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捂住年少时怨恨的自己。
“以后不要再说自己不好的话了……”她的身子慢慢下塌,在阿嘉的呼唤中坐倒在地。
人只有处于脆弱的状态时,才会卸下所有伪装,吐露真实的心里话。
秋银升一辈子都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她没能从在乎的人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对在乎的人也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这是个循环的诅咒,可能秋姥从未提及的生母也是这样对秋姥的。
所以就到这里结束吧。
“阿嘉,你很好,我很幸运能碰到你。你师傅没有那么好,我其实是一滩……不,我也很厉害,我明明很厉害,我很厉害,你有个厉害的师傅!”秋银升噗嗤一笑,郁结在心中多年的怨气忽然疏解,她不自觉的松垮了肩膀。
原来,原来最想要的,是自己的肯定呀。
“嗯!你很厉害师傅!”阿嘉坐在秋银升身边,紧紧搂着师傅的胳膊,犹豫地问道:“那,那师傅你以后收新徒子,也要像现在一样对我好,你不许偏心,不许忽略我行吗?”
“那必须的!”秋银升摸摸阿嘉的脑袋:“你跟她们完全是俩码事,她们是徒子,你是……”
阿嘉眼睛一亮,迫切地追问:“我是什么?”
秋银升挠挠耳朵,酝酿了半天才扭捏道:“你是我的小孩~”
哇———阿嘉埋进秋银升的怀里放肆大哭,她好委屈好委屈,没人能懂她现在有多难过。
“唉呀,怎么总是哭,有啥好哭的。”
“我就哭我就哭,哇——————”
海面的浓雾未散,喧闹早已落下帷幕,一条救生艇停在礁石滩旁,杰子嗅着鼻子在岸滩上四处搜寻。
浪花撞击着群石,潮流卷来一团团海草,杰子抬起脑袋好像发现了什么,它跳入海中,把不远处的两颗人头拉上了岸。
用狗爪简单做了几下心肺复苏,它便汪汪汪地把师徒二人给吵醒了。
秋银升左臂上缠满了海带,里面用钙化的回生浆填充,这种东西对恢复血肉有着极强的功效,由此她才捡回一条命。
阿嘉没什么大碍,望着早就备好的救生艇责问:“好哇杰子!你跟秋威串通一气哄骗我们!白眼狗,打你!”
杰子蹦跳着躲避,汪汪汪地叫个不停,没有丝毫愧疚。
秋银升让她们别闹了,赶紧回去支援余湾。
其实也没啥好支援的,秋威肯定不是余湾的对手,但她有一万个心眼子,让人十分揪心,然而现在说啥都迟了。
用最大的码力,穿过层层海浪,天不早了,夕阳将迷雾染成金黄色,大家绷着嘴,心早已飞回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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