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陶然甩开妹妹,眼里满满的鄙视:“姐姐,我可不认识。她妈不是跟人跑了吗?她怎么不也跑了算了,在这个家里,只会碍眼。”
陶夭夭有些恨恨的看着和他流着一样血液的男孩子。
夭夭听过很多关于妈妈的版本,爸爸说,她是去很远的地方了。邻居说,她走了,八成找男人去了,后妈说,连她都是个野种。
但是,在她心里,妈妈,是不容亵渎的。
“啪。”夭夭站了起来,借着身高优势,痛快的打了他一巴掌。
她能忍耐,不代表她懦弱。
客厅里。
“夭夭,告诉爸爸,怎么回事儿?”陶爸爸语气里满是疲惫。陶家最近生意上出了一些问题,有人想向他收购,他没同意。对方借着自己的势力,对他们厂打压得很厉害。
夭夭只是摇头,她不希望爸爸为她担心。
陶爸爸什么都没说,搂过陶夭夭:“一转眼,我的夭夭都这么高了。你不想说,爸爸不逼你,但是你记住,这个家,没有人可以委屈我的夭夭。”
陶夭夭没有抬起头,在爸爸胸前蹭着。很多年以后,她也爱在老公的胸口这样撒娇。
从爸爸的身侧望去,后妈邓佳,正忿忿然的看着他们。
夭夭笑了。
(四)
接到父亲出事的消息,陶夭夭发了疯一般的跑出了舞蹈室。舞蹈室外春风和煦,陶夭夭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能有什么,抵抗得了她此刻的心中的冰冷呢。
像是预备好的似的,案发现场在陶夭夭来以前,都保存的很好。
酒店的床上躺着她最爱的爸爸。陶爸爸此刻正背对着他的女儿。邓佳已经赶到了,在房间门口哭得不成样子,死活也不肯进门去看一看。口里还喃喃的骂着。原来,陶爸爸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了。
旁边的警察在问着她什么,夭夭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闹剧,没错,就是闹剧。一切都是假的,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证明给自己看,这一切只是梦境,梦境……
叔叔陶建新是和法医一块到的。
“请问,死者生前有心脏病史吗?”法医从房间里出来,向已经在叔叔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的邓佳询问道。
“有。”
“没有。”
陶夭夭几乎和邓佳同时回答。夭夭漠然的看了一眼邓佳,对着法医郑重的重复了一次:“我爸爸没有心脏病。”
叔叔和邓佳对视一眼,邓佳缓缓靠着墙站起来:“夭夭,其实你爸爸早就有了心脏病。暑假你去旅游的时候,他还住了一次院。病例还在家里。只是我们都怕你担心,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说完,邓佳眼里又有了晶莹。
“那就没有错了,死者是心脏猝死。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这种病如果抢救及时,还是有救的。”
陶夭夭终于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整个人晕飘飘的,像是要从云端摔下来。邓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阿姨。爸爸,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陶夭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她。
处理完父亲的身后事,陶夭夭从学校搬回家里备考。家还是那个家,却冷清了不少。她不再和阿姨争锋相对,开始尊敬的叫她阿姨。也不再和弟妹争吵,即使委屈也是笑着面对。这并不是陶夭夭长大了。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知道,爸爸不在了,这个家就再不是她的家了。
她学会了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处境,寄人篱下。
陶家的公司,已经全权交给了叔叔打理。每天晚上,叔叔都会过来,和阿姨关在房里讨论公事。稚嫩的陶夭夭并不懂得什么是维权。所以当她的亲叔叔拿着一张股权转让书给她签字的时候,夭夭没有犹豫。
无意间发现了邓佳和叔叔的关系。陶夭夭知道,她该离开了。
带着大学通知书离开浙江,她接受了叔叔“好心好意”送来的支票。拖着行李箱,在站台上,最后回头看了看自己长大的地方。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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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穷美人夭夭
陶夭夭常常在想,她算不算得上是不被上帝眷顾的人。说起来,她的出身也还不错。从她的爷爷辈开始,家里就在浙江办了一个建材厂。赶上经济制度的改革。也赚得个钵满盆满的。后来,到了她爸爸手上。那个时候已经发展得小有规模了,在浙江一带也算是建材业的小头头。所以说,她曾经也是一地地道道的富家千金吧。但是,现在,那个家已经跟她没多大关系了。
妈妈,这个词儿对她而言是挺陌生的。当然,说这并不是夭夭需要同情。要知道,陶夭夭是不可战胜的。
据说她妈妈是在一生下她就跟人跑了,那人还是老爸当年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就这样,五岁那年陶夭夭有了一个后妈,再然后,她多了一对龙凤胎弟妹。
自小家里人对夭夭都是能避则避,别介,她老爸除外。陶爸爸其实是非 常(炫…书…网)疼她的,只是这陶家的当家主母——后妈者,视她为眼中钉。
这些都是陶爸爸不知道的,陶夭夭试想过,如果她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老爸,估计,他和后妈邓佳也就早掰了。
不过,即使环境恶劣,陶夭夭也生存的挺好,至少,比她们家墙根儿那里的一颗狗尾巴草强多了。
这些过往,陶夭夭从不和人说起,这些“故事”是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嗤之以鼻的八点档狗血剧情。说了也没有谁信。
现在,这些破事儿都和咱夭夭没啥关系了。十七岁那年,陶夭夭高中毕业,家里也正是那年出了一场变故。
陶家的建材厂还是陶家的,只是换了主,她那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叔叔一步登了天。老师教过我们,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它都是符合客观规律的。有人的冲天上去了,自然有人得摔下来。摔下来的这个人就是夭夭她老爸。
那是陶夭夭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一幕,她至今都不敢放任自己去回忆。老爸的死因是夭夭心里最无法接受的。他先是失踪了,在一个星期后被人发现在酒店,陶夭夭一直记得,床上有着点点的血迹,来源正是陶爸爸的鼻孔和耳门。
死因是心脏猝死,暴毙而亡。
夭夭曾经想过,七窍流血是不是爸爸留给她的暗示。但是毕竟是不科学的,至少法医的解释仅仅是血凝机制异常导致。很多年以后,陶夭夭才知道,原因,不止这一个。
陶爸爸走后,陶夭夭在家里唯一的牵挂就这么没了,简短的寄人篱下后,拿走了叔叔送的十万块,更准确的说,是遣散费。她离开了,没有去继续探究爸爸的死因,也没有去质问为什么她那后妈还留在陶家主母的位置上。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为什么,眼角还是会湿润。
“你个死丫头,还真是懒得骨头都酥了。可怜我在这给你当妈当保姆是吧。”朵朵一边嚷嚷着一边走进寝室,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宿舍床上,瞪着大大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的陶夭夭。
“妈。”陶夭夭别过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低头向着朵朵那怨妇样儿,忍不住开口调侃她。
“你说什么?得了,现在什么也别多说,您老就点快给我滚下来,啊?”朵朵没听太清楚,干脆把刚在食堂打的饭丢在桌上,不耐烦的催促着。
陶夭夭嘴角扯动了一下,吃力的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小歇了一口气,顺着梯子缓缓地爬下床。这一动,身上的酸痛感加倍袭来,好像纠结住的不仅仅是全身的肌肉,还有大脑的神经系统。动一下,就能撕心裂肺的疼到心里。
朵朵没好气的看着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字——活该!
陶夭夭昨天晚上跳舞跳到很晚,回寝室的时候朵朵早就睡了,没有谁无缘无故的喜 欢'炫。书。网'加班加点,如果不是经理说昨天使七夕,酒吧要加场,而且她们的工资按照三倍来算,打死她也不会同意的。
是啊,现在的陶夭夭已经不再是那个吃天吃地吃老爸的大家小姐了。
从朵朵的手上接过饭盒,鱼香茄子,卖相还真不错。挑起一口尝了尝,夭夭脸上不动声色,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舌头。
咸……
真不知道现在的食堂为什么变得这么大方。说起现在的蒜苗和生姜,价格是一个劲的往上窜,但是人家食堂就是大方,什么贵,菜里就什么多。
给茄子泡上水,勉强的有一口没一口吃着。顿了顿筷子,看向朵朵,朵朵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的画架。
朵朵是陶夭夭最好的朋友,很奇妙。在人际交往上从来都不爱与人深交的陶夭夭,对朵朵是一见如故。
夭夭认为自己有着一种特殊的“磁场感应功能”。当然,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给取的。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她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相当的敏感。看这个人一眼,就能凭借自己的预感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她(他)有交集。
很神奇的第六感,但是又远远比它强大。
她们俩在一块儿活生生就是一对霹雳娇娃。二个人都是招惹眼球的主。朵朵对于自己的处境是郁闷的,偶尔聊起来她会忍不住问夭夭,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像呢,都是穷人,也都是美人,这年头有几个穷美人啊。
朵朵说的没错,她们的处境很尴尬。所有人都认为,美女是不会穷的,就算是真的穷了,那也能各凭本事混上个宝马或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