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手下的看法，因为这一单成功之后，他便能鲤鱼跳龙门，顺利晋升到高层阶级，从卖家变成买家。
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卖男的偏见终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男人们看了又看，终是不理解道：“就是老徐他们，该不会因为上回他呛了你几句，你便想弃他们不顾吧？”
卖男被他们气笑了，揪着乔舟的衣领将她拖到前面来：“跟这群蠢笨如猪的傻吊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乔舟畏畏缩缩地往下瞅了一眼，立马浑身打了个寒战，船下哪里有什么老徐，而是一群顶着人脑壳的恶面鲛人在等着上甲板。
人脑壳，脸和天灵盖被保留了下来，脑浆和后脑勺则被挖了去，因为泡海水里，血肉被淘得发白，就这么盖在鲛人头顶上，充当死者来骗活人。
鲛人用哭泣声催促着甲板上的同伙，哪怕有噪音干扰都唤不醒失智的男人们，乔舟神情慌张，卖男逼着她问：“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我我～”她打量着剑拔弩张的双方，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尴尬笑道：“应该是我们被迷惑住了，头儿肯定比咱们更清醒……”
“你说谎！”卖男一把将她抵到栏杆上，掐着她的脖子气愤道：“你是想挑拨离间，好泄掉我们的力量对吧，我这就丢你下去见那群妖怪！”
“头儿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我看到了看到了～”乔舟泪都挤出来了，她紧紧扒着栏杆大喊：“我看到老徐他们已经死了，下面，下面都是些尸体，他…他们诈尸了！”
“滚！”卖男一脚将她踢开，乔舟谎话编造的太明显，反而让手下对他更加不信任，于是再次审查船下的恶面鲛人，发现它们丑陋恐怖的脸上竟露出嘲讽的笑容出来。
他被这群怪物捉弄了，三人成虎，当所有人看到的景象都一样时，那他看到的就必须是假的了。
手下劝他：“头儿，人难免会有松懈的时候，被这群怪物迷晕了眼不算丢人，别跟我们犟了，赶紧救老徐上来才是正事！”
“不许救！我看你们谁敢违抗我的指令，开船！”
权力在此刻彻底坍塌，手下达成了共识，等卖男离开后，他们便悄悄将水里的同伴捞上了岸。
轮船远比渔船高耸，没有风暴的助攻，鲛人是很难顺着船皮爬上去的，如今借助船员的力量，满头淌血的人脸鲛终于爬到了甲板上。
“老徐你腿怎么了，动不了了，行！我帮忙把你拖进屋里，千万别被那小白脸发现了。”
“喂，就你，过来搭把手！”
乔舟惊恐地看着这些鱼尾怪物在甲板上爬行，鼻尖充斥着剧烈的腥臭，然而其他人却毫无察觉，甚至想将鲛人拖进房间。
那么只庞然大物人肯定拖不动，他们使唤乔舟来帮忙，鲛人的獠牙已经暴露，断断续续的泪珠掉落在甲板上，滚成一颗颗珍珠滚得到处都是。
乔舟摇着头往后退，脚底不小心踩到一颗珠子，很脆，稍微施加外力它便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