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然回答“:不是……”
裴非再问“那您咋了……”
段君然回答“:我也吃多了……”
就在主仆二人准备向茅厕进发的时候,一个衣着普通,眼睛贼亮的人走过来问“:在下见两位公子风度翩翩,可是到大理城参加恩科考试?”
段君然看看裴非,看看自己,再看看裴非,再看看自己,两个都是满嘴流油,肚子鼓鼓的,特别是裴非的衣襟上居然还插着一根鱼骨头!
那人却仍是笑着,悄悄的问“:小的这里有此次恩科的考题,二位公子要不要?”
裴非瞪大眼睛,段君然一拍桌子,大叫“:要!”
第4章
话说,段君然脑子倒不傻,当机立断说要买那小贩的考题,三个人就坐下来开始商量生意。
裴非怕皇上吃亏,就拉过来段君然的耳朵,悄声说“:少爷,和人做买卖,总要看看货,砍砍价啊。”
段君然冲天眨眨眼,意思自己知道,于是生意的商量就正式开始。
“你说你有此次恩科的考题?”裴非先问,其实他怀疑是这小贩故弄玄虚,以此骗钱。
“那是当然,小人虽然不才,可小人的二姨夫的妹妹的堂哥的表弟的老师的朋友的儿子的同学的姐姐就在赵显章大学士家洗衣服。”
那人一口气说完,段君然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夸奖他“:好记性!”
那小贩笑着说“:哪里哪里。”
裴非咳了一声,拉话题回来,沉着嗓子说“:这么说来,你这考题是赵大学士透露的了?”
“错!”那小贩得意的摸摸八字胡,神神秘秘的说“:不是赵大学士,是比赵大学士更高的官员。”
“比赵大学士更高……那只有太傅大人了啊?”裴非皱着眉,又摇摇头自言自语到“:可太傅大人又怎么可能透题呢?”
“怎么不可能!这里面啊,有深层机密!”小贩更加得意洋洋了。
“是什么深层机密?快说说!”段君然最喜欢打听这些,拉着小贩的袖子催他快讲。
谁知那小贩却不说了,伸手出来要消息费,裴非也心痒痒,就掏了一块碎银子给他,那小贩果然乐了,又开始讲“:两位公子可知道,本朝的太傅大人在年轻的时候和曾有过一段风流债?”
段君然傻了,裴非也傻了。
段君然说“:真看不出来啊……”
裴非说“:就是啊,简直是匪夷所思……”
段君然说“:我现在太崇拜爱情了……”
裴非说“: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真有这种事……”
段君然说“:就是,我以前一直都不信的。”
小贩好奇了,问“:怎么了啊?”
段君然把手伸出来,说“:消息费。”
……
小贩委屈的撅嘴,把刚才那一块碎银子递给段君然,骂骂咧咧的。
段君然收了银子,理所当然的说“:我们俩是在想,就老太傅那张猪腰子脸竟然也有人要啊?我以为要不是先帝硬给他指了桩婚事,他就要孤寡一生了。”
小贩很吃惊,不过随即恢复正常,哼了一声“:那你们也管不着,反正太傅大人就是年轻时有一桩风流债,这是我奶奶的堂姐夫的六表哥他家对门的掌柜的妹妹说的。”
段君然再次对小贩伸出大拇指说“:记性就是好,要不你去考恩科吧,我看你行!”
小贩这次却不上当,板着脸伸出手来要消息费,“想知道太傅大人的旧情人就给银子!”
段君然又把那块银子给他,小贩这才小声说“:就是天龙寺的住持方丈!”
“噗!”
裴非嘴里的茶水顿时喷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君然就制止了他,说到“:别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风流债了!”
“为什么啊?”小贩又好奇了。
段君然不客气的伸出手:“银子!”
……
小贩再次骂骂咧咧,段君然摇头又摇头,叹息到“:唉,你是没去过天龙寺吧,那方丈啊,长了张鞋拔子脸……”
“噗!”
这次轮到小贩的茶水喷出来,他受惊不浅,喃喃的说“:亏我奶奶还萌了一辈子,原来是猪腰子脸和鞋拔子脸丑男的故事啊……”
“好了,这又和恩科有什么关系呢?”段君然总算还没忘了他们的目的。
小贩又把银子要回去,开始紧锣密鼓的讲述“:话说,也许是因为前几百年千万次的回眸,终于换来了今生的重逢,年轻的太傅大人和年轻的方丈大师就在春光烂漫风花雪月的大理城恋爱了……”
“……裴非?”
“本是郎情郎意,金风玉露,情好日密……无奈因为先帝棒打鸳鸯,乱点情缘,太傅大人奉旨成婚,方丈大师肝肠寸断,泪水哭尽,最后一怒就出家进了天龙寺,而太傅大人内心一直深深的痛苦着内疚着折磨着……”
“裴非?”
“在太傅夫人去世之后,他曾经写信给方丈大师要重修旧好,可是,无奈时过境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被早已看破红尘,出家三十载的方丈大师严厉拒绝了,于是,太傅大人就在痛苦之中彷徨徘徊……”
“裴非!”
“小的在!”裴非终于注意到段君然在叫他,“少爷,怎么了?”
段君然一脸迷茫“:我怎么觉得他是鸳鸯蝴蝶派的呢?”
……
裴非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少爷,我觉得他是情深深雨蒙蒙的派的。”
……
段君然拍拍那小贩“:继续说继续说。”
小贩又开始了讲述“:直到一个月前,老太傅在前往天龙寺的时候,碰见了一个青年人,他一看见这个青年人,顿时呆住了,他简直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几番打听之下,原来这竟然是方丈大师瞒着自己生下的孩子!”
“裴非……”
“什么?少爷?”
“我们猜错了,他是男男生子派的。”
……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前程,也为了安慰情人的心,太傅大人就借机上奏皇上,加开恩科,而私下又串通赵大学士,透露考题。”
小贩终于说完了,段君然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我说哥们,你不去考恩科真的很可惜,我觉得以你的本事,绝对可以当个刀笔史。”
那小贩有些腼腆了,说“:别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你们还要试题吗?”
段君然点头“:当然要!”
小贩厚脸皮的伸出手来“:试题费。”
……
回了皇宫,段君然走到上书房,果不其然,龙靖蓝正在和各位大臣商议要事,看段君然来了,更是有些诧异,这孩子,不是从来对政务都没兴趣的吗?
各位大臣见段君然来了纷纷请安,罗哩罗嗦,最后这一票人终于被龙靖蓝打发掉。
“有事找我?”龙靖蓝有些好笑的看着躺在龙椅上的段君然,又娇又媚,嫩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乌黑的发丝柔顺而听话的被撩在扶手上,那双什么时候都神气十足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嗯,今天朕和裴非上海月酒楼去吃鱼了。”段君然笑着说,龙靖蓝虽然冷着脸,却也生不起他的气来。
“刚刚打过屁股,就私自出宫,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龙靖蓝对段君然真的有些无奈了,他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龙椅的边上,掐掐段君然的脸蛋。
“呜……靖蓝!”
段君然也笑着和他闹起来,最后还是被龙靖蓝牢牢的把双手制住,不能移动分毫。
“好了,朕认输,朕今天要告诉你一件大消息!”段君然说着,眼睛都亮起来了。
龙靖蓝静静的听他把今天的事讲完,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觉得是真的吗?”段君然摇着龙靖蓝的胳膊追问。
“是不是真的?皇上,今天我看过了国子监出的试题,确实和这个是一样的。”龙靖蓝平静的说。
“什么?一样?那岂不是……”段君然顿时傻眼了。
“皇上,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谁透题,而是我已经同意这个考题,准备三天后就用了,照现在的形势,考题已经透露,那么这场恩科必须要改题才行。”龙靖蓝说完就陷入了思考。
段君然虽然对国事不太关心,此时也知道这是了不得的大问题,不由也发愁了。
“那怎么办啊?把老太傅招来,审问,治罪,然后改考题?”段君然脑子里的主意乱七八糟的。
“没有真凭实据,怎能胡乱抓人?”龙靖蓝反问他。
“那个小贩!”
“市井之人的杂谈如何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