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刚好在香港。回去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我来不及救他……」他也曾经试着找到蛛丝马迹,李伍元要杀人却有另外的人代劳,因此他始终没有办法探得内幕,这次是他趁李伍元的一丝疏忽,巧妙偷藏了一张照片,又让「律帮」的人逼供阿豹,真相才得以曝光。
「不是你的错。」
「嗯。」
该怪什么呢?很早之前,他就曾问过自己这问题,只是看不透就是看不透,现在依然是如此。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他的人生是这样,有什么用意呢?
他的前半生都花在李伍元身上,不曾认真好好思考过,或许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他才能体会。
「谢谢你。」
「就跟你说别说谢了,我们是——朋友。」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粱又熙语重心长地说。
他,开始贪心了。
李伍元的事情结束,靳心的生活也回到正常轨道。早上,璩安雅开心喝着咖啡看报纸。咖啡才喝了两口,她家大门就被打开,吓得她举高杯子,眼看就要将它扔出去。
「安雅,你干嘛?」
「喔,没事,我在练臂力。你怎么回来了?」璩安雅跟着靳心进去房间。
「事情结束了,我当然要搬回来,还是……你不欢迎我继续住下?」
「当然欢迎啊,那你跟梁又熙的事情……怎么样了?」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要靳心自己决定,不想干涉。却又害怕最后他选择错误。同性恋不是错,只是不见容于大众而已。
靳心边整理行李边回答:「就这样啊,还能怎么样?安雅,从下个月开始,我会给你房租,也会跟你分摊家用,或许一开始给不多,等过段时间工作稳定后,我会再给多一点钱。」
「为什么?」璩安雅一头雾水。
「不为什么,这很应该吧?」靳心反问。
「你……」璩安雅吓到了。「你真的是我的靳心吗?」太诡异了!
「少无聊了,我就是我。」
「一定有人改变了你,是谁这么伟大呢?」她才不信。
「就算要改变,也是我愿意改变,没人能主导我。好了,请出去,我要换衣服准备上班。」
「上班?」李伍元都被抓了,他还有班上?
在家里吃过早餐,靳心连忙赶到「蓝坊」咖啡馆。
与秀姐打了招呼,他开始忙份内工作。
等待粱又熙的那两天,他三餐都是来「蓝坊」用餐,也得知秀姐的一位店员就要离职,但迟迟找不到适合的员工,于是他毛遂自荐,秀姐也同意。
十点多,秀姐与另一名店员在后头忙做蛋糕,靳心今天负责接待。第一位客人上门,当他正要说欢迎光临时,才发现进门的是梁又熙的律师。
「杨律师。」
杨宇乔也认出靳心。「你是粱又熙的朋友?」
「是的。」
杨宇乔定到吧台前落座。「你在这里工作?」
「第一天上班。请问要喝点什么?」
「先给我一杯温开水。」
靳心放下温开水,随即便问:「杨律师,梁又熙会被判什么罪?」
杨宇乔不疾不徐地说:「老实说,要判粱又熙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他底子太干净了。梁又熙虽然是李伍元的未来女婿,但却不插手李伍元的事情,李伍元的亲信也没一个指认他,就连李伍元的敌人也不敢指认他,就算李伍元紧咬着他不放,依然证据不足。口说无凭,也就是说,没有确实证据,要教法官采信很难。更何况,只要是我想赢的官司,从没输过。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对于梁又熙这位客户,杨丰乔相当佩服。很可惜他不是律师,要不然以他如此高超的手段来看,会是个值得较劲的对手。
「谢谢。」靳心真的安心了。
「不客气。」
「杨大律师,你来啦!」端着做好的蛋糕走出来的秀姐,一见到杨宇乔,表情非常开心。
杨宇乔淡淡含笑。「口气不必那么夸张的,妈。儿子来跟母亲请安,天经地义。」
妈?儿子?
「知道就好!一个礼拜才来跪安一次,不嫌太『多』吗?」秀姐故意调侃儿子。
「你明知道我案子多,不能常常过来,最近再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可以来陪你,陪到你嫌我烦为止。」
「话是你说的,可别到了后头又打折扣。对了,靳心,还没跟你介绍,这是经常不在我身边的宝贝儿子——杨宇乔,一年前那个潘议员事件,就是他搞定的。」她对这个儿子可是满意得不得了。
「妈,新闻有播啦。」他的高知名度不需要母亲花气力发扬光大。
「秀姐,你有几个儿子?」
「就这么101个而已埃怎么了?」
「上次你不是说……」嗳,可能是他误会了。「没事,我记得潘议员的事件。」两个礼拜的头版,要人不注意也难。
「我儿子很厉害吧?」
「妈,够了,我先去事务所,晚上会回家吃饭。」杨宇乔朝靳心轻轻颔首,随即离开店里。
「秀姐,你好福气,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
秀姐笑得欣慰。「是啊,他很懂事,只可惜迟迟不结婚安定下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太多。」
「我早看开了,要不现在哪还会这么开心呢?所以凡事何需计较太多,争来争去,也未必是你的。我又说到哪去了,工作、工作!」说完,秀姐又转身进入厨房烘焙蛋糕。
靳心则继续清洗流理台,等待第二位客人。
日偏西,阳光照射到他的眼,梁又熙缓缓睁开眸子。
对于昨晚怎么睡着的,他完全没记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睡得很沉,睡超过早上六点。
也无所谓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失业了。说失业也不太合适,毕竟为李伍元做事开始,他从没拿过他分毫。那种肮脏钱,他也不屑,他靠的是其它投资管道赚钱。
视线环顾四周,他动动筋骨,下床盥洗,之后来到靳心的客房,打开一看才晓得他人已经不在,连东西都已带走。
这令他原本的好心情立刻跌宕,直到看见放在桌上的纸条。
我在蓝坊。
短短四个字又让他的心情迅速好转。
换好衣服,他拎起钥匙与几张千元钞,十几分钟后抵达「蓝坊」。
「欢迎光临!」
梁又熙走入咖啡馆,左右张望,却没见到靳心。他以为他提早离开,正要走出时,靳心喊住他。
「梁又熙。」
梁又熙应声回头。「你怎么穿着制服?」
「我在上班。你睡到现在?」
「睡得很好,没作梦,所以就睡得比较久。我渴了,想先喝点东西,给我一杯浓缩咖啡。」梁又熙找到位子,迳自落座。睡太久,精神还有些恍惚。
靳心没有答腔,便进入厨房交代。没多久,他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炒饭出来。
「你胃不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