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每次都不搭腔,以此鄙视祝雪白的幼稚行为。
“冬……冬……冬冬……”小虎扭头拉着冬苏,欢快的喊着。冬苏回以微笑,以示鼓励。
这样的日子,虽然看似无聊,却存在着无限的惊喜。
第一次,小虎叫出‘冬苏’这两个字,是在冬苏为小虎洗好头发,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抓疼了他的发。冬苏在他下意思的喊出‘冬苏’后,不断的抓扯着他的头发,在小虎不断的应激反应一样喊叫‘冬苏’后,冬苏高兴的眼泪流啊流啊,对着他的额头亲了好多口。
小虎学会了叫冬苏的名字,但是他仍执拗的喊她‘冬冬’,仿佛他知道‘冬冬’是只有他会叫的冬苏的名字一般,独霸着这个称呼。
第一次,小虎说全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冬冬喜欢小虎。”过了一会儿,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小虎喜欢冬冬。”
这一回,不仅冬苏,连祝雪白都有些震惊了,冬苏居然真的教会了一个野人,什么是感情互动。
第一次,小虎为冬苏掖被角,是祝雪白夜里起床上厕所时看到的,她看见小虎坐在马车里冬苏睡觉的椅子边的地上,为冬苏掖好被子后,头靠在冬苏肚子上像一个爱撒娇的小猴子。
第一次,小虎知道为冬苏洗果子;第一次,小虎为冬苏擦湿头发;第一次,小虎不需要冬苏提醒就记得饭前洗手;第一次,小虎亲吻冬苏的额头表达自己的喜爱;第一次,小虎有立场的知道站在冬苏这边——在小鱼因为想起慕容而与冬苏吵嘴时,小虎朝着小鱼呲牙威胁;第一次……
小虎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围绕着冬苏。他的生活重心,开始完全的变成他音节里越来越标准的那两个字‘冬冬’。
最初的情感往往都是幼稚的,即使是祝雪白要贴近冬苏,都要承受小虎炽烈的让人不自在的眼神,仿佛祝雪白就要抢走他的冬苏了。这种情况让祝雪白很不忿,但是却也让祝雪白逐渐从心底里接受小虎。这个野人,至少有良心,他知道天冷了,水凉,所以洗东西的时候,他不让冬苏着手,洗果子、甚至洗衣服,他都主动代劳;天冷了,他知道冬苏手凉,总是在马车上将冬苏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口,用自己的手臂为她的手取暖;在小城市中,他仿佛也知道人多嘈杂,总是站在冬苏身后亦步亦趋,不让其他陌生人距离冬苏太近;他知道拎东西会累,从不让冬苏手提实物……
祝雪白越来越惊奇的,是小虎所做出来的那些即使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也做不出的体贴的事情,是最初连话都不会说的野人居然这样懂得疼人……
“这个世界上真是无处不存在奇迹。”祝雪白看着小虎靠在冬苏身边打鼾,朝着发呆的冬苏开腔道。
冬苏得意的一挑眉。
“总比那些毫无良心的人,承诺后却还肆意毁约玩失踪的要强。”祝雪白免不了又冷嘲一句。冬苏低下头看向小虎,为小虎顺了顺散乱的发,不愿意面对祝雪白的这个话题。
祝雪白翻了翻白眼儿,扭开头看向了车外,“很快会下雪的,下个小镇,我们还要多买些取暖的东西,不然恐怕没等找到尹龙泽,我们就冻死在路上了。”
“雪白,我们不会死在路上。”冬苏突然扭头看向祝雪白,眼神里带着一种祝雪白无法理解的情绪,那种情绪,甚至让祝雪白感受到了如石头一般的固执。
“你从哪里来的这种信心?”祝雪白皱起眉。
“如果尹龙泽还活着,我们北上的每一个行为和每一条路线,他肯定都知道,在我快死的时候,他是会出现的。”冬苏说的很轻,但是语气却很执拗,显示着她对自己的话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你眼里,尹龙泽是神仙吗?”祝雪白有些生气,“如果他一直在关注并且了解着我们的行程,为什么还不出现,不直接带你到他那里,或者遣送你回胤阳城?”
冬苏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尹龙泽,他就是那样怪的一个人,如果他的想法可以那样轻易的被人猜中,他就不是他了。”
祝雪白很想打冬苏,把她打醒,但是冬苏此刻的表情,却真的让祝雪白觉得,冬苏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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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小镇,秋意中仍很热闹,秋收后本该如此,秋货不很丰厚,但大家都在积极的筹备准备过冬。
祝雪白买了不少东西,她和冬苏商量着将一路上两人能想起来的需求物资都买了个全,她们不缺钱,她们更担心在路上有钱却花不出去,所以绝不愿意省钱而少买哪怕是不那么重要的物件。
小鱼一路上越来越沉默,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想回胤阳城已经变得很难了,更何况现在冬苏身边还多了一个打手。尽管表面上他们维持着基本的友善,但实际上,她就是她们的伺候丫鬟,她开始变得顺服,心里却始终不断的打着算盘,她在等待时机,她会回去,既然冬苏不可能跟慕容在一起,却又为什么不允许她给与慕容爱情?她不能理解冬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反正冬苏也不可能嫁给慕容的不是吗?
冬苏和祝雪白自然不会忘记防备着小鱼,两人早商量好,在一个小鱼绝不可能返回胤阳城的地方,将小鱼留下,却又不能让小鱼死掉。冬苏只是不想让小鱼这种女人嫁给慕容,她不嫁给慕容,但她希望慕容能娶一个单纯些的好女人。
所以,她不在乎为了慕容,而毁掉另一个女人的梦想,她没有在那个女人做出过火的事情后杀掉那个女人,已经足够仁慈了,不是吗?在小鱼设计派人**她,在小鱼设计冬苏捉她和慕容的奸后,冬苏还留下了小鱼……这一切,都让冬苏安排小鱼的人生时,毫无愧意。
冬苏甚至想把小鱼卖到ji院,但是毕竟身为女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冬苏不愿意做的太过分。
她一直在寻觅一个老实人家,将小鱼嫁出去。但是一路赶路急,却总是没有机会去物色合适的人家。
甩了甩头,冬苏兀自的笑了笑,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想这些也是多余,碰上再说吧。
冬苏拉着小虎到了商行,想给他淘两件旧却体面的衣裳。想让小虎自己挑喜欢的衣裳,小虎却是翻翻这个,翻翻那个,然后又一样一样给人家叠好。冬苏忍不住笑,她拍着小虎的头,知道小虎跟她学会了叠衣服,在跟她显摆他叠衣服叠的好。
“没有喜欢的吗?”冬苏拍了拍叠好的衣服,瞠目瞪着小虎,牙咬下唇,表情不自觉的可爱起来。
小虎伸手摸了摸冬苏的脸,立即变得有些亢奋烦躁起来,他喜欢冬苏,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又不知道哪种反应可以做,哪种反应是冬苏说不能在大家面前做的……
冬苏一抿唇,“选几件吧。”
小虎转移了注意力,看着那些衣服,“冬苏喜欢,小虎喜欢。”声音不是很清楚,也许别人想听懂,还需要小虎重复几次,但对于最了解小虎的冬苏来说,却是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的。在小虎额头上弹了一下,她转身挑出几件样式简单的外衫,拎出来递给店伙计,“这几套。”
店伙计也麻利,很快跟冬苏结算好,冬苏满意的接过小包袱,还没等掂量出重量,包袱就被小虎抢去提在了手里。
冬苏心里甜蜜的不得了,觉得像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懂得替她分担力气活了一样得意。
出门后,冬苏走在后面,四望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小件儿,扭头间突然一样东西戳在头顶,力气还很大,扭头间,才见是一个公子模样的人跟人高谈阔论,手舞足蹈而误戳到了她的发髻。那人扭头见戳到了别人,收扇时,扇顶木被冬苏针钗戳出木茬的地方挂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之下,居然扯散了冬苏的发。
冬苏为了避疼,下意识的甩头发。
世界上的巧合往往是让人措不及防的,有的会成为甜蜜的记忆,有的却造成宁可磨灭的梦魇。
发丝飞扬,唇红齿白,猫眼含波,时间仿佛放慢了,在那些注视此景的人眼中,这般的美是何等难遇。冬苏眼中带着丝迷茫和询问,朝着戳扇人看过去时,对上一双细长的眼睛。视线下滑,是一张略微消瘦的面颊,带着几分文弱气,却又在下巴处有了刚毅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显得硬起起来。
冬苏扭头看了看小虎,小虎怔愣着,脸红红的,眼神炽热迷离。冬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