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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见面?”

“说来话长,小乖,一个早上说不完的。”

“你不去他们家,但我还可以去吗?”

我说: “再说啰。”

一切感觉都很完美,但荷莉依然没有正眼看我。除了这些明显的麻烦,还有别的事情困扰着她。要是她看过我老爸发酒疯的样子,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甚至又得来一轮监护权官司。

我问她: “那你在烦恼什么呢?他们哪一个人让你生气吗?”

荷莉伸出一根手指,指甲上下敲打琴键。过了一会儿,她说: “爷爷、奶奶没有车。”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 “没错。”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需要。”

荷莉一脸茫然。我忽然想起荷莉从小遇到的每个人都有车,不管需不需要。“那他们要去哪里怎么办?’

“他们要么走路,要么搭公交车。他们的朋友几乎都住附近,走路只要一两分钟,商店也都在街角,要车做什么?”

荷莉思考了一分钟。 “他们为什么不住独栋房子?”

“他们一直住在原来的地方,你奶奶是在那栋房子出生的,要她搬走很可惜。”

“他们为什么没有电脑,连洗碗机都没有?”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些东西。”

“每个人都有电脑。”

我很不想承认,但心底却慢慢看出奥莉薇亚和洁琪的用意,明白她们为什么想让荷莉知道我的出身。 “不对,”我说,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买不起计算机,都柏林这里也一样。”

“爸爸,爷爷、奶奶很穷吗?”

荷莉双颊微微泛红,仿佛说了不好的话。 “呃,”我说, “这得看你问谁,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很穷,比起我小时候,他们现在的生活好多了。”

“那他们以前很穷吗?”

“是啊,小甜心,我们虽然没有饿肚子,但确实很穷。”

“例如呢?”

“例如我们没有度假,想看电影必须存钱。还有我穿你谢伊伯伯的旧衣服,凯文叔叔穿我的旧衣服,而不是买新的。又好比我们家没有足够的卧房,所以你爷爷奶奶必须睡在客厅。〃

她眼睛睁得好大,仿佛在听童话故事。 “真的?”

“没错,以前很多人都是这样,算不上世界末日。”

荷莉说: “可是,”她这会儿已经满脸通红。 “克柔依说穷人都是混混。”

这一点也不意外。克柔依一家死板,女儿死板,母亲死板,父亲死板,而且大人小孩心眼都坏。女儿老是傻笑,母亲厌食,只因为比我早一代脱离贫民窟,肥猪丈夫又开美国豪华休旅车,所以跟我讲话总是又吵又慢,而且用字特别浅显。我一直认为应该禁止这家烂人进我们家,但莉儿说荷莉自己会发现克柔依不适合做朋友。看来这一回我是稳赢了。

“嗯,”我说, “克柔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动声色,但荷莉很了解我,斜眼偷偷瞄了我一眼。 “那不是脏话。”

“但肯定不是好话,你想那是什么意思?”

荷莉身体一扭耸耸肩。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乖,你要用这个字的话,起码得知道一点这个字的意思,说吧。”

“混混就像笨蛋,整天穿运动服,因为很懒惰,所以没工作,甚至连话都讲不清楚,他们是穷人。”

我说: “那我呢?你觉得我也很笨、很懒吗?”

“当然不是。”

“可是我全家人都穷得要命耶。”

荷莉慌了。 “你们不一样。”

“没错,混蛋可能有钱,也可能没钱,就像好人可以有钱,也可能没有钱一样。钱和人的好坏没有关系。有钱很好,但金钱不能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克柔依说,她妈咪说有钱一定要赶快让别人知道,这一点超级重要,否则就没有人会尊敬你。”

“克柔依他们家,”我的耐。陛用完了。 “粗俗得连打扮花哨的混混都比不上。”

“粗俗是什么意思?”

荷莉放下钢琴,抬头用彻底迷惘的眼神看着我,双眉深锁等我说明一切,厘清所有的头绪。

从她出生到现在,这可能是我头一回不晓得该怎么答复她。面对一个认为人人都有电脑、从小看小甜甜布兰妮的小孩,我不晓得该如何说明物质贫穷与心灵贫穷的差别,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粗俗,而事情怎么会变成一团糟。

我好想把奥莉薇亚抓来,要她示范怎么做,只是这再也不关莉儿的事了:我和荷莉的关系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于是,我将迷你钢琴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回娃娃屋,拉她坐在我的怀间。

荷莉仰头看着我的脸说: “克柔依很笨,对不对?”

“哦,是啊,当然,”我说, “世界上哪个地方缺笨蛋,只要让克柔依和她爸爸妈妈过去就搞定了。”

荷莉点点头,蜷起身子靠着我的胸膛,我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过了一会儿,她说: “你可不可以找一天带我去看凯文叔叔摔出去的地方?”

“假如你觉得需要看一眼,”我说, “那没问题,我就带你去。〃

“不是今天。”

“我知道,”我说, “我们先好好过完这一天再说。”我抱着荷莉前后摇晃,她若有所思咬着辫子尾巴。我们就这样默默坐在地上,直到奥莉薇亚来说该上学了。

我在戴齐买了特大号咖啡和一个奇形怪状、应该是有机食品的玛芬蛋糕——我感觉奥莉薇亚很怕我误会,以为请我吃早餐就是请我住回去。我坐在墙上享用早餐,注视那些穿着过重西装、开着坦克大车的家伙驶进车阵,发现别人都不让路而火冒三丈。接着我拔了自己的语音信箱。

“嗯,那个,弗朗科……嗨,我是小凯。听着,我知道你说时间不对、可是……我的意思是,不是现在,而是,而是等你有空了,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比方说今天晚上,就算很晚也行。呃,谢了,拜拜。”

第二通他直接挂断,没有留言,第三通也一样,就是我和荷莉、洁琪嘴里塞满披萨的时候。第四通将近七点,凯文应该在往老爸老妈家的路上。“弗朗科,又是我。听着……我实在得和你谈谈。我知道你可能根本懒得理我,没错,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烦你的意思,只是……你可以回我电话吗?好吧,呃,我想……拜拜。”

从周六晚上我叫他回酒吧到周日下午他不停打电话,有事情不一样了。或许期间出了什么事,可能在酒吧——黑鸟小馆有几名常客,他们到现在还没杀人简直是奇迹——但我觉得不是。早在我们抵达酒吧之前,凯文就很焦虑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还有点参考价值——他是个随遇而安的家伙,但从我们去十六号搜查开始,他就一直很古怪。我当时不以为意,觉得一般人想到死人都会不自在,而且我心有旁骛。其实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管凯文在烦恼什么,绝对不是上周末才发生的,而是埋在他心里很久,说不定压了二十二年,直到周六被某件事引了出来,才缓缓(我们家小凯从来不是快动作的人)浮上心头,开始烦他,越来越烦。他花了二十四个小时试着不理它、厘清它或自己想办法解决,之后才找哥哥弗朗科帮忙。当我要他闪一边去,他就成了最惨的人。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好听,即使带着困惑与担忧,依然很悦耳,感觉像个好人,让人想要认识。

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的选择很有限。既然半数邻居认为我是冷血的杀弟凶手,和他们闲磕牙就不是那么有趣了。再说,我也必须远离球王的视线,就算不为别的,也得替乔治的肠胃着想。问题是走来走去,像个花痴盯着手机等史帝芬打电话来,这个主意也不是特别吸引人。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不希望空等。

有东西戳我的颈背,仿佛一根一根拔着我的细毛。我立刻全神贯注,因为之前有许多次忽略它,结果害我差点没命。我一定漏了什么,明明看到、听到却让它溜走。

卧底和重案组小子不一样,无法拍下精彩画面,因此我们的记忆力好得惊人。我调整姿势,在墙上坐得更舒服点,接着点了根烟,开始巨细靡遗回顾自己这几天搜集到的消息。

一件事冒了出来:我还是不晓得手提箱是怎么跑到烟囱里的。根据诺拉的说法,箱子应该是周四下午她向萝西借随身听到周六晚上之间放的。

但根据曼蒂的说法,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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