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干涸的碎片与渣滓断断续续的从剑上脱离不断掉落——可即使这样,一种慑人心魂的强大气息,仍然在剑下膨胀起来。
对此,宗像礼司没有丝毫慌乱。
“…以剑制剑。”他推着眼睛,声音低沉,平淡无波,“——我等大义,没有一丝污点!”
淡岛世理回头冷静的对下属们下达了命令——“全员拔刀!”
“草薙哥!我们要一起下去吗!”八田兴致勃勃的握着手中的球棒问道,但还没等草薙开口,跃跃欲试的表情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一变,立马气势大减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起来,“那个……我当然不是认为尊哥可能会输的意思!但是他们那么多人尊哥却一个人,怎么想青服的家伙们都太卑鄙了吧!”
如同宣誓般庄严的声音继而连三的响起,笔直的战成一排,八个人按照顺序动作连贯的拔出腰间的佩刀。
“秋山,拔刀!”
“弁财,拔刀!”
“加茂,拔刀!”
“道明寺,拔刀!”
“槺荆蔚叮 ?br />
“布施,拔刀!”
“五岛,拔刀!”
“日高,拔刀!”
现在看来,要打一场的趋势已经不可避免。
宗像礼司的手已经放到自己的刀柄之上,手指紧握,准备拔出。
但——
“真是的。”轻佻玩味的抱怨,“年轻人的火气都这么大嘛,飘着雪的冬天还这么有精神的样子。”
一只突然出现的手覆在了宗像礼司的手背之上,准备拔刀的动作在即将抽出刀锋的前一刹那被人生硬的阻止。
…不,那甚至不是手。
只是一团有着名为“手”的形状的浓厚的黑气。
宗像礼司感觉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并不是腐蚀,而是针扎一般。
他迅速把手离开腰间的佩刀,狠狠在身前甩了两下,黑雾并不像是以伤害他为目标,随着他甩手的动作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宗像礼司盯着泛红的手背眉头微蹙,回头看向出现在门口一身灰色浴衣嘴角轻扬的男人。
“…啧,是你啊。”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觉得无趣的东西……心中知道这场仗多半是打不起来了,周防尊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环绕着身体的熊熊火焰渐渐平息,只有几丝如同无法被身体收敛的压抑着的静电火光,偶尔从男人的臂膀脚下溢出,周防尊抬头看着上方的草薙等人,示意他们下来。
淡岛世理清冷美丽的面孔在工作中如同冰雕般不带任何感情,她戒备的皱起眉把刀举至身前,余光看着身后似是已经毫无战意的赤组,但更多的却是观察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
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青组的戒备,黑王如同漫步在自家庭院,不急不慢的悠闲,向前迈步,离宗像礼司等人越来越近。
“我?”他挑挑眉却答非所问,站在原地托腮看着宗像礼司,上下移动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什么, “你就是新一代的青王啊…”虽然三年前就听说石盘选出了新一任的青之王,但黑王只当是耳旁风的娱乐消息,也并没有多关注。
半响,黑王咂咂嘴做出似是赞赏的评价:“看起来还不错。”
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或恶意,宗像礼司握住刀柄后退一步,点头有礼的问:“我是这一代的青之王,宗像礼司……请问阁下是?”
黑王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冬日的浴衣在里面套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并没有像其他三个季节一样有(不)些(知)羞耻的露出胸前大半身体,但V字的领口却仍然露出了锁骨及周围小部分的肌肤,那种穿着松垮似乎随时都会要掉下来的感觉并没有减少:“我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人而已,不需要在乎我啦。”
与淡岛随着黑王的接近而愈发紧绷握刀的身姿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王真的就像只是一个普通路过的人一样,没有做任何额外的动作,与青组擦肩而过,迈向赤组。
他走到一半,又回头,嘴角轻勾,微笑温柔而虚假:“我只是找赤组有点事情,要是刚才真的让你们打起来,估计会很费时间吧?如果我的行为有冒犯到你,我可以道歉。”
“…无妨。”宗像礼司静默两秒,沉声道。
这时,一个在外留守身穿青服的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凑到宗像礼司身边对他小声说了些什么,途中眼神偶尔会略过前方一脸从容笑意的黑王。
稍后,宗像礼司盯着黑王与周防尊看了半响,挥手宣布撤退。
青组的主动撤退似乎并无法让吠舞罗的成员感到有什么高兴的地方。
至少八田美咲与周防尊两人肯定感到不爽。
尊从草薙的领口抽出一根烟,拇指一弹,烟味弥漫,金色的眸子无机质的扫过黑王,语气中的烦躁显而易见:“你这家伙,来干什么。”
黑王脸上的笑意似乎真实了一些,眼眸中染上了淡淡血色冰冷:“——找到了哦。”
…唉=_=?
……咦0A0?
………什、什么=皿=?!!
没有人去思考这个“找到了”是指的什么,因为那个答案太过理所当然。
明明是所有人都在期盼着的消息,却同时有一种微妙的震撼让他们暂时停止了思考。
“…在哪里!”反应过来的八田瞬时眸子里染上了迫不及待的旺盛怒火,紧握球棒的手背青筋毕露,恶狠狠的看着黑王,如同一匹空腹饥饿的凶兽,“那个混账家伙在哪里!!”
十束知道黑王是去找了什么人,从现在看来,效果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好……但是看起来似乎很疲倦。
黑王的眼下的确有淡淡的黑色,虽然不明显,但足以说出男人此刻的疲劳。
黑王并没有多绕圈子:“——苇中学院岛。”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等等。”从混乱的记忆中搜出这个地名,草薙不禁皱眉,“这个地方不是一开始丰岛说的吗?但是资料查证后……的确是显示不存在此人不是吗?”
“这个嘛……怎么说呢,现代的科技的确是非常好用,监控录像所映出东西的真实性大多数无法否认,现代社会的监控设备也几乎已经无孔不入……我找人帮忙查看了一周内整个镇目町的情况,虽然这样大海捞针的方法非常麻烦,但也的确从录像中找到了那个凶手。”
黑王玩着耳边的碎发,却已经转头望向了苇中学院岛所在的南方,黑色的眸子猛然变得更加深沉,就像是他的眼里已经看到了正躲在苇中学院的那名凶手:“丰岛没说错,凶手的确是穿着苇中学院的校服,虽然学校数据库的资料也的确是没有……很奇怪。”说到这里,黑王也不禁皱起了眉。
很奇怪。
“…虽然苇中学院的数据库里的确没有他的存在,但他的确就像是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守着学生的本分,在上课、活动、放学……我查的是距今一周之前,可是这个人出现在校园里拥有踪迹的时间是8号——没错,就是少年遇袭后的那天——8号之后才有的记录,也就是说。”黑王伸出右手的四个手指。
“8号、9号、10号、加上今天的11号,‘凶手’都作为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好好的呆在学校里上课,但是之前的5号、6号、7号三天,整个学院岛却完全没有他的一丝踪影。”
“更……有趣的是。”黑王停顿少许,用了这样的形容,“他周围的人完全对他的存在感到理所当然,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觉得之前班里就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应该是能直接对人的记忆产生大范围影响的能力,‘凶手’他可能还有同伴。”
太奇怪了。
对于人心,黑王一向都有着一种自信,伪装这种事情在他面前完全可称为劣质的儿戏,如同小丑的闹剧。
可是这个银发的少年不一样。
——就像两个人。
从半介那里接收到的记忆,和从录像里看到的银发少年,无论是行径还是表情还是更多更多的……完全像是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姿态已经不是“伪装”这个词可以描述的了。
他回忆着录像中那个笑容干净灿烂,弯腰伸手递出饭盒的少年。
多重人格?还是双胞胎?或者是那个“能影响记忆”的同伴做出的记忆封锁心理暗示?
——不,那些都不重要。
在抓到那个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