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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多年没有笑过了,脸上重重叠叠的皱纹舒展开来。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瘦小老人,身上却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睿智光芒。
这样的他,才是曾经锦澜宫那个内侍大总管啊!
“明总管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韩君夜竟没有在意明全话中的嘲讽之意,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挥手让人送他离开。
这一声“明总管”差点让白发苍苍的老人应声落泪,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即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只能默然。离开的刹那,还是忍不住转身望向重重的纱帐后面的那个身影。
小主子安好,他便无憾了。
韩君夜懒懒地起身,望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夜中之后,面色陡然一沉,吩咐侍卫将那个刚刚被明全挑起下巴的侍女带下去。之后快步掀开帷幕,走进房中,瞧见那张绷得铁青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雪姬,小念,你们去休息吧!”
眨眼的功夫,原本拥挤热闹的大厅,只剩下四五个惊魂未定的侍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洛梨儿原本满腹的怨气,可当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时,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男人向来心胸狭窄,这次她闯下这么大的祸,会轻易放过她吗?
韩君夜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到洛梨儿的身侧,俯下身子,轻声问:“还疼吗?”
“不……不疼了!”洛梨儿惊悚地缩缩脖子,外面还有人,这厮想干嘛?
果不其然,笑得无比灿烂的男人,将脸埋得越来越深,近到两人的鼻息可闻,然后慢慢地下移,将脸埋到女子柔嫩的颈间。
洛梨儿吓得差点跳起来,身子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动不了,不然早就一脚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踹飞了!
手被捉住了,顾虑着外面有人,又不敢大闹,极力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你无耻!”
玩兴正浓的男人根本充耳不闻,轻吻着白腻的皮肤,修长的手指顺着衣领缓缓下滑……
被惹急的兔子气得直想咬人,无奈双手被按得死死的,全身使不上劲,想着一帘之隔的外面还跪着几个人,羞得脸通红。索性想躺着装死算了,可那不脸的男人居然真把手探到了里面,突然一把握住!
唔……
一声惊叫,刚刚出口,又被强行咽下,憋得眼泪都出来了!洛梨儿恨恨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韩君夜望着身下人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的娇羞模样,心下一动,翻身压上去,含着她小巧的耳垂,似呢喃道:“知道错了吗?”
洛梨儿倔强地偏过头,不想会。
男人越发地得寸进尺了,炙热的吻寸寸下移,另一只手销魂地揉捏着,逗弄着。怀中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了,微微颤抖,欲拒还休更勾起掠夺得欲望。
娇喘声越来越急促,洛梨儿眸中含泪,气恼道:“我错了,你……你别闹了!”
终于肯服软了吗?
韩君夜坏笑着支起身子,“说,以后还敢自作主张了?”
“……不敢了。”
“还听不听话了?”
“听话。”洛梨儿悲愤交加,她为何要这么做,非要明知故问吗?变态无耻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把债讨回来的!
韩君夜心满意地翻到一旁,手撑着头含笑盯着洛梨儿看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将跪在外厅的侍女打发了。想到胡子轲等人已在外殿等了许久,不便耽搁,转身便推门出去了。
讨厌的家伙终于……滚了!
洛梨儿抓起枕头向外狠狠砸去,屋子里安静了,怎么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不久后,雪姬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听到脚步声,洛梨儿还以为是韩君夜又回来了,扯下被子正想开口大骂,不料却是面如寒霜的冷美人,赶紧又将头缩了回去。
雪姬在窗下的塌下坐下,闭目静坐。
洛梨儿僵持了一会儿,哪里真耐得住,苦着小脸喊道:“我知道错了,美人你别生气。刚刚……”
刚刚那个混蛋已经将她整惨了!
雪姬淡淡地抬眸瞥了她一眼,摇头,“王妃的性子太胡闹了,这回差点闯了大祸!”
洛梨儿正满腹疑问憋得慌呢,吃力地坐起身道:“说来也奇怪,我不过是想摔伤拖延去帝都的时日,哪里会料到会有人趁机暗算?刚刚韩君夜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什么意思?”
那些侍女不会真被……
作者有话要说: 君夜大人学坏了,森森地忧伤。
看小黄书后遗症爆发了……呸!人家那叫“房中术”!
☆、第六十六章:花苞初开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到了帝都之后公主方会知晓何为步步惊心。王上向来宽厚,除了那名暗人,其他的侍女最多跪上一夜遣散,不会伤她们性命的。”
那个家伙“宽厚”?
洛梨儿不屑地撇嘴,“杨烈那小屁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城?不对啊,那暗人若真得手了,岂不会连累到杨烈?”
她真的出了大事,依韩君夜的性子,杨烈还能回得去吗?轩辕皇后再无情,不可能置亲生儿子与不顾吧?
“不是轩辕皇后的人。”
洛梨儿一怔,脑海中突然浮起那个如芙蓉花般娇弱的白色身影。
初念?
雪姬从塌上起身,缓步过来,拿过靠枕将洛梨儿身子垫好,“你已经想到了,对不对?”
洛梨儿摇头苦笑,“不至于吧?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会如此歹毒?况且,就算她真得了手,韩君夜会查不出吗?莫非她也是受人指使的?”
“是不是受人指使,现在还说不清。”雪姬沉默了片刻,似是不想再多说,“梨儿记得往后切不可莽撞了。”
“真没意思!”洛梨儿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忽又问道,“咦,你跟大魔王现在怎么样了?”
夜半时分,寂静安谧。
梦,光怪陆离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想看清楚又瞬间支离破碎。
洛梨儿猛地坐起,后背早被汗水浸透,冷风一吹,凉飕飕的。
雅致的房间,梨木雕花塌,柔软干净的被褥,被面上绣着清新淡雅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床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许是太累了,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凝了会儿神,洛梨儿起身下床,费力地将熟睡中的人移上床。他身上有香醇的酒气,散了一夜,满屋子都是。好不容易才将两条长腿全抬到床上,正为他头下塞入枕头时,腰却突然被搂住了。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两人都滚到了床上。
洛梨儿大惊道:“又发什么疯,快松开!”
那个人闭着眼装睡,将头靠在她的肩窝,呼呼地喘着热气。她此被牢牢时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胡乱地推着,反而被搂得更紧了。这男人的身子实在太沉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压疼了,快松开!”
听到喊疼,装睡的男人才翻了个身。
身子一下子轻松了,洛梨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再睁开眼一看,感觉更糟了。两人脸对脸地靠着,环在腰上的两只臂膀如铁钳子一般锁锁得紧紧的,醇香的酒气迎面吹来,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洛梨儿心知她自作主张,韩君夜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会儿就是在冲她发泄胸中的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