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操的强势也让他们颇为忌惮,这些年来,曹操虽也依重门阀士人,但他同时大量起用武人,对于不为他所用的门阀,干脆直接杀光了事,象豫州的袁阀、杨阀、河关的王阀,几乎都快被他杀光了,所以家族要想生存发展下去,光靠西凉人掌权还不够,还需要向曹操示好,要左右逢源。
为此,张阀花费了极大的心思,一方面,张阀的门生子弟都在曹操之中效力,他们有的在曹军之中指挥将士作战,有的在后方筹集粮草,安抚良心,督促春耕,有地暗中为西凉铁骑提供情报,指引道路……
在张阀的间接帮助下,马超的六万大军势不可挡,不过三日时间,安定郡全境都遭受到了西凉人的血腥攻击,朝那、乌氏等西北部县城全部沦陷,偏向三辅等地的西川等城也被攻下,临泾被彻底孤立。
虎烈中郎将贺敬原本想要在泾水河建立防线地想法顿时成了空谈,乌氏、泾阳两城地迅速丢失,让他乱了分寸,两城沿泾水河而建,皆有宽阔的护城河相倚,这种情况下,各有三千守军地城池连一天都没有守到便被攻下了,这让他想都不敢去想了,西凉人的攻城拔寨能力,实在让他感到无力。
更让他无奈的是,他原本打算以这两城为依托,利用泾水河宽阔的河面来挡住叛军的进攻脚步,为大军争取更多的应对时间,但现在叛军的铁骑已经过河朝临泾杀来,他初期的计策完全失效,以叛军的速度来看,最多两日临泾城便将被包围,到时候该怎么办?
城里现在只有五千兵马,守还是不守?贺敬有点慌了,他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张家这几天饱受打击,在各处任职的子弟死伤惨重,仅泾阳一战,便有六名张阀子弟被叛军击杀,噩耗传来,张家哭成了一片。年事已高,平常甚少露面的家主张芝一日要往贺敬府上跑好几次,看着名震天下的张芝老泪纵横的在自己面前哭诉,贺敬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头乱七八糟的。
张芝请求中郎将大人紧守城池挡住叛军,等待钟大人的大军前来增援以便杀光这些逆贼报仇雪恨,守城所需,大人尽管开口,张家即便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张芝这样一说,贺敬彻底慌了,老不死的东西,你当我跟你一样糊涂啊,你自己想死,我还不想死呢,叛军这么厉害,临泾光靠五千人哪里守得住,你要报仇也没必要让我搭上这条性命吧,再说了,如果钟大人不来救援怎么办?不被叛军杀了,也要活活的饿死!
贺敬被张芝这么一逼反而想通了,他心里头将张芝祖宗十分代都骂番了,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将张芝送了出去,再顺带要了一些粮草,当晚他便带着大军以出城迎敌之名,跑了。
贺敬刚走,张芝便令人送出了消息,马超带着亲卫骑一夜疾行二百余里,临泾不战而下。
安定全郡陷落,西凉大军势如破竹。
传至长安的消息让钟繇忧心重重,虎烈中郎将贺敬在撤往新平郡途中遭敌伏击,五千大军折损过半,一千士卒战死当场,二千余卒被俘,都尉齐远、别部司马吕华战死。
叛军东进以来,五天时间,中郎将贺敬所领三郡二万五千大军折损了一万三千余卒。如今剩余的兵力正往池阳方向撤退,请求增援。
大厅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在为是否增援而争吵的卫固、范先全都闭上了嘴巴。
斥侯传来的消息太过惊人了,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叛军的攻击速度尽然如此之快,中郎将贺敬与匈奴铁骑交战数年,曾立下赫赫战功,二万五千兵马皆乃精锐悍卒,何以今日面对连饭都吃不饱的叛军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当真是因为叛军的力量强大到难以匹敌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显否决了范先增兵守土的主张,安定都丢了,再怎么增兵救援也是枉然了,据安排在金城一带的细作探知,此次韩遂、马超两人合兵一处,西凉叛军大约在十五万人左右,现在攻击安定郡的便是马超,他在武威郡的兵马共有六万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入攻占安定,算来该有五万人马,如今关中的大军分守各处,一时之间难以集结,就算集结到一起,以三辅的五万大军与马超相争,也难言胜负,更别说还有一个隐而不发的韩遂。
一想到韩遂,想到韩遂手下的十万大军,钟繇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凉意,他急忙问道:“汉阳郡可有消息送来?”
传信的别部司马点了点头,道:“虎翼中郎将成安大人已开始收拢大军,于冀县、显亲、新阳一线布成阻击阵势,而叛军极为稳重,每日行进不过十里,叛军主力仍在中陶附近,未过武城山。”
钟繇不由轻吁了一口气,随即坚定说道:“先把贺敬接回来。”
………………
第八十五章
西凉大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望风而降,前军除了庞德的一部突进千里袭敌后方之外,马岱等人只在乌氏、泾阳、朝那等城活动了一下筋骨,一万七千大军面对着城门大开的城池,如探囊取物一般,不费丝毫力气,安定北部的九座城池,根本没有一点抵抗之力,张家的势力太大了,尽然能让每座城池都城门大开,实在令人不敢想象。
倒是连日来,片刻不停的赶路让他们叫苦不迭。
这哪里像是在打仗,完全就是赛跑,从金城一路不停的跑到三辅。
马岱领着前军一路狂奔,终于遵照马超的命令在五日内赶到了彬县,七千铁骑、一万步卒,将这座小县城塞的满满当当。
此时庞德的大军也在彬县,前军齐集。
马岱找到刘封的时候,刘封正蹲在那里忙的满头是汗。他们随同庞德的部队不久前伏击了从临泾城撤走的曹军,结果遭遇了东进以来的第一场血仗。
阿多吉负伤了,这个奉蛮王沙摩柯之命千里随护刘封的蛮族汉子,在冲战时被战马抛下了马背,差点被活活踩死,还好一旁的魏延等人反应够快,慌手慌脚的将他拖了出来,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右腿就没有人那么幸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狠狠的扎进了一根利箭。刘封用匕首割开着阿多吉的伤口,小心翼翼的从血肉模糊地烂肉堆里往外挑拔着箭头,随着匕首的轻轻拔动。鲜血如泉涌,肆意喷射,看得人心惊肉跳。围在一旁的西凉悍卒全都摒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他们真是开了眼界了。那个刚刚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刘封尽然还有这等手艺。
阿多吉嘴里胡乱的嚼动着,他一连吃了五个小黑饼,喝了三口水。吃地狼吞虎咽,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