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上身的梁丘煜换了拖鞋走进洗澡间，关门之前他回头，“柜子里有睡衣。”
梁丘煜洗澡很慢，在顾西扬即将睡着的时候他才从洗澡间出来。
被水冲刷了一遍，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精神抖擞的。
“还没排毒，你先别睡。”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提醒躺在床上眼皮打架的人。
“今天就算了吧，我看你也挺累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行，叫你来就是为了不间断治疗。”
顾西扬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坐起来，半眯的眼睛看向那个蜜色的脊背，良久，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我身上的狐狸血排出去？”
擦头发的手一滞。
“可以利用的为什么要排出去？”
“有一个词叫无功不受禄。”顾西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梁丘煜放下手里的毛巾走过来，淡淡的花茶气息也随之逼近，房间内依旧没开灯，他似乎不喜欢灯照的感觉，银色的月光撒了一地，外面枝桠上树叶婆娑，这一切像极了童话里的场景。可惜的是主角不是王子和公主，是两个大男人。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说到故人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色有略微的变化，像要极力掩饰什么。
“故人？”顾西扬狐疑。
“嗯。”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之前不熟，不方便说。”
“现在就熟了么？”作为一个才见两次面就要求发生关系的人，顾西扬不觉得他有丝毫认生的情绪。
“你说呢。”他侧身在床边坐下，跟顾西扬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精雕细琢的一张脸近在咫尺，顾西扬甚至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三更半夜这样魅惑的一个场面和一双深情动人的眼眸，再稳重的人都会被搅起一丝波澜，何况是刚失恋的。
喉头动了动，一秒前还昏睡不醒的人已经瞬间清醒，只觉喉头干涩，胸中闷热，而那股闷热正顺着内脏往下涌动。
“比生的熟一点。”
“你想更熟也可以。”他又靠近几分。
那股花草气息变浓郁了，顾西扬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味儿了，迷迭香。
为什么这种花突然如此好闻，充满魔力，让人欲罢不能，仿佛置身仙境。
就在他陶醉万分的时候，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提醒，“到窗边去坐着。”
刹那间梦境消失，他跌回现实。
同时温热的触感擦过他的耳边，涌动在腹腔内的热流终于到达丹田，身体立马升起一种异样的快。感。
散播靡。靡之音的人别有深意的对他笑笑，扯了一块毛毯铺到地上，自顾自的坐下，全身沐浴在月光中，像一尊活佛。
顾西扬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被他耍了，心里有一丝火气也有一丝失落，他站起来悻悻的走过去。
今天依旧像往常那样，梁丘煜吐出自己的内丹。半透明的小球在空中旋转。
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内丹没有那么清透，发出的荧光也很弱。
顾西扬盯着内丹看了一会儿，发现它旋转也越来越快，不但搞得他眼晕，还有点焦躁，正在他准备眼不见为净的时候。
那只疯狂的内丹嗖一下回归本体。
对面的人面色惨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今天就这样吧，我去冲洗一下。”他敛着眼神站起来，很急似的匆匆进了洗澡间。
今天晒月亮的时间还不到昨天的三分之一，有点奇怪。
洗澡间的门一关，清晰的水声就覆盖了一切。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还夹杂着别的，跟昨晚一样，像呕吐。但是梁丘煜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不对，他下午喝酒了。
顾西扬敲敲洗澡间的门，“你没事吧？”
过了三秒，没有回应。
他推了推门，里面反锁了。
顾西扬很少沾酒，但是宋旭经常花天酒地喝得不省人事的回家，一般情况下喝几片VC就会好很多，没有VC灌点热水也行。
“喂，你要是难受的话出来喝点热水。”
“或者我去找赤泽……”
刚说完赤泽里面的呕吐声没有了。
顾西扬贴门上仔细听了听，只有细水长流的声音。
良久，低哑的声音回复，“我没事，不用叫他。”
这有气无力的声调明摆着是我有事的意思，但是他既然发话了，他们之间那种既像主仆又像兄弟的微妙关系顾西扬还没有完全搞懂，也不好自作主张。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安静了才去床上躺下。
这一折腾时间也不早了。顾西扬本就困，头沾着枕头眼睛就睁不开了，只消半分钟的时间他就睡死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床陷下去一块，旁边应该是躺了人，还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动静。他翻了个身，手打到一个肉。体，下意识的缩回来。
“……你的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洗澡中度过……”半睡不醒的顾西扬吐出一句话。
“还有三分之二为了你。”旁边的人回答。
“……为我干什么……”
低声诉说的人思量半响又补充，“或者是为了他。”
“…她…华音？……”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甘心付出过一切？”
第30章 背后的人
第二天顾西扬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竿头十点多了。起床有点困难，很累，好像昨夜跑了几个马拉松。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一屋子的阳光。
他模糊记得昨晚梁丘煜上床睡觉的时候跟他说了几句话，但是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做的梦倒是还清晰些，他和梁丘煜坐在床上练功，就像江湖人士传授内功心法似的，梁丘煜还吐了一口血。估计是这几晚总是在月亮下排毒排出条件反射来了，连做梦都不放过。
顾西扬捏了捏额头从床上爬起来。
刚好这时窗口闪过阿黄的身影，紧接着响起敲门声。
“门没关，进来吧。”
年轻版的阿黄推开门，冲他做个鬼脸，“顾哥哥你终于起了！”
“有事吗？”
“我来给殿下打扫房间。”她把手里盛着几件衣物的竹篮放在地上，麻利的走到床边准备扯被单。
顾西扬立马远离了床的位置。
“梁丘煜呢？”
“殿下和左护法大人出去了。”
“你说的左护法是赤泽吧？”
“对呀。”
“你害怕他？”
阿黄抿了抿嘴，“左右护法是一狐之下万狐之上的，他们冷酷无情而且只听从狐王的命令，所有狐族都害怕他们。”
“梁丘煜是狐王？”
阿黄摇头，“殿下是狐王的长子。”
“赤泽似乎也很听他的话。”
“那当然啦，殿下是狐王最宠幸的儿子，左右护法是跟殿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右护法是谁？”
“还能是谁！那个最高傲的女人青魅！”说到青魅她面露不爽，嘴撅的很高。手禁不住用力扯了一下床单，顿时一块巨大的白布飞过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