谈煊,说道:“我听兄长说,谈将军刚从平南战场上凯旋,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又被搭话了,谈煊再次站起,冲娜仁点了点头:“公主谬赞。”

“前些时日,兄长略传授了些骑射的要领,不知此番,娜仁有没有机会向谈将军讨教讨教?”娜仁抱拳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疯了吧,竟然要挑战谈煊,所谓“讨教”不过是谦辞,这番话在场的人听着,都会觉得蒙古公主娜仁要与谈煊一较高下。

“这、恐怕……”

“公主是女子,力量怎能与男子抗衡……”

“就算赢了公主,谈将军也胜之不武啊。”

“……”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谈煊也面露难色。

他见过穷追不舍的敌人,也交手过骁勇善战的对手,唯独没有与女子比试过,况且,眼前这位也并非寻常女子。

那可是蒙古公主。

那到底是要赢她,还是要故意输给她呢。

“公主,恕我直言,男子与女子的力量本就有所差别,唯恐不能应战,不是因为看轻公主,而是担心不公平。”谈煊极尽礼貌地婉拒。

“谈将军莫要担心,”一旁的巴尔思也看了过来,说道,“此番我提议三局两胜,谈将军与我妹妹娜仁比试,谈将军的侍卫与我的侍卫比试,而我再挑一个与娜仁不相上下的人比试,如此,不就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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