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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大哥!请让我追随您吧!第18部分(1 / 2)

>—让人愿意、情愿去相信他:“请放心!就算没有你们的请求,拯救每一个病人,也都是我们医生应该尽的义务!!”

与此同时。

“——嘟!”终于通了!

对面传来的是非常稚嫩的女声:“弥拓你这个笨蛋!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啊!”而在女孩撒娇的抱怨完后,话筒却并没有传来往常那有点二缺的过头的欢快嗓音,水树顿时心生不对,“…弥拓?弥拓?怎么了?出事了吗?……哥?哥哥!说话啊!哥哥!!”

十束拿着电话,听着对面越来越焦急的声音,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说话能力,嗓子里就跟堵了什么东西,压他的难受。

“…你……好。”他终于出声。

“……”对面一静,焦急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静,“…你好,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拿着不死原弥拓的电话?”这个女孩似乎对哥哥直呼其名是一种习惯。

“…是,水树吧。”十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一些。

“……我就是,请问?”

怎么告诉她……怎样告诉她……这样,告诉一个小女孩,她的哥哥正在手术室,可能会死……这种事,真的好吗。

反正,签字也不需要了嘛,会死的可能性其实才是最小的不是吗!他现在打电话是要干什么啊,刚才那个医生进去的时候直接挂断了不就好了嘛!弥拓最后肯定会没事的吧,到时候又该对这个小女孩说什么?现在告诉她也只是提前担心着担惊受怕不是吗!

十束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平常一样:“——噗!”他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在跟弥拓打赌,他说你肯定第一句话就是叫哥哥之类的,而我就猜了和他相反的回答,现在看来,是我猜对了呢~”

不死原水树拿着手机一愣,听着对面那阳光的声音欢快的说:“那么打扰小妹妹睡眠了,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他的学长,叫十束多多良,以后我们应该会见面的,到时候你可以叫我十束哥哥哟~那么,小小姐,晚安~!”

说完,挂断了电话,随即就拔出了电池,散着幽光的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而当挂断后,才发现自己的脊背,早都被冷汗浸湿……甚至被困在黑陨、被川岛拿刀子抵住时,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啊。

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死亡?

听起来,似乎真的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一个词啊……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渐渐握紧……但原来,真的是距离他们,这么近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明明这个白色到刺目的走廊里,并没有那样会嗒嗒嗒嗒作响的钟表,但是在三人的心里,却仿佛正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时钟,在一下一下的走动着,发出一次又一次敲打着生命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钢铁般冰冷的门,终于开了。

十束和草薙倏地站了起来,周防尊虽然没有起身,但头也瞬间转向了开门的方向,深红色的眸子盯着出来的人一瞬不瞬。

…能说什么?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的医生想。

并不是没有对很多人说过“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话……但是,那些几乎都是对着家庭、对着成年的人们说的,面对这样期待焦急望着他的三个……孩子,他能说什么?…可,能说的,也只有一个啊。

白袍的医生摘下了口罩,沉闷的声音没有了阻挡变得更为清朗,但是,却透着一股死寂,嘴唇动了半天,才声音不大的说出来……尽管,在这种回声甚大的走廊里,即使再小的声音,也会被无限倍的放大:“——对不起…我们……”

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忍的偏过头摇了摇,可所代表的意思也足够明确……包括身前的这三个“孩子”,和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更小的孩子……每一条生命都是同样的珍贵,无分轻重,更无缓急,但作为一个医生来说,很多时候,儿童少年的死亡,真的比那些成年老人的死亡来的更让他们感到难受。

太…突然了啊。

昨天还在笑着,刚才还在说着话的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好像,有一个气球,随着他们的期望不断地吹啊吹啊吹啊……一直吹,一直期待着,但最终,却膨胀到了极限, “彭”的一声——炸裂了,爆成了碎片。

好像,瞬间漏了气,然后空了下来。

一切都静止了,一片死寂,连粗重的呼吸声都显得多余。

医生,此时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你们当中……有谁叫十束的吗?”

十束像突然回了神一样,倏地抬起头来,那表情说不上是难过,更多的是一种处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惊愕呆愣。

又无言了几秒,才缓缓的回应,那声音嘶哑而沉重:“…我就是……十束多多良,我的名字。”

医生点了点头,虽然他此刻也感到难过,但并没有像眼前三人这样,毕竟……死亡,做一行的每天都在见,心里存着的也不过是沉重惋惜与少许悲哀罢了,他道:“刚才做手术的时候,他醒来过,在叫你的名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血压下降!70……60!53!仍在下降!”

“吊索!”

“小尖刀11号!”

“再去拿血袋!快!”

“大刀9号…!”

“…小圆刀!小圆刀15号!”主刀医师快速的说着需要的手术器具,旁边的护士麻利的为他递去,而另一个则负责为操劳的医师擦汗。

突然,本来就昏迷又被加了麻醉的红发少年一声呻。吟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的双眼中很是迷茫,耀眼的手术台灯光映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一片绿色中带着水雾。

“平井!再去拿麻醉!…没有了?该死!你在开什么玩笑!去拿!快!…岛野!”他叫了一个实习医生,“如果病人还有意识,你先安抚住他的情绪!”

但是出乎主刀医生的预料,这个少年似乎很快就理解了他现在的处境,两眼直直的望着主刀的他,努力地张张嘴。

但是医生他听不清,少年的声音,太弱了,简直到了气若游丝的程度。

——好冷。

不死原弥拓感到全身都好冷,好像身体里的血液都流了出去,都不存在了,只留下一具没有温热的血液缓缓流遍全身的空壳,冷的让他想要干脆闭眼睡下去,只要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睡吗?

好冷啊…

那么,睡……吧。

…不对,是不是,忘了什么?

快要彻底放弃一切进入睡眠的时候,弥拓突然感到他空白的大脑好像忘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身体会变得这么糟糕?为什么……脑中迅速闪过了一幕幕场景,月黑风高的天台,拿枪指着敌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反击,狠狠的殴打,尊严、力量、自信……一切都化为乌有!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在那里呢?为什么要被打呢?

一个笑脸恍惚的映在了脑海里,有着咖啡色的头发,柔和的五官和眉眼,嘴角时常的轻轻扬起,就像是永远也不会落下。

那人的嘴张了张,开朗温和的声音,语调上扬着,叫他——小学弟。

——…学长!!

少年猛的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看到的耀目的灯光,刺激的眼睛都流出了泪水,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完全没有了任何知觉……连那刺骨的疼痛都一并消失了。

…医院?手术?

弥拓迅速的做出了判断,大脑昏昏沉沉的原因,也是用了麻醉吧。

…可是。

不行啊…

不行……啊!

他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就像整个身体都和他的大脑切割开了一样,喉咙明明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却又驱使不动,发不出声音,竭尽全力,也是类似于刚刚出生的小猫小狗一样微弱无比的鸣叫。

一直在尝试,努力的尝试,直到,他头上的那个人似乎终于看出了他的嘴在动,不死原弥拓——想要说话。

能被人注意到这一点,或许消息能传出去这一点,在一瞬间就仿佛给了他力量。

声音,终于更大了一点。

“…十束……学长……”

“什么?”或许不是那个他面对着的人,这个特意压低的声音来自他的耳边……但是,有人听到了……有人,能听到他说话!

“去救……十束、学长…”少年的声音很弱。

“学长…他……”

“去救他…十束……多多良…!”咬着牙,硬是挤出了喉咙。

“救…他!”

“…救、十束!”

少年用着极为虚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如初生的小动物般,努力的试着张开口,发出轻微的嘶鸣,竭力的把他所想要表达的信息传达出去。

医生对着助理打了个眼色,助理急忙趴在少年耳边小声说:“没关系,十束已经没事了,是他把你送来医院的。”

少年的绿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为短暂的清明。

…没事了……吗?

没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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