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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背负双手,站在杨珏身后,毫无声息。
吴凡起身拜礼,指使扮作男装的兰馨儿端茶送水。
“咕咚咚咚……。”
“呼!!!”
一口气儿干掉大半碗凉茶水,三皇子舒坦的直喘长气儿。
好半天。
杨珏发问:“怎么没去陪着伍昭操练士卒?”
吴凡今日未去,实乃伍昭明言拒绝,他不能厚脸皮,这亦不是厚脸皮的事儿。
摸摸鼻子,吴某人叹道:“自此之后。我与他……只怕是敌非友啦!哪里能去?”
杨珏微微蹙眉:“啥意思?我没听懂!”
吴凡只得将一切事情始末,尽数交代周详。
“啧啧!”
三皇子咋舌不已。
“啪啪!”
伸手拍拍吴凡的肩膀,杨珏正色说道:“若于你二人中选出一人为将。我定选你!‘为将者,当爱兵如子。身先士卒’?去他娘的!迂腐不化的坚持!岂不闻‘为将者,当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权通达变,不拘一格’?墨守成规,只认死理儿,庸人也!庸将也!庸才也!”
吴凡摇头,道:“殿下不需抬高我。贬低别人。一个人一个想法,或许,他没错呢?”
“哈哈哈……!”
三皇子大笑,抚掌道:“守正豁达!”
站起身,杨珏仰望天空,声音低沉下来:“守正啊!我此行……颇为不顺!”
吴凡颔首,不曾言语。
如此情况,三皇子罢口沉默,没接后话。
气氛沉默。
忽的——
“天子诏!!!”
吴凡与杨珏具是一惊,循声望去。
小太监曼宁跑来。大声道:“陛下口谕,着吴凡与三殿下即刻还返洛都!”
宣完天子传讯,曼宁才给杨珏见礼。
杨珏微微点头。挥挥手,示意曼宁离开。
曼宁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与吴凡说,可他不敢在杨珏面前造次,乖乖的退下。
环顾四周后,杨珏怔怔的盯着吴凡,一双慵懒的眸子,锋利起来。
做决定的时候到啦!
吴凡对视三皇子,道:“决定。总是很艰难。”
三皇子赞同:“没错。”
吴凡眯着眼睛,问道:“我凭什么将全部的身家性命。押在你身上?”
三皇子稍加沉吟,慢吞吞的说道:“我的实力。比你想象中的要硬的多!”
吴凡抿抿嘴角儿,略微摇头:“太空泛!殿下,你能告诉我——你有几成胜算么?”
三皇子慎重考虑,后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一成,不到!”
“一成不到,总比一成没有强得多!”,深吸口气,吴凡躬身拜礼,道:“自此往后,愿受殿下驱使!”
杨珏嘴角挑起笑容,扶起吴凡,道:“是个好消息!有你在,一成胜算,会有的!”
卖单儿好些日子,吴某人早已将此事想的通透,此时做下这个决定,并不艰难,甚至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皇权时代,有三大功劳。
一者开疆灭国。
二者勤王保驾。
三者从龙之功。
与皇帝沾边儿的,占据两个。
尤以后者,最为吃香。
类似当今丞相,曾是尚为皇子的杨天子的幕僚,荣宠显赫了半辈子!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三皇子对比其他皇子,没有太子的权,也没有五皇子的能,更无七皇子的名,同样不具备那幼小的十三皇子的母族家世。可以说,一无所有。唯一的优势是,他现在的存在感很低,布局布的不错。此时投靠他,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皇子夺嫡,历来是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
一旦牵扯进来,天堂、地狱两重天。
要么。
赢的一切。
要么。
死于非命。
上任骠骑大将军鱼俱罗,是典型的例子。
差不多二十五年前,天子杨俭仅是个大龄皇子,在争斗中,获取胜利,正要成为皇储太子。鱼俱罗那时为征西将军,出言反对过。天子杨俭将此事记在心里,只等登位后的第十个年头,一手策划“骠骑大将军谋反案”,夷灭开国九老一脉的鱼家。
不过……
外头是那样风言风语来着,多为南梁、北燕,攻来攻讦杨天子,其中另有内情。二十五年前,鱼俱罗并没参与皇子夺嫡,一句话的事儿不至于杀他九族。原因在于十年多前,他参与了皇子争斗!那时候争夺的二人,一个是现在的太子,另外一个是四皇子,鱼俱罗支持的是四皇子。鱼俱罗死了、四皇子,一样。
风险与机遇并存,不到终了的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
这。
就是夺嫡!
如七宗五姓那种真正有实力的人,从不参与。
如其他人,为之疯狂。
三皇子不惜在吴凡面前暴露自己的伪装,一方面是他因天子议分封诸子为王的事情所迫,另外一方面何尝不是他对吴凡的决定有信心呢?
“走吧!回洛阳,看看那大好的风景去!”
杨珏意气风发的向院外走,头颅是昂起的。
吴凡等杨珏走出一段距离,才跟上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都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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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月十一日。
日夜兼程,终归洛都。
与三皇子暂时分别,吴凡前往靠山王府。
老王爷,不在家。
吴凡只得前往曦月长公主府,准备在那里落脚儿。
紫微宫,御书房。
天子杨俭面目阴沉的坐定,消瘦的脸颊颤抖不停,那是因紧咬着后槽牙。
老王爷站在杨俭左下手位置。
相对处。
是一年约五十许,头发斑白,面目却清俊的老者。其为左丞相,郑岢,天子最信任的得力助手之一。
再有。
太子杨勇赫然在列。
杨勇时年三十有六,正是身体力强。高足八尺,方额阔口,颔下三寸短须,颇富威严。
气氛沉闷。
“嘭!”
重重一拍桌案,杨天子呼啦下子站起身。
天子杨俭大声咆哮:“欺我太甚!欺我太甚!一群化外野人,席天幕地生出来的杂种,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出兵!即刻出兵!!!”
看得出,杨天子真的怒急,整张脸都是扭曲的颜色。
左丞相郑岢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老王爷站的溜直,反正是不开口。
两个老家伙具没表态,太子杨勇怎敢出言?
况且……
他们觉乎着杨天子的反应好像有点慢,消息传来五天了,怎么才想起生气?
“呼呼……呼呼……。”
御书房内,剩下的唯有杨天子沉重的喘息声。
许久。
杨天子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言道:“王兄。子期,你们有何看法?”
左丞相郑岢,表字。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