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爽神情复杂的看着一脸平和的黎荣轩,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不禁吸了吸鼻子,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擦鼻血。
隐隐能闻到熟悉的味道,好像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他说:“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不赌博,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道是托把我骗进赌场,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玩了两把觉着自己手气不错,结果那个托骗我说里头VIP室玩10万一注的特别刺龘激,我进去之后输得一塌糊涂,临走他们才告诉我说一注是100万,我给坑大发了……”
他刚一说完,那老板就在边上阴阴地笑,“黎少,我这儿的赌徒十有八龘九在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都这么说,什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什么‘其实我不想赌钱,我是给骗进来的’。”
包爽听了他的话,觉着既生气又无奈,于是便无力地瞅了眼黎荣轩,说:“也不知道你信还是不信?总之我这次真是给骗了、跌坑里了……”
黎荣轩还是一脸淡定地看着他,思考片刻后,对包爽说:“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包爽只觉着心里咯噔一下,简直想冲上去抱着黎荣轩的大龘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感激对方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的信任。
于是看他的眼神似乎更复杂了一点。
听过事情的始末后,黎荣轩似乎懒得在这个俗不可耐的地方多待片刻,要求替包爽还清赌资,把人带走。
赌场的老板绝对是老龘江湖了,尽管黎荣轩表现的十二分淡定,但是年轻人眼底的暗潮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他有了足够的把握。
“黎少,我说你这样可就不地道了,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能这么急着走呢?”
说完,一个打龘手摸样的小弟就凑上来递了瓶刚开的红酒过来。
老板从桌上拿了个空酒杯,竟然将酒杯彻底灌满后搁黎荣轩面前。
“我呢和黎少其实早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黎少可能记不得了,没关系,这次就当初次见面,我特别想交你这个朋友。特地开了瓶好酒,请黎少尝尝。”
黎荣轩平时鲜少喝酒,他也不会喝酒,这么一大杯子酒摆明就是要整他,想要他难堪。
黎荣轩只当付了钱便万事大吉,怎么能料到还有这么一出,自然有些犯懵。
包爽看那老板生的一脸猥琐,心想这厮该不会提前给酒里来点药,完了黎荣轩喝了有个什么不良反应,这伙人再拍一段视频或者艳龘照啥的发网上,那自己这绿帽子可戴大了……
他说:“老板,我看还是下回吧,黎少这跑一趟够累了,不如赶紧让我们把钱结清了,今天先让我和他回去,下回你俩再约见面行么?”
说完就站起来要去拉黎荣轩。
快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叫俩打龘手堵住了。
那老板笑得一脸诡异:
“黎少,我就想请你喝一杯,这点面子都不给也太说不过去了……”
包爽和黎荣轩对视了一眼,他能清楚地看到黎荣轩满满的不耐烦,还有一丝恐惧。
他试图想再说两句,可门口那俩打龘手直接就一拳把他撂倒在地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骂他屁话太多。
黎荣轩根本拦不住,气得小身板直发抖,放下架子,连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揍人的打龘手龘狗仗人势,看了老板眼色,停下了殴打包爽。
却告诫他:“黎少,你现在可是在公海上,你拿什么来告咱们?再说了,上回有个人在这儿输了五千万还不了,结果返航的途中自己想不开‘跳海自杀’了,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劝你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黎荣轩扶起鼻青脸肿的包爽,包爽浑身都疼得厉害,但是脑子是清醒的,于是心急如焚,赶紧口齿不清地劝他:“这些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里头搁了什么料,你可千万不能喝。”
那些人自然是不承认做过手脚,可是却不愿意自己来两口验证一下,更添加了嫌疑。
眼看形势不利,包爽思忖了片刻,心生一计,说:“你说没动过手脚,那把酒瓶拿来我看看。”
老板便让把门的小弟把酒瓶取来给包爽。
包爽装模作样摸龘摸瓶口,又晃晃酒,底下左手悄悄握紧了黎荣轩的手。
“没问题吧?”
“怎么没问题?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这里沾了点白龘粉……”
老板刚凑上来,包爽便猛地将酒瓶子抡在他脑袋上。
只听一声惨叫,瓶子碎了,不知道是酒还是血从老板的头顶哗哗的淌下来。
除了包爽,在场的所有人全懵了。
包爽赶紧趁这机会拉着黎荣轩就逃。
由于离开的时候他顺手把房里的灯给关了,于是屋里的人混乱了一阵后才在老板的怒骂声中追了出去。
包爽毕竟在船上待了好多天,对逃离的路径熟门熟路了,拉着黎荣轩一口气顺利地逃到了甲板上。
夜幕降临,那儿正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开派对,只见突然跑进两个慌慌张张的男人,随后又跟出一伙打龘手摸样的流氓,好多人避让不及,被撞得摔碎了手里的杯子,或是被人踩掉了高跟鞋。
顿时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包爽和黎荣轩原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被混乱的人流冲散了。
眼看后头的打龘手就要追上了,包爽焦急万分地回到人流里寻找,却偏偏看不到黎荣轩;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他几乎粗暴地拨开每一个挡在前头的陌生人,终于在一处发现了黎荣轩。
那人单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抬头与他对视——
和地面接触的左腿膝盖鲜血淋漓,一块碎玻璃深深地扎在里头……
第三十四章
眼看后头的打龘手就要追上了,包爽焦急万分地回到人流里寻找,却偏偏看不到黎荣轩;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他几乎粗暴地拨开每一个挡在前头的陌生人,终于在一处发现了黎荣轩。
那人单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抬头与他对视——
和地面接触的左腿膝盖鲜血淋漓,一块碎玻璃深深地扎在里头……
包爽的头脑像是被投进了原子弹的海,顷刻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脑海里的黎荣轩伤感地说:
“难道你跟我交往就为了和我上床?”
“包爽,你听好,我可以用你认同的方式和你恋爱,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从今天起,和你上床的对象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
“包爽,我有一种预感,只要爱上你就注定会受伤害……”
“世界上有那么多感情专一的人,为什么偏偏不是你,你到底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你好,你好得很……”
“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他惊觉,这么多年来身边的情人来来去去,俗男俗女从未间断,然而黎荣轩却只有一个!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幸龘运的人,被爱神无数次的眷顾着,可也正因为这份格外的宠溺,让自己的心不再敏感,学不会反思,更学不会感动……
身边的喧闹将他的思绪猛拉回来。
尽管浑身哪儿哪儿都疼,他还是使出来吃奶的力气冲过去把受伤的黎荣轩给背了起来。
黎荣轩感受到他的勉强,劝他:
“阿爽,你这样跑不了,还是把我放下吧。”
包爽不吭声。
黎荣轩听他跑步的喘息声越来越沉很是担心,又劝他:“你放我下来,他们不可能真把我怎么样。你抓紧时间联系我的保龘镖,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都这关头了,包爽哪里肯把他抛下,听他嘀嘀咕咕说个没完,红着眼眶吼他:“闭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眼尖的保龘镖还是透过混乱的人群发现了他们。
这总共三人分别留其中一人开着游艇跟着缓慢行驶的游轮,另外两个则在甲板上待命。
发现黎少之后,他们速度集合帮助包爽和黎荣轩跳船逃离。
黎荣轩的左膝盖扎进了玻璃,此刻已疼得脸色惨白,手一拿开,暴露在外的伤口看得包爽头皮发麻。
好在专业保龘镖学过些基本的急救措施,拿来医疗箱帮他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只是玻璃扎得太深,而且创面又大,估计上了医院得缝针。
包爽从头到尾都待在黎荣轩身边,不知是跑的还是急的,一脑袋汗,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就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那架势好像谁要分开他,他就咬谁。
好不容易挨到岸上,几人速度把伤者送进医院,进医院的时候,黎荣轩的冷汗竟将他的外套都湿透了……
尽管他自己从头到尾没吭一声,但是看得包爽那叫一个心颤。
送去手术室前还舍不得放手,把周遭的人都看得腻歪得不得了,心想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于么……
偏偏黎荣轩也舍不得包爽,都疼得不行了,还强撑着问包爽:
“我们是不是不分手了?”
包爽一边追着手术车,一边含龘着泪点头:“不分,死也不分。”
黎荣轩总算露出那晚的唯一一个笑容,说:
“阿爽,你放心,我知道我有病,你别怕我……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吃药……以后也会——”
包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