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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斯内普其实也陷入了和哈利一样的沮丧中。
并不是因为一整个教室的小巨怪(哪怕哈利的魔药水平,在斯内普眼里也只是不那么巨怪而已),而是他发现,从上课开始,或者说从看见哈利在魔药教室开始,就有一句话在他脑海里浮现,并不停地重复着:
‘长期的观察与研究表明,怀孕的人并不适合剧烈运动与接触具有刺激性的事物,剧烈运动比如魁地奇、傲罗行动部;刺激**物则包括各种魔药,以及魔药熬制过程所产生的挥发性气体……’
第三次绕过教室,处理完又一个只有傻瓜才会犯的错误的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他快步来到哈利旁边,一个清理一新消除了哈利坩埚里的液体。
“教授?”哈利吃惊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板着脸:“够了,你看着其他人怎么做就好。”
为什么?哈利没明白,刚要开口,却发现教室前头一阵骚动。
斯内普同样发现了,他往前几步,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猛然皱眉:“里德尔教授,我想这是在我的课堂上。”
站在最后的哈利这下子也看到了伏地魔,他脸色一变,但不止因为突然出现的伏地魔,还因为德拉科——在伏地魔出现之后,德拉科一反之前阴沉的模样,热切地朝伏地魔探出身子,看上去就像是在试图吸引伏地魔的目光,好……
好什么?
哈利回想昨天和德拉科的对话。
‘非常重要的’、‘机会’……对纯血家族来说重要的机会……权势、地位……和伏地魔有关的……代表伏地魔核心的黑魔标记!?
哈利倏然醒悟,猛地看向伏地魔,却刚好与对方的目光相对。
那是两道深黑的漩涡,带着淡淡的冰冷的笑意,吞噬所有。
如同被狠蛰了一口,哈利退后一步,左手臂被标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烫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以后都会在十一点前更新,嗯。
102、反目与决定
位于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只要拉开墙壁上的厚重窗帘,就总能看见绿光漫过白墙,如同水波一样轻轻摇荡。
休息室里坐满了人,三五成群的分成一个个小派系,低声交谈着,谈论黑魔法防御术课,也谈论着这门课的教授,汤姆•;里德尔。
无可否认,在某些事情上,斯莱特林确实有着天然的敏感度以及优势。
从斯内普那里出来,哈利走进休息室,左右扫视一眼,立刻看见了坐在壁炉旁的德拉科。
他没有犹豫,走到壁炉前将德拉科从潘西的腿上拉了起来。
“我们要谈谈。”哈利直截了当。
突然被人拽起来,德拉科吃了一惊,随后恼怒说:“哈——雷文斯?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不是都谈过了吗!”
“你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哈利皱眉说。
然而德拉科脸上浮现的只是嘲讽:“你不觉的太迟了吗?哈利?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了你我就不会知道?啊哈,真叫你失望了,马尔福家——”
“德拉科,”哈利不耐烦地打断了德拉科故作矜持的慢吞吞长腔调。不用转头他也能知道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这边,就期望看见一场好戏,“我们出去说,你不会想让别人看热闹吧?”
这个理由说服了德拉科,他跟着哈利来到外头,双手抱胸:“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哈利直接忽略德拉科的挑衅,他问:“你知道了多少?”
“黑魔……”话说到一半,德拉科就警惕起来,“是我在问你话,不是你在问我!”
哈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黑魔标记?谁跟你说这个东西的?你父亲?”
“马尔福家当然有自己的情报。”德拉科骄傲地说,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是从家里得到消息的。
哈利只觉得棘手,他几乎能想象出德拉科的选择的——但就算知道很可能在做无用功,哈利也必须说清楚:“德拉科,你们得到的消息是不是一个新势力在崛起,亲近纯血,有强大的实力,核心成员会被赐予……”哈利咬了咬牙,“特别的东西?”
德拉科没有说话。
哈利知道自己说对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直接告诉德拉科吗?肯定没有作用,但除了直接告诉外,还有其他什么方法?
“德拉科……”哈利深吸一口气,“我不觉得这个势力好。”
“什么?”德拉科皱眉问。
“我不觉得这个新崛起的黑暗中的势力有什么好的。”哈利清楚地重复,“我要说,它邪恶得超出你的想象——离它远一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哈利一口气说完,他不是没有看见德拉科渐渐阴沉的脸色,但他无可选择。
伏地魔也从来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哈利,我想错了。”德拉科神情怪异,突然出声。
哈利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的预感应验了,德拉科脸上随之浮现出冷笑,他轻蔑地说:“你被他标记了。哈利,你被他标记了——你被纳入羽翼,赐予权利,你与众不同,你高高在上……你在劝我,离他远一点?在你心甘情愿地被标记之后?”
屈辱与羞愧在这一刻化为毒蛇,撕咬哈利的心脏。哈利的脸涨得通红,对伏地魔残忍的厌恶,对自己没用的憎恨,统统化为毒液,注入血液,流遍全身。
曾经出现过又消失的那种‘不洁’的感觉再一次出现,哈利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德拉科——也没有办法面对任何人,他只想掉头离开!但是根植在内心的正义感使他的双脚牢牢地黏住地面,他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使自己的脸颊不那么火辣辣地难受:“那不是我——主动——愿意的!我——”
“不是你主动?”德拉科打断哈利的话,他表情怪异地重复一遍,接着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连眼泪都沁出眼睛了,“哈利,你难道要说那是他强迫你的?你要撒谎也不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吗?你知不知道被标记的人需要满足什么条件?需不需要我来给你说说?”说到后来,德拉科的脸已经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了。
哈利脸上的热度消退了。他看着德拉科,片刻后问:“不标记学生,不标记麻瓜种?”
“除非真正特殊的。”德拉科冷冷说,“赞美梅林吧,泥巴种,你是他亲口承认的‘真正特殊’的……不过其他被标记的可都是纯血贵族,”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们是不是像马尔福家这么好说话,我就不知道啦。”
德拉科不想再说下去,转身准备回休息室。
但哈利的声音从他背后追来:“我猜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马尔福家打定主意要上那条船了?”
“是又怎么样?”德拉科倨傲地问。
“德拉科,”哈利再出声,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连站在几步之外的德拉科也听得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你不好的事情,是不是?你至少多等一段时间,再看一看——”
这一次,德拉科真正转回了身。
借着从天顶上洒下来的光线,他看见原本像一株树那样笔直站立的人,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弓着身子,靠到了墙壁上。
哈利的神情很平静。
但这样的平静并不能遮掩那自哈利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无力与颓然。
那是因无可逆转的命运而产生的,对自我的否定。
这一刻,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只如同迟暮老人。
德拉科的心底同样升起了茫然。他有了些迟疑,他想起了过去的交往接触……但他同样想起了自己爸爸最近才告诉自己的事情,他更记住了哈利被标记的事情。
嫉妒如同毒蛇,轻易地控制宿主的喉舌,扬起脑袋,嘶嘶冷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接触五年,你有至少两年不知所踪,我不知道……”
德拉科看见自己对面的人脸色灰败。隐隐约约的快意涌上他的脑海,本来还有些迟疑地话,在这一刹那,也出人意料地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