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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与lo裙不得不说的秘密(1 / 2)

石磊,人如其名。

他就像一块从深山里滚出来的、棱角分明的石头。一米八五的身高,宽阔的肩膀是扛着麻袋、挑着水桶练出来的,手臂上贲起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常年的农活和日晒给了他一身蜜糖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他平常沉默寡言,有时眼神却像山里的鹰,锐利而又坚定。

就是这样一块“石头”,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硬生生从闭塞的乡下,考入了这个国家最顶尖的学府,来到了这座流光溢彩的一线城市。

城市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也是格格不入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穿梭在打扮精致的同学之间,像一头误入瓷器店的壮硕野牛。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白天上课,晚上就去学校附近的工地打零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他的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茧,每一分钱,都带着汗水的咸味。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会像他掌心的纹路一样,清晰、坚硬,且一成不变。

直到那个下午。

为了给妹妹买生日礼物,他第一次走进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那里的冷气、香水味、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像一个迷路的旅人,无意中闯入了一个他不该进入的楼层。

然后,他看见了它们。

橱窗里,穿着华丽裙子的模特人偶,在灯光下安静地站着。层层叠叠的蕾丝,精巧的蝴蝶结,甜美梦幻的印花,蓬松的裙摆像云朵一样散开。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几个他不认识的,弯弯曲曲的外国字——。

石磊在那一刻,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高大、强壮、粗糙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如此柔软、精致、梦幻的东西。那不是简单的“女孩子的裙子”,那是一种……一种能将人带离现实的,名为“美好”的咒语。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攥住了,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感涌了上来。他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一个在工地上和钢筋水泥打交道的男人,竟然可耻地,对这些小裙子一见钟情了。

这个秘密就像一粒种子,落在了他坚硬的心房里。然后在无人知晓的暗夜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开始用自己打工攒下的钱,小心翼翼地在网上购买。他不敢把包裹寄到学校,只敢寄到校外的代收点,再趁着没人的时候,像做贼一样取回来。

他不敢在宿舍里穿,只能咬咬牙,花掉半周的生活费,去学校附近最便宜的时租旅馆,开一间房。

在那个小小的、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房间里,石磊会像举行一场最神圣的仪式一样,拉上窗帘,锁好房门。然后,他会从背包里,珍而重之地,拿出那个被他保护得很好的纸盒。

打开纸盒,是一件甜款的JSK无袖连衣裙,淡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可爱的小草莓和奶油蛋糕。他笨拙地,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地,脱下自己汗湿的工装,换上这件与他体格格格不入的小裙子。

他太壮了,裙子的胸口被撑得紧紧的,宽阔的肩膀几乎要将肩带绷断,但他不在乎。

当他站在那面斑驳的穿衣镜前,看到镜子里那个奇怪的自己时,他没有觉得滑稽。他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包裹的幸福感。

镜子里的人,一半是坚硬的“石头”,一半是柔软的“蕾丝”。蜜色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和淡蓝色、缀满蝴蝶结的布料,形成了一种荒诞而又奇异的和谐。

他粗糙的手指,会轻轻抚摸裙摆上柔软的蕾丝花边,那种触感,能让他暂时忘记生活的艰辛和疲惫。他会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转个圈,看裙摆像花儿一样绽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甜蜜的、羞耻的秘密。

过完瘾后,他会无比珍爱地将裙子叠好,放回盒子里,再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石磊,回到现实中去。

他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地烂在他的心底。

直到那一天。

言澈第一次注意到石磊,是在一门公共选修课上。

那个男人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像一头沉默的野兽。他很高大,比一米八八的自己还要壮上一圈,T恤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原始的荷尔蒙气息。

言澈这样的人,生来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他家世显赫,容貌俊美得如同神只亲手雕琢的艺术品,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似笑非笑,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玩世不恭。他的人生,顺遂得有些无聊。

所以石磊这样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存在,反而引起了他的一点兴趣。

他像一个慵懒的猎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头闯入他领地的“野兽”。他看他每天都穿着同样的几件旧衣服,看他总是独来独往,看他笔记做得比谁都认真,也看他那双布满薄茧的手。

这点兴趣,本该随着课程的结束而消散。

直到那天下午,言澈开着他那辆骚包的阿斯顿马丁,路过学校后街。他看到石磊,正从一家快递点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粉色的、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箱子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箱子,言澈认得。那是日本一个非常出名的牌“”的包装箱。他那个娇生惯养的表妹,就是这个牌子的狂热粉丝。

言澈的眉梢,挑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买了一箱子甜美风的洛丽塔裙子?送给女朋友?还是……妹妹?

不对,言澈看着石磊那副做贼心虚、左顾右盼的样子,否决了这个猜测。那神情,不像是给别人买礼物,倒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恶作剧的心思,像藤蔓一样爬上了言澈的心头。

他把车停在暗处,看着石磊抱着那个巨大的箱子,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就很廉价的,招牌都褪了色的时租旅馆。

言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下了车,迈着优雅的步伐,也走进了那家旅馆。前台昏昏欲睡的老板娘甚至没抬眼皮,言澈随手丢下几张钞票,就轻易地问出了石磊的房间号——302。

他走到302门口,正想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

大概是石磊太紧张,忘了关好。

言澈的目光,透过那条门缝,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背对着他,高大健壮的背脊微微弓着。他刚刚脱下上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背肌和宽阔的肩膀。而他的手上,正捧着一件粉白相间的、缀满了蕾丝和蝴蝶结的、可爱到爆炸的洛丽塔连衣裙。

他脸上的表情,是言澈从未见过的,一种混合着痴迷、珍爱和幸福的柔情。

那一瞬间,言澈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不是厌恶,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荒谬的、怪异的、却又致命的吸引力。

他推开了门。

“砰”的一声,门撞在墙上。石磊像一只被惊扰的野鹿,猛地回头。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是那个在学校里如同天神一般存在的言澈时,他脸上的柔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慌和煞白的脸色。

他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裙子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石磊的声音在发抖,羞耻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言澈关上门,反锁。他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比他还要壮硕,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男人。

“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言澈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那双桃花眼里,却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兴奋的光。

石磊的脸涨得通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口,被千人指万人看。他引以为傲的男子气概,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

“解释什么?”言澈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勾起那件裙子的一角蕾丝,“解释你一个一米八五的肌肉猛男,喜欢偷偷躲在小旅馆里,穿这种东西?”

石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反驳,想怒吼,但秘密被人撞破的巨大羞耻感,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助。

他看着言澈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玩味,一种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他知道,完了。如果这件事被言澈说出去,他在大学里就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会被人当成变态,当成怪物。

“我求你……”石磊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这个在工地上被钢筋砸到脚都只是皱皱眉的硬汉,此刻却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求求你,不要说出去……只要你不说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言澈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看着石磊这副快要哭出来的,屈辱又无助的样子,他心底那个属于恶魔的小角,悄悄地冒了出来。

他凑到石磊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做什么都行?”

石磊含着泪,屈辱地点了点头。

“好啊。”言澈笑了,那笑容,又美又坏,“我不会说出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石磊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你买的每一条小裙子,都要先穿给我看。”言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就在我的地方,只穿给我一个人看。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吗?”

石磊含泪,羞耻地答应了。

他别无选择。

于是,每周六的下午,就成了石磊最痛苦,也最……奇异的“受刑日”。

言澈的住处,是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一套大平层。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色调,处处都透着“昂贵”两个字。

石磊第一次来的时候,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满身泥泞的土狗,闯进了一座洁白无瑕的宫殿。

“换吧。”言澈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地指了指浴室,“我在外面等你。”

石磊抱着他新买的裙子,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走进了那个比他宿舍还要大的浴室。

今天带来的,是一条哥特风格的OP有袖连衣裙。黑色的布料,点缀着暗红色的玫瑰和十字架印花,领口和袖口是繁复的黑色蕾丝。

他磨蹭了很久,才终于换好。

当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澈抬起眼,看向他。

当看到石磊的样子时,言澈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如果说,上次在小旅馆里看到的,是充满了违和感的荒诞。那么此刻,在特意布置过的柔和灯光下,这种违和感,竟然升华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独一无二的美。

石磊高大健壮的身躯,将那条本该显得阴郁的哥特长裙撑得满满当当。紧实的胸肌和臂肌,让裙子的上半部分呈现出一种充满力量感的性感。宽阔的肩膀和粗细的腰身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那蓬松的裙摆之下,双腿修长有力。

蜜色肌肤与黑色蕾丝,强壮肌肉与暗红玫瑰,雄性荷尔蒙与哥特式的华美……这种极致的、矛盾的冲击,比任何艺术品都更能震撼人心。

石磊低着头,脸烧得像要滴出血来。他甚至不敢去看言澈的表情,他怕看到嘲讽和讥笑。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言澈低沉的,带着一丝惊叹的声音。

“转个圈,我看看。”

石磊浑身一僵,屈辱地,缓缓地转了一个圈。宽大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优雅地散开,像一朵在暗夜中绽放的黑色玫瑰。

言澈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抬起头。”他命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咬着牙,慢慢地抬起头,用那双泛着水光的、混合着愤怒与羞耻的眼睛,瞪着言澈。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反抗。

言澈,最喜欢这种眼神。

他站起身,走到石磊面前。他比石磊高出三公分,此刻微微垂眸,就能看到石磊因为紧张而不断颤动的长睫毛。

“很美。”言澈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石磊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然后,又拂过他袖口柔软的蕾丝,“比我见过的任何模特,穿得都好看。”

这不是假话。

那些纤瘦的模特,穿不出这种力量与柔美结合的张力。

石磊的身体,因为他的触碰而紧绷。他想躲,却又不敢。

接下来的几个月,这场“交易”成了他们之间的固定节目。

言澈开始不满足于只看石磊自己买的裙子,他会亲自挑选,然后匿名寄给石磊。他像是找到了一个最好玩的、独一无二的洋娃娃,乐此不疲地为他换上各种各样的“新装”。

从甜美可爱的草莓柄、白云柄,到优雅古典的油画柄、人偶柄,再到华丽帅气的王子风军lo……石磊那壮硕的身体,像一个万能的衣架,竟然能驾驭所有风格的洛丽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从一开始的极度抗拒,到后来的麻木,再到……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妙的习惯。

他发现,言澈看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过嘲笑。那是一种纯粹的、欣赏的目光。他会像个最专业的造型师,点评着裙子的版型、蕾丝的质地,以及……这条裙子,有多么适合他。

在言澈这里,他这个见不得光的、羞耻的爱好,仿佛成了一件值得被欣赏的艺术。

而石磊的性格,也让这场表演变得更有趣。他从不讨好,也从不献媚。每次换好裙子出来,他都板着一张脸,一副“老子是来服刑”的表情。如果言澈的要求太过分,他还会用那双眼睛狠狠地瞪他。

这种带着刺的、不甘不愿的顺从,反而让言澈食髓知味。

言澈开始在“表演日”之外,也介入石磊的生活。他会“偶然”地出现在石磊打工的工地,皱着眉看他被晒得脱皮,然后第二天,工地的老板就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走,说给他换了个在室内看仓库的清闲活计。

他会“无意”地看到石磊的饭盒里只有白饭和咸菜,然后第二天,石磊的饭卡里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大笔钱。

石磊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言澈做的。

他去找他对质,言澈却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桃花眼一挑:“怎么,觉得我在侮辱你?那好啊,你回去继续搬砖,钱我还回来。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易’,恐怕就要重新谈谈了。”

石磊气得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却又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恶魔,总能精准地拿捏住他的软肋。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与“施舍”中,有些东西,在悄悄地变质。

言澈发现,自己每周最期待的,就是周六的下午。他期待看到石磊穿着新裙子,从浴室里走出来时,那副羞耻又倔强的模样。他开始不满足于只看,他会走上前,帮他整理歪掉的蝴蝶结,抚平裙摆的褶皱。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心底产生一丝异样的电流。

他发现,自己对石磊的关注,早已超出了一个“玩具”的范畴。他会下意识地去了解石磊的课表,会因为看到他和其他人多说了一句话而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好像真的,对这块又硬又倔的“石头”上了心。

转折点,发生在言澈的生日。

那天,言澈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好新的裙子等石磊上门。

石磊按照惯例来到他的公寓,却发现言马澈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城市霓虹,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你……”石磊有些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来,陪我喝一杯。”言澈的声音有些沙哑。

石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言澈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也端起一杯。两人沉默地喝着,谁也没有说话。

“今天我生日。”许久,言澈才开口。

石磊愣住了。

“家里人……给我安排了一场商业联姻。”言澈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我只见过一次面的娇滴滴的大小姐。他们说,我们很般配。”

石磊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所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我们的‘交易’,要结束了吗?”

言澈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定定地看着他。

“石磊,”他叫着他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我说,我不想结束呢?如果我说,我不想和那个女人结婚,我想……和你在一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地问,“你在耍我吗?”

“我没有耍你。”言澈放下酒杯,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喜欢你,石磊。喜欢你穿着T恤在工地上流汗的样子,喜欢你穿着洛丽塔裙子瞪我的样子。我喜欢你的全部。”

这是言澈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心迹。

石磊彻底懵了,他看着言澈那双真诚的、不再带着半分玩味的桃花眼,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他该怎么反应?愤怒?质问他凭什么用那种方式开始?还是……

在他混乱的思绪中,言澈俯下身,吻住了他。

那个吻,不像他的人那样,带着侵略性和玩味。而是温柔的,缠绵的,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石磊没有推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言澈的舌尖,轻轻舔过他干涩的嘴唇时,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或许从他第一次在言澈的目光下,为他一个人穿上小裙子的时候。

或许从他发现言澈在默默地关心他、帮助他的时候。

或许从他开始习惯每周六的“受刑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的时候……

他就已经对这个一开始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恶魔动了心。

他不是妥协,他有他的骄傲和固执。但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那个夜晚,他们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依偎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了很多话。

石磊第一次主动地向言澈讲述了自己乡下的家,讲了那个让他爱上小裙子的兵荒马乱的下午。

而言澈也第一次向他展示了自己光鲜外表下的孤独与身不由己。

第二天清晨,石磊是在一阵陌生的、柔软的触感中醒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言澈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毫无瑕疵的睡颜。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他长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边。

昨晚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那个带着酒气的、温柔的吻,沙发上相拥而眠的温暖,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我喜欢你”。

石磊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不是梦。

他小心翼翼地,想从言澈的怀抱里挪出来,却被一条手臂更紧地圈住了。

“醒了?”言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却没睁开,只是把脸埋进石磊结实的颈窝里,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一样蹭了蹭。

石磊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热气从脖子根直冲头顶。

“你……你放开。”他小声说,声音里却没什么底气。

“不放。”言澈耍赖似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再抱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挣扎无效,只好僵硬地躺着,任由言澈的气息包裹着自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言澈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气氛,暧昧得能拧出水来。

就在石磊快要被这种甜蜜的折磨逼疯时,言澈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了眼。那双桃花眼在清晨的阳光下,潋滟着水光,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石磊,”他忽然说,“我们今天去约会吧。”

“约……约会?”石磊愣住了。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像天边的云彩一样遥远。

“对,约会。”言澈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睡袍下若隐若现的胸膛,“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我们一样样来。第一件,就是约会。”

石磊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他们才刚刚确定关系,甚至连正式的“交往”两个字都没说出口,言澈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把他规划进了自己的未来。

这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让石磊的心底,泛起一阵陌生的、滚烫的甜意。

“去……去哪里?”他问。

“秘密。”言澈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起身,走向衣帽间,“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换好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顿,回头,看着还愣在床上的石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穿你最喜欢的那一套。”

石磊的脸,“轰”的一下,又红了。

他最喜欢的那一套……

那是一条名为“星夜魔女”的JSK,是他省吃俭用,攒了足足三个月的钱,才从一个二手平台上收来的怨念款。深蓝色的天鹅绒布料,像浓得化不开的夜空,上面用金线和银线,绣着繁复的星轨、月亮和神秘的魔法阵。裙摆是层层叠叠的纱,上面点缀着细碎的亮片,走动起来,就像把一整个银河穿在了身上。

这条裙子,华丽、神秘,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帅气。是石磊所有“藏品”里的最爱。

可是……要穿着它,和言澈一起,走在大街上?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石磊就觉得自己的脚趾都开始蜷缩了。

“不……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会被人当成变态的!”

“有我在,谁敢?”言澈挑了挑眉,语气里是与生俱来的霸道和自信,“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约会?”

他又使出了他那招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和言澈约会……这个诱惑,太大了。

半个小时后,石磊穿着全套的“星夜魔女”,别扭地站在言澈的公寓门口。

他里面穿了一件同样是深蓝色的、带着华丽蕾丝花边领口和袖口的衬衫,外面套着那条星空裙。裙撑将裙摆撑得蓬松而饱满,他甚至还被言澈逼着,戴上了一个配套的、点缀着金色星星和月亮挂坠的贝雷帽。

为了照顾他强壮的体格,这条裙子是言澈特意找人改过的,尺寸刚刚好。但当石磊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高大壮硕,却穿着一身华丽小裙子的自己时,他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很好看。”言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休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俊朗。他站在石磊身后,比穿着平底小皮鞋的石磊高出半个头,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带着自己心爱人偶出门的贵公子。

他伸出手,从背后环住石磊的腰,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

“你看,多般配。”他低声说。

石磊从镜子里,看着言澈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爱意,那份紧张和羞耻,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走吧。”他催促道,不敢再看镜子。

第一次的约会,就这样在石磊极度的羞耻和隐秘的期待中开始了。

言澈没有开车,而是牵着石磊的手,带他去坐了地铁。

当地铁门打开,石磊穿着那一身华丽得不像话的装扮,跟着言澈走进车厢时,他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惊讶,有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偷偷拿出了手机。

石磊的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里,只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他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恨不得缩成一团。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看到言澈正侧着身,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巧妙地将他挡在了自己和大部分视线之间。他没有看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注视着石磊。

“别怕,”他用口型对他说,“看着我。”

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嘈杂,仿佛都离石磊远去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言澈那双盛满了星光的桃花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他没有偷,没有抢,只是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而已。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言澈。

地铁到站,言澈牵着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格调的美术馆。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关于印象派画作的特展。美术馆里很安静,大家都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虽然还是会有人对石磊的装扮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更多的是欣赏和善意。

甚至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跑过来,仰着脸对石磊说:“大哥哥,你的裙子好漂亮,像天上的星星。”

石磊的脸,又红了。但他这次,却不再是羞耻,而是一种……被认可的、暖洋洋的开心。他笨拙地,对小姑娘说了声“谢谢”。

言澈在一旁看着,嘴角的笑意温柔得能化开。

他带着石磊,一幅幅地看过去。他懂的很多,会低声为石磊讲解着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画家生平的趣闻。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旋律。

石磊听得入了迷。他发现,言澈不仅仅是那个霸道又爱捉弄人的恶魔,他也是一个博学、风趣,充满了魅力的男人。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一幅巨大的画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梵高的《星月夜》。

深蓝色的夜空中,盘旋着金黄色的星云,巨大的柏树像黑色的火焰一样,直指天空。整幅画充满了狂野的、奔放的生命力。

石磊怔怔地看着那幅画。

他身上的“星夜魔女”,和眼前的《星月夜》,在这一刻,仿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你知道吗,”言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第一次在那个小旅馆里,看到你穿着裙子的样子,就想到了这幅画。”

石磊转头看他。

“都是一样的,”言澈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充满了矛盾,充满了力量,充满了……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独一无二的美。”

石磊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原来,在他自己都觉得羞耻、变态的时候,在言澈的眼里,他看到的是梵高的《星夜夜》。

这个男人,他懂他。他懂他坚硬外壳下的柔软,也懂他笨拙爱好里的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磊再也忍不住,他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地,回握住了言澈的手。

他的手掌布满薄茧,粗糙而有力。而言澈的手,修长而温暖。

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从美术馆出来,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为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

“饿不饿?”言澈问。

石磊点了点头。

言澈没有带他去那些昂贵的米其林餐厅,而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充满了烟火气的小吃街。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言澈笑着说。

石磊看着他,心里又是一阵温暖。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着他,记着他的每一个喜好。

他们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一份烤鱿鱼。石磊穿着华丽的洛丽塔裙,和言澈一起,毫无形象地站在街边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壮硕的身材和甜美的裙子,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但这一次,石磊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只是专注于手里的美食,和身边那个,会细心地帮他擦掉嘴角酱汁的男人。

吃完小吃,言澈又拉着他,去坐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点时,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小小的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言澈没有看风景,他只是看着石磊。灯光下,石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那双总是锐利或倔强的眼睛,此刻,因为眼前的美景而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石磊。”言澈忽然开口。

“嗯?”石磊转过头。

言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设计简约的男士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言澈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我不想只是和你谈恋爱,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太快了,但我是认真的。”

“石磊,你愿意……被我套牢吗?用这个,一辈子。”

石磊看着那对戒指,看着言澈那双盛满了紧张和期待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泡在了最甜的蜜糖里,又酸又软。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指粗壮,指节分明,是一双干惯了粗活的手。

言澈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拿起其中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了石磊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

然后,石磊拿起另一枚戒指,也笨拙地,为言澈戴上。

当两枚戒指,在彼此的手上,闪耀着同样的光芒时,摩天轮,恰好亲吻了夜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澈再也克制不住,他捧着石磊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再是试探,也不再是调情。

是承诺,是约定,是两个灵魂的交融。

第一次的约会,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浪漫与誓言的吻中,画上了完美的句点。

回家的路上,石磊依旧穿着那身“星夜魔女”,却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扭捏和不安。他抬头挺胸,大大方方地牵着言澈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他的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幸福而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需要把自己的爱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因为他有了一个,愿意陪他一起,把整个世界都当成T台来走的,最美丽、最温柔的骑士。

而他的骑士,也拥有了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穿着洛丽塔的“星夜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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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只园,金菊屋。

有花魁,名曰“菊”。

他非女子,身形却比最高大的武士更挺拔,容貌又比最娇艳的花朵更夺目。他是活生生的、矛盾的艺术品,是全京都男人梦寐以求的巅峰。

欲得其初夜者,需在金菊屋的“千金宴”上,胜尽天下豪杰。比财、比才、亦比胆。

无数王公贵族、富商巨贾为此一掷千金,斗得头破血流。

而菊,始终高坐于三层阁楼之上,如神明般,冷眼旁观着为他而起的这场人间闹剧。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

藤原显仁,一个美得如同妖鬼,心思却比深渊更难测的公卿。

他夺下了菊,却并未将这朵独一无二的奇花占为己有。

而是用一种更为残忍、更为疯狂的方式,宣告了他的所有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战火燃尽京都的繁华时,所有人都想得到这件“活着的宝物”。

可当他们冲入金菊屋,却只发现一室空寂,和一朵遗落在榻上的白菊。

只园之菊,自此成谜。

他从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传奇本身。

正文:

平安京的夜,是流淌着蜜与酒的河。而只园,便是这条河最活色生香的漩涡中心。

在只园的无数亭台楼阁中,金菊屋是最特殊的存在。它不似别家那般喧闹,门前总是静悄悄的,但一辆辆装饰华贵的牛车却总在巷口排出老远。因为这里,有全京都、乃至全日本最负盛名的“宝物”——花魁,菊。

菊,是个男人。

一个身形高大、体魄强健的男人。

寻常的丝绸和服穿在他身上,会因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而显得紧绷,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他不像那些以柔美为尊的男宠,他的美,是一种雄浑的、压倒性的美。宛如寺庙里镇魔的明王像,威严、健硕,却又偏偏生了一张足以令神佛动容的脸。

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玉石。当他垂下眼帘时,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便有了菩萨般的慈悲相。可当他抬眼看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又像是藏着无尽的深渊,冷漠而疏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是一件冰冷的艺术品,他是活着的艺术品。

他的一切,从结实的小腿线条,到手臂上因常年练习弓道而留下的薄茧,再到他沉默时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都与“花魁”这个词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金菊屋的妈妈桑阿米婆婆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自小被当做最顶级的商品培养。他学文、学武、学乐理、学香道,他的一切都被打磨得尽善尽美。他像一柄被藏在最华丽刀鞘中的名刀,所有人都知道他锋利无匹,却无人见过他真正出鞘的模样。

因为,要得到菊的初夜,代价太大了。

今夜,便是决定这柄名刀归属的“千金宴”。

菊身着一套鸦青色的繁复和服,腰间系着金线绣菊纹的宽大腰带。他没有像女花魁那样涂上厚重的白粉,只是素着一张脸,端坐在金菊屋三层的阁楼之上。隔着一道薄薄的垂帘,他能清晰地看到楼下大厅里的一切。

那里,坐满了整个京都最有权势的男人们。

东国来的大名,橘忠信,据说愿以三百町的良田来换他一笑。

京都最大的米商,堺屋老板,用等身高的黄金在他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名满天下的和歌诗人,纪贯之的后人,当场挥毫,写下了足以流传后世的赞美诗篇,声称要让菊的名字与日月同辉。

大厅里气氛热烈,男人们为了争夺他,已经有些失了体面。他们或高声叫价,或吟诗作对,或展示自己腰间的名刀,炫耀着各自的财富、才华与武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菊,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波澜。仿佛楼下那些人争抢的,不是他的身体和尊严,而是一件与他无关的物品。他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他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审视着这群凡人的丑态。

他知道,无论今晚谁胜出,他的命运都将被决定。但他骨子里的那份桀骜,却让他无法像其他游女那样,露出谄媚或期盼的神情。他不是宠物,永远不是。他只是一头暂时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狼,等待着,或者说……创造着属于自己的时机。

就在橘大名和堺屋老板为了一处温泉的归属权而争得面红耳赤时,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橘大人愿出三百町良田,堺屋老板愿出等身黄金,纪先生愿赋诗一首。那么,如果我以三百町良田为笔,以千两黄金为墨,再为菊大人作一首让他今夜无法入眠的诗,不知这资格,可否归我?”

满室的喧哗,戛然而止。

所有人,包括三楼垂帘后的菊,都朝门口看去。

一个男人,撑着一把绘有墨竹的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狩衣,身形清瘦,姿态优雅,仿佛不是来这烟花之地,而是来参加一场高贵的茶会。

他缓缓收起伞,露出了他的脸。

那一瞬间,整个大厅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那是一张美到极致,也邪到极致的脸。皮肤是上好的冷白瓷,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似笑非笑。他的嘴唇很薄,颜色却像沾了血,红得妖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当朝权贵,藤原家的旁支,以惊人的美貌和更加惊人的离经叛道而闻名的公卿——藤原显仁。

菊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见过无数男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的美貌,足以让女子自惭形秽,但他身上那股阴冷、偏执的气息,却又让人不寒而栗。他不像人,更像一只修炼成精的妖物。

橘大名冷哼一声:“藤原大人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

藤原显仁微微一笑,那笑容足以令百花失色。他没有看橘大名,他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越过层层的珠帘,精准地,落在了三楼菊的身上。

仿佛,他能看到菊此刻的表情。

“凭……”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的一个钱袋,随手扔在地上。钱袋口松开,滚出来的不是金银,而是十几枚形状各异的……玉石印章。

橘大名脸色一变,他认出了其中一枚,那是他领地内一座重要银矿的官方印信!不知何时,竟落到了藤原显仁的手中。

堺屋老板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了自家米行通行全国的贸易凭证。

而那位诗人,则看到了一卷被随意塞在钱袋里的,他老师的未公开手稿。

藤原显仁没有用蛮力,也没有用金钱,他用一种更为优雅,也更为阴狠的方式,在无声无息间,扼住了所有竞争者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缓缓抬起眼,再次望向三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至于诗……”

他顿了顿,薄唇轻启,吟诵道:

“笼中之菊,世人皆欲摘。

我独怜其骨,愿以身为锁。

寸寸缚汝身,夜夜闻汝泣。

待到花魂碎,与我共沉泥。”

这首诗,没有半分赞美,通篇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和毁灭。它不美,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具冲击力。它像一条毒蛇,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也钻进了菊的心里。

菊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男人买下了,而是被一个疯子,选中了。

楼下,妈妈桑阿米婆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她走上前,深深一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恭喜藤原大人。”

今夜的胜负,已然分晓。

通往菊卧房的走廊很长,铺着光滑的木地板,两侧是绘着山水画的纸拉门。

藤原显仁走在前面,他的脚步很轻,月白色的衣袂在身后荡开一圈圈涟漪。菊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前面那个清瘦的身影完全笼罩。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张力,像是两柄绝世名刀在刀鞘中遥遥对峙,无声地比较着彼此的锋芒。

终于,到了房间门口。

这是一个宽敞得近乎奢侈的和室,空气中燃着顶级的沉水香。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壁龛里插着一枝孤零零的白色山茶。

藤原显仁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急色地扑上来,他只是转过身,静静地打量着菊。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即将承欢身下的玩物,更像是一个最挑剔的艺术家,在审视自己刚刚斥巨资买下的杰作。他的视线从菊高挺的鼻梁,滑到坚毅的下颌,再到那被和服紧紧包裹住的,充满力量感的胸膛和腰腹。

“他们都说,你是只园最美的花。”藤原显仁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可我觉得,他们都看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伸出手,用那白皙修长的,仿佛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菊的脸颊。

“你不是花,”他低语道,眼神里翻涌着令人心悸的痴迷,“你是一座神殿。雄伟、壮丽,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力量感。他们只想在神殿里寻欢作乐,而我……想成为这座神殿的地基,成为锁住神殿大门的锁,成为盘踞在神殿梁柱上的龙。”

菊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藤原大人真是好文采。只是,说得再好听,我也只是个今夜要被你压在身下的妓子。”

他的话语粗俗而直接,像一把刀子,戳破了藤原显仁营造出的华美氛围。

藤原显仁却不以为意,反而笑了。

“妓子?”他笑得眉眼弯弯,像个纯真的少年,可眼底的疯狂却愈发浓烈,“不,你错了。从今夜起,你不再是妓子。你是我的,一件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艺术品。”

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身而上。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菊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藤原显仁并没有用蛮力,他只是用一种极为巧妙的擒拿手法,反剪住菊的双手,将他压在了冰凉的榻榻米上。

菊的身体远比他强壮,力量也远胜于他。但在技巧面前,纯粹的力量有时会显得很笨拙。他挣扎着,肌肉贲起,却被藤原显仁用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力道死死压制住。

“你看,再雄伟的神殿,也会有脆弱的结构。”藤原显仁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菊的耳后,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愉悦,“我花了很长时间研究你。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皱眉,甚至你走路时先迈哪只脚的习惯……我都知道。”

菊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男人,不是心血来潮,他是蓄谋已久。

藤原显仁没有急着进入正题,他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用那双冰凉的手,缓缓解开了菊身上那繁复的和服。

当那具充满阳刚之美的,结实健硕的躯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藤原显仁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于虔诚的光芒。

他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去抚摸那些敏感的部位,而是用指尖,一一划过菊身上的每一处伤疤。

那是菊小时候为了保护阿米婆婆,和地痞流氓打架时留下的;那是他练习剑道时,被竹刀划破的;那是他攀爬高墙时,被瓦片割伤的……每一道疤痕,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桀骜不驯的勋章。

“真美啊……”藤原显仁由衷地赞叹着,然后,他低下头,用他那颜色妖异的薄唇,逐一亲吻着那些疤痕。

他的吻,不带情欲,却比任何淫靡的挑逗都更让菊感到战栗。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侵犯,一种对你灵魂的窥探。

当藤原显仁的唇,最终落在菊的嘴唇上时,菊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疯狂。

他的吻充满了掠夺性和攻击性,像一条美丽的毒蛇,强硬地撬开你的牙关,将毒液注入你的身体。

这场情事,与其说是欢爱,不如说是一场战争。

藤原显仁用他那清瘦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菊的底线。他迷恋于菊那强健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绷紧的模样,迷恋于那双总是冷漠疏离的眸子里,终于染上情欲和屈辱的色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次次地索取,逼着菊攀上从未体验过的高峰,又在他即将失神的瞬间,猛地停下来。

“菊,”他在他耳边喘息,声音沙哑而性感,“看着我。记住我的脸。从今以后,你的每一次快乐,每一次痛苦,都将由我赐予。”

菊咬着牙,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角。他想杀了这个男人,可身体却诚实地,在这场极致的、带着痛楚的欢愉中,不可自拔地沉沦。

他是一头被困的猛兽,而藤原显仁,则是那个技艺最高超的驯兽师。他不用鞭子,他用快乐和痛苦,编织成一张网,将你牢牢困住。

这一夜,很长,很长。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藤原显仁终于放过了已经筋疲力尽的菊。

他起身,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又恢复了那个优雅矜贵的公卿模样。

菊躺在凌乱的被褥间,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他看着藤原显仁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以为,从今以后,他就要成为这个疯子的专属玩物。

然而,藤原显仁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眼神,让菊感到一丝不安。

“好好休息,菊。”藤原显仁微笑着说,那笑容,天真又残忍,“因为从明天起,会有很多‘客人’来拜访你。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最美丽的礼物。”

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第二天清晨,当一个身着水干,面容清秀如画的少年跪坐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自称是“藤原大人送来的礼物”时,他才明白,藤原显仁的疯狂,远超他的想象。

这个少年,是京都最有名的画师之子,以画美人图闻名。他看着菊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羞怯。

“菊……菊大人,”少年脸颊绯红,不敢直视他,“藤原大人说,让我……让我用身体,来感受您的美,然后为您画一幅最美的画。”

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愤怒、屈辱、困惑……无数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藤原显仁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得到他,却不是为了占有他,而是将他……分享出去?

不,这不是分享。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更为变态的占有。

他是在向世人宣告,只园之菊是他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他,甚至可以将他“赏赐”给别人。这比单纯的禁锢,更能彰明他的所有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菊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少年,那张总是冷漠的脸上,忽然扯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既然是藤原大人的美意,”他说,“那就开始吧。”

他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既然这是一场为藤原显仁而演的戏,那他,就要做这场戏里,最出色的演员。

接下来的日子,菊见识到了藤原显仁那堪称病态的审美和庞大的关系网。

今天,是那位清秀的少年画师。

明天,是南蛮来的,有着一头罕见金发和碧眼的年轻商人。

后天,是舞台上最负盛名的,扮相比女人还要娇媚的歌舞伎“女形”。

再后来,甚至有一个眉眼凌厉,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年轻武士。据说,他是橘大名的养子,被藤原显仁用某种手段胁迫而来。

每一个男人,都是不同的类型,却无一例外地,拥有着足以让常人侧目的俊美或英挺的容貌。他们是藤原显仁送来的“礼物”,也是藤原显仁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会向藤原显仁报告菊的一切,他在床上的反应,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他说的每一句话。

菊成了一个被无数人窥探的,活在玻璃房子里的囚徒。

他知道,藤原显仁一定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式,“欣赏”着这一切。也许,他就藏在隔壁的房间,透过纸门的缝隙。也许,他只是在听那些“礼物”们回去后的详细描述,然后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幅幅淫靡而刺激的画面。

菊没有反抗,也没有崩溃。

他的内心,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匠人,招待着每一位“客人”。他用自己强健的身体,去迎合他们的青涩、热情、狂野、或是温柔。他在他们的身上,学习着不同男人的欲望和弱点。

他将这场极致的屈辱,变成了一场极致的学习。

他在观察,在分析,在等待。

他偶尔会问那些人关于藤原显仁的事情,从他们零零碎碎的描述中,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疯子形象。

他得知,藤原显仁有个巨大的、如同迷宫般的府邸,里面收藏着无数珍奇的艺术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得知,藤原显仁对“美”有着近乎洁癖的执着,任何有瑕疵的东西,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毁灭。

他得知,藤原显仁的身体并不好,似乎有某种遗传的顽疾,所以他才会对菊这样充满生命力的健壮躯体,产生如此偏执的迷恋。

菊就像一株生长在悬崖上的菊花,用最坚韧的方式,在绝境中汲取着养分。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更深,更沉,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金菊屋的阿米婆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好几次想劝菊,不如就此屈服,安安分分地当藤原大人的禁脔,也好过这样日日被人凌辱。

菊只是摇了摇头,对她说:“婆婆,狼,是不会学狗叫的。”

平安京的繁华,终究是沙滩上的楼阁。

当东国的战火终于烧到都城门外时,昔日流淌着蜜与酒的河流,瞬间变成了血与火的地狱。

武士们的嘶吼代替了丝竹管弦,烧焦的木头味代替了熏香的气息。曾经不可一世的公卿贵族们,仓皇出逃,如同丧家之犬。

只园,这个销金窟,成了最先被洗劫的目标。

无数双贪婪的眼睛,都盯上了金菊屋,盯上了那个活着的宝物——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他,不仅是得到一个绝色的玩物,更是对旧时代权贵的一种羞辱和胜利宣言。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橘忠信。他昔日在千金宴上败北,一直引为奇耻大辱。如今他手握兵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夺取属于他的“战利品”。

“菊在哪里?!把他交出来!”橘忠信一脚踹开金菊屋的大门,他手下的武士们如狼似虎地涌了进来。

阿米婆婆挡在前面,被一个武士粗暴地推倒在地。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另一队人马也赶到了。

为首的,正是藤原显仁。

他依旧穿着那一尘不染的月白色狩衣,在这片战火纷飞的背景下,美得像一个即将羽化的仙人,又像一个前来索命的妖鬼。他的身后,跟着他最后的几名护卫。

“橘大人,”藤原显仁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你的东西?”橘忠信哈哈大笑,“藤原大人,时代变了!现在,谁的拳头硬,东西就是谁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两人的人马,瞬间对峙起来,剑拔弩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都想得到菊,一个是为了占有,一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所有物。

他们像两头争抢猎物的野兽,在金菊屋的大厅里,展开了血腥的厮杀。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昔日奢华的厅堂,转眼间变成了修罗场。

藤原显仁虽然是公卿,剑术却出奇地高明狠辣,招招都攻向敌人要害。他的脸上,溅上了温热的血,衬着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显得更加妖异。

他只有一个念头:穿过这片血海,去到菊的身边,把他带走。带到自己那个谁也找不到的,位于深山里的别院。在那里,他要把这朵菊花永远地封存起来,让他再也见不到天日,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觊觎。他要将他做成最完美的标本,永恒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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