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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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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言,清清楚楚,没有半分的模棱两可,血屠又怎能分辨不出。

强烈的不甘和郁气在胸口翻涌,他尚来不及言语,对方冷淡如冰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仿佛他与这世间的一切没有丝毫区别,根本不值得多投注半分注意:“更何况,你这般道心不纯之人,又如何能懂,何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一股戾气直冲头顶,血屠克制不住的捏紧了双拳,额角突突直跳,猩红的双眼择人欲噬,看上去可怕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怒意,死死盯住清霄,冷笑道:“便是道心不纯又怎样?你苏映真现在还不是要束手就擒?”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慢,像是刻意在羞辱对方,只是不等清霄回应,就大步向前,从虚空中拉出了一道水波状的门形:“请吧。”

从那道门出来之后,外面是一处的石室,这石室看起来空旷而又冷清,并无出奇之处,可是一进来,清霄就感到体内的元婴被禁锢在紫府之中,就连往日里无处不在的灵识也像是被厚重的屏障挡住似的,只能感应到周身三米之内,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但他并未惊慌,只挑了一处看起来干净的地方,随即就闭目入定,完全不曾在意一旁的血屠。

血屠简直都被气笑了,“你就不问我为何要把你囚在此处?”

清霄连一双凤眼也不曾睁开,只淡淡道:“你便是告诉我,我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再问。”

“那你就在此处安心修你的道去吧!”血屠说完,拂袖而去。

随后的整整十天里,血屠都没有再出现过,想来这囚禁清霄的也是隐秘之所,旁人就更不可能来此了。

若是心志脆弱之人,恐怕十日间就会被这种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死寂逼到憔悴不堪,但清霄是何等样人,平日里闭关几年也是常事,又如何会被这些影响,虽然灵力被禁锢在体内,但以元神沟通天地却是血屠阻止不了的。清霄将心神沉浸其中,仿佛化身星辰,无比清晰的感悟到天地运行之玄妙。

这种奇妙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忽地眉心一动,缓缓睁开凤目,正见一名王孙公子般的俊秀青年渐渐走近。

这青年正是贺源,他手上仍带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见清霄醒来,面上虽还挂着风流轻佻的笑意,但却出人意料的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见过真君。”

虽然被囚此处,但清霄连血屠都不曾搭理,又怎会自降身份与一个晚辈计较,当下只淡淡道:“你有何事?”

贺源注视着面前之人,明明周围只是再简陋不过的石室,可是这人置身其中,竟觉得成了瑶台莲池一般的仙境,满室华光,氤氲生香。就是贺源见惯了修真界中的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与眼前这位真君一比,那些美人却总少了三分神韵,顿时便索然无味。

至此,他也有些隐隐的明白,为何百年过去,师尊仍对这人如此执着。

贺源一瞬间已转过了许多念头,只是外表丝毫不露,对清霄道:“家师担心真君情况,只是庶务缠身,不能脱身,因此特命晚辈前来探望一二。如今看到真君无恙,家师也就能放心了。”

这一番话,他自以为说的毫无破绽,不想对方那双形状优美的凤眼轻轻一扫,就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来意为何,直说便是,又何必拿血屠来当幌子。”

贺源也是个妙人,他眼看着自己轻而易举就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桃花眼一眨,笑得更加多情了:“真君心里知道便好,何苦揭穿晚辈,倒让晚辈颇感无颜。”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哪里有又无颜的样子,刚进来时好歹还勉强收敛了一分,这会就全然不再掩饰,彻彻底底暴露出了本性。

“晚辈此来,是为了劝阻真君,家师的心意这百年来一直未变,就连晚辈这个做徒弟的也看得出,真君就当真感受不到?漫漫修途,本就枯燥,难得有个真心之人,真君为什么又不能给家师一次机会呢······”

清霄初时还平静的听着,可越到后来,面上的神色就越难以形容,即便以他的心性,也由一开始的惊愕,逐渐产生了啼笑皆非之感,头一次失礼的打断了别人的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谁知贺源比他更惊愕,“什么误会?”

清霄还来不及回答,就听不远处传来了血屠气急败坏的怒喝:“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37前尘

血屠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一进入石室;就会听见自家徒弟这样的一番话。

他素来自视甚高;一向认为,如今山海界中修为比他高的只是占了修行年岁长久的便宜;便是那些天资超凡之辈,他也不放在眼里,只觉得凭自身悟性与毅力超过他们也并非难事。

唯有苏映真此人,灵根悟性心志全是万中无一,虽然现在仍比自己差了一筹;但假以时日;必定是生平仅见的劲敌。

这魔君实在狂傲之极,在他看来,朋友是一种毫无必要的存在;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存在。而清霄正是他所视生平第一大敌,可如今在这敌手面前,竟丢了这么大的脸,却叫血屠怎能不恼。

他只觉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面上一片燥热,半点也不敢看向清霄,转头沉下脸色,对着贺源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还说出此种无稽之谈,简直没上没下!”

血屠虽这么说着,可贺源却总觉得,比之愤怒,他的情绪分明是羞恼更多一些,那躲躲闪闪就是不敢望向清霄真君的样子,简直跟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贺源早已笑破了肚皮,只是面上还强撑着,生怕他要是真的笑出来,血屠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用折扇抵住下巴,自恋的想,本少不仅长得英俊潇洒,就算情场上也是无往不利,哪像师尊这样,空有一身修为和吸引人的皮囊,可手段却笨拙的连本少十三岁的时候也不如,这样下去,怕是再过个百年也依旧毫无进展。

贺源心思转的飞快,可眼见血屠猩红的双眼愈加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知再不走怕是要坏事,当即脚下抹油,丢下一句“弟子告退”,就飞快的溜走了。

他一走,血屠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一转头,就看见清霄望着贺源离开的方向,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赞赏:“此子心思慧黠,但观其心性,却是拿得起,放得下,颇得以情入道的真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血屠不妨他竟然夸起贺源来,且神态平和,没有丝毫作伪之处,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曾听清他方才所说的话?”

“自然听清了。”

被清霄那双平静无波的凤眼一瞧,血屠不知怎地,觉得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别扭:“你就不觉得”

他踟蹰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清霄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不过是小辈一时妄语,莫非你还真放在心上不成。”

他分明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越是如此,血屠就心中越憋屈,他自己因贺源的所谓“妄语”而方寸大乱,可眼前这人却平静如斯,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实在让血屠憋了一股郁气。

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底什么时候这人平静的面具才会被打破,露出一些旁人不曾窥见的东西?

鬼使神差般的,血屠俯□去,牢牢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猩红的血瞳一眨不眨的望进了清霄漆黑的凤眼。

手中的触感温软如玉,细腻之极,让人一触之下便舍不得放手,全然忘记了这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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