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地,脑海里又浮现昨晚丁晨弹琴时候的样子,他表情沉溺,神采飞扬,他修长手指翻飞,他的身体如同随着鼓点在震颤,淡蓝的灯光打下的阴影在他身上破碎,随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摇荡,散成点点波光落入他的心里。
程文对着钢琴嘿嘿傻笑,大肥鱼开始咬钩了。
只不过,想要把鱼钓上来,光下饵没用,得等鱼把钩子也吞进肚里,被鱼钩牢牢挂住,才能收线,不然就是一场空。
耐心,耐心啊!
他程文在社会上打拼数十年,没点耐心怎么可能成就自己的事业?他等得起!
大肥鱼,慢慢等着,等着老子慢慢把你纳入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转型
吃完早饭,程文拄着拐拖着腿,叫了辆车去了铺子。
程文的铺子都在位于市郊的东亚建材城中,他名下的几家铺子几乎占据了建材城的黄金铺位,说是日进斗金有点夸张,稳赚不赔倒是真的。
程文在半个小时候到达,他刚下车,刘红就立刻迎了上来。
“老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之前住你家里照顾你的那位朋友呢?”她扶着程文的胳膊,带他走到位于进门铺位里面的办公室。
“不妨事,先说说是什么货出问题了?”程文摆摆手,一路和店里的伙计和客人点头打招呼,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是上次二层左1店里定的木板门,这批货从开始就问题不断,先是之前上门的工作人员量错了尺寸,厂家那边都发货了,咱们这边又说退货,赔了点运费。这次门来了,大严数了一下,原定是三十六扇,发来的货里少了一扇不说,还有几扇是次品,现在客户那边开始催货了,咱们该怎么交代?”
程文手指敲了敲桌面:“店里还有没有库存?”
“倒是有两扇,前天来了个客户,是一对要结婚的小夫妻,专门定了装在新房里的。也付了定金,结果货到了,他们又反悔了。我本来想和大严商量一下,定金退一半给他们,跟他们之前交流过了,他们也客气地答应了。”刘红脸上为难,“这个厂家之前一直很靠谱,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那对小夫妻的定金咱们先全额退了,把那两扇门先补到货里,其他的次品货直接退回给厂家,叫他们再发过来,客户那边就先拖几天,催催厂家那边,叫他们动作快一点。如果赶不上,那就考虑和他们解约,另找他家。”程文把伤腿垫的高一点。
刘红点点头:“行,我立刻布置下去。”
“就这事?”程文笑着看她,这件事是小事,刘红自己可以处理,叫他过来,肯定还有别的事。
刘红笑笑,她和程文合作好几年,这些默契是有的,她迟疑了一下,说:“老板,咱们瓷砖那块,最近一直在赔钱。我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这块儿,咱们怎么做下去?”
程文点点头,他之前也猜到可能是这个事,他沉吟一下,说:“刘姐,这事我也考虑不少时间了。你看,从两年前开始,这些传统项目的形势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我虽然有心做出点新意,不过这大环境摆在这里,而且最近也有几家陶企提前停产,趁机休整消化库存。目前这一块,竞争大,利润少,赚钱是越来越难。有这个问题的不是我一家,其他几家铺子我都暗地里考察过了,也差不多这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刘红试探着问。
“我想过了,咱们陶瓷这块,本来也没玩大,现在丢了也不可惜。”程文手指敲着桌面,“这一块,咱就放弃吧,改做别的。”
刘红嘘了一口气,店里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这一块现在要玩出新花头,那是比较困难了,牵扯精力不说,利润也薄,不值得耗费精力。程文向来杀伐果断,经验又丰富,他决定放弃,应该是没错了。
“咱们这边卖陶瓷的有两家店,这几天想办法把存货清了,改卖别的吧。”程文手上轻捶大腿,慢吞吞地说出来自己打算。
“老板看现在卖什么比较有前途?”刘红试探着问。
程文低头思考:“暂时还没定下来,你让我再想想。”
“也好,要不您把几个店长叫过来,开个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刘红出主意。
“这是必须的,你帮我传达下去,时间定好了告诉我。”程文沉吟一下,“还有,我还想搞电子商务这一块,你和大严合计一下,叫他们写个企划案,递上来给我。”
刘红愣了一下,画的细致的眉毛拧起:“老板,咱们这一块可没涉及过,是不是还得找点精通的人才来?”
“这个肯定要。”程文摆摆手,“没事,你先传达下去,看看那些店长怎么说,咱们再做决定。”
“诶,我知道了,这就布置下去。”刘红正要出去,程文又叫住了她。
“最近财务方面没有问题吧?”
刘红嘴角略微僵硬,她笑了笑:“老板,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
程文笑笑:“当然放心,和你合作多少年了,不放心也不会事情都交给你了。”
刘红点点头,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脚歪了一下,但是很快站稳,转了出去。
程文表情沉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最近堆积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在学校里上课的丁晨正专心记着笔记。今天上午他有三节课,下课之后,他要先去找杨嘉问点事情,之后还要去一趟市区办个业务。
屁股上传来一阵震动,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看了一下归属地,熟悉的地方让他心里冷笑一声。
他眯起眼睛,伸出手指把来电挂掉。
真是不死心,不过就算这样纠缠,他也不打算给他机会。
来电的人不放弃,又反复打了几次,都被丁晨毫不留情挂掉,之后索性添加进了黑名单。
边上的姜浩辰用胳膊推了推他:“丁晨,你最近不在寝室,是住哪里去了?”
丁晨小声回答:“不是说了嘛!这里有个亲戚,最近生病了,我住他那里就近照顾他了。”
“嘿,咱们一个寝室快三年了,我怎么没听说你在这里还有亲戚?你不是苏州人吗?”姜浩辰捋捋钢针一样立起的额发,粗犷的脸上露出调侃之色,“你不会是被富婆包养了吧?”
丁晨脸上微红,瞪他一眼:“胡说什么!我妈是海州本地人,有亲戚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亲戚是男的,你别乱想。”
姜浩辰一乐:“是男的?你终于肯弯啦?我就说过你这小模样,迟早得被人掰弯,没想到竟然发生的这么快!”
丁晨嘴角淡淡一笑,耳朵听着老师的声音,脸上不动声色,左脚狠狠踩下。
“嗷!”姜浩辰一声狼嚎,全班师生转头看着他。
丁晨埋头记笔记,装作也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看着他。
姜浩辰龇牙咧嘴:丁晨,你小子好狠!
台上的老师咳嗽一声:“没想到居然是姜同学主动要求回答问题。好,那现在就由姜同学来为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案例!”
姜浩辰茫然,什么案例?
下课之后,丁晨快步上前,帮着老师收拾教具。
“谢谢你啊,丁晨。那些书本我自己拿,你帮我提着电脑吧。”马俊玲笑着用手指着她的老式笔记本。
“好的,您下面还有课吗?送到别的教室还是直接拿回办公室?”丁晨腼腆笑笑,一手提过电脑包,一手又接过书本。
“到办公室就可以了,其他的课在下午。”马俊玲带着他朝办公室走去,“丁晨,光你一个人,这个学期末不知道又要助攻他人多少个六十分了。”
丁晨笑笑:“您说笑了。”
“哼哼,别做的太明显,被抓到,学期末的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