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是。”她点头,“东巴之印只有血浴,才能太平。”
“我的血?”我捂住胸口问。
她点头:“要你心头的血,最鲜红那滴。”
真残忍。我觉得自己心角的哪里在痛,揪着疼,一下一下。
“所以,”她甩了下握着鞭子的手,“那玉应该在你身上吧?”
我摇头:“那玉不是给我买的,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她倒是有些惊讶,眉头微蹙,低语:“怎么会。”
“怎么了?”
她看着我,摇摇头:“算了,没事。”
我一扯嘴角,做出关门送客的姿势:“若没其他事,就回吧,不早了。”
没等她说话,我径自关上门。
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是怎样的,心里是真的害怕了。
也许很快很快,我就要离开这世界。到时候心头鲜红血滴下,染在地上绸上,一滴滴,晕开。
或者在那玉上,血迹被玉吸干,吸进骨里,变成暗沉的红色。
到那时候,我又在那里,痛苦的,离开?
我看着自己尚有血色的手指,颤抖着蹲下身子,抱臂将自己团紧,牙齿紧咬着不让自己再抖下去。可抵抗不住从心底渗出来的寒意。
为了你们,我也只能如此,忍耐等待,自我终结……
到时候请忘记,有一个欧阳琪曾经祸害一般出现在你们的生命中……
离城寻琪
……》
第六章离城寻琪
清晨,我在谷中随意行走,感觉得到露水的微寒,没有目的,觉得周身环境有些诡异。
眼前忽然模糊一片,无数光点聚集起来,继而又散开。发着黄色绿色的光,底是一片雪白。
我揉着眼睛,努力想要清醒,很快光点散开,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或许是漆黑,或许是整片的白色,我不知道。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忽的,一个艳红的缨络在眼前晃动着,一摇一摇,底下的穗儿摇摆,由远及近,变大,变得眼花缭绕。那缨络渐渐变长,晃动的一点规则也没有,只是绕着绕着,我觉得难以呼吸。
艰难的挣扎着想要逃开这红的缠绕,可都是徒劳,那绳子像是章鱼一般一缕一缕将我捆紧。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越来越困难。
“啊!”我一屏气,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妖媚细长的眸,眸中尽是恨意。他脸有些红,掐着我的脖子,除了头脑中不清醒的嗡嗡声,我还能能听到“咯咯”的响声,不知是他的手指,还是我的脖子。
这人是妖儿。
我用力挣开他,到底是个孩子,也下不了狠力。
他松开我,后退几步,看着我满脸涨的通红捂着脖子一阵咳嗽。
“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害怕?”他眯眼,十分危险的向后倾身,两手被在身后,审视。
我看他明明还是个孩子样子却做出这样的动作,笑了,摇头道:“不怕,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为何那么想要我死?”
“你……”他带了点懊恼的皱眉,“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会如何?”我有些不解,“你既然有婉罂保护,何必怕我呢?”
“谁说我会怕你,笑话!”他抬高音量,不满的看着我,“若不是你,娘亲她也不必如此费力!你根本不该来!”
“是,我不该来。”真的好后悔,这份心情谁能知道。
但我不论在哪里,都是不该存在的那一个不是吗?
“你还是死了好,回到你那边,就再也不用祸害污染现在的这片土地!现在就连娘亲都要被你牵着走,去死吧!”他一跺脚,大吼一声,跑开了。
我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刺痛,但旋即释然。我对不起的人,就是和我同时存在的所有人。这怎是“去死”二字可以了结。
这孩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原以为是性子淡,没想到是积压了这么多。
心里尽管不'炫'舒'书'服'网',还是打起精神起身更衣。木钗单髻,素色纱衣,铜镜里的是魂还是人?
奈何我只是无力无能,心力交瘁。
原来婉罂又一次出谷了。
原来那玉佩必得要到我的身边才行,若不然,我就是死,也是白死。
原来她是替我去寻那东巴之印。
这一去,就真切不知道她何时才会回来了。不过,她若带着它回来,我是不是离死也不远了?
那玉佩,明明是在莫枫身上,她婉罂就算本是再大,难道能到莫枫的世界去取回这见东西?
会不会很危险,若非如此,妖儿为何那么担心呢。
或者说,在这个时空,也有一个一样的玉佩,一样的“东巴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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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帘在付篱府上又待了几日,尉迟策就带马赶来。
尉迟策看到肚子隆起的小帘,愣了一下,没敢细细打量,就只是打了个招呼。
苏小帘看着许久不见的尉迟策,想到了婉罂,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免复杂了几分。
付篱那日刚好在府里,一见他来了,马上拉着尉迟策进了书房,一待就是三个时辰。苏小帘在自己房间等着,打了个盹儿,醒过来去外面绕了一圈,书房门还是关的很紧。
里面的谈话气氛虽不是十分紧张,也是有些硝烟味儿在的。
付篱摊手:“现在就是这样,琪儿在孓幽谷,而本王要找到她。”
尉迟策站在书房阴影的一角,没抬头,也没答话。
付篱又说:“知道路的,只有你,所以……”
“茉群姑娘不是也晓得路,为何偏要在下去?”尉迟策后退小半步,面色忧郁。
付篱不语,只是看着他。直到尉迟策被看得不自在,又后退了些,抬起头来。
“若她能去,我何苦找你?”
“……”
“退一步讲,若你能去,又怎能让她拖着皇嗣奔波?”
“……”
“再说,你若不去,又为何赶来呢?”付篱向尉迟策挪着步子,微笑,“不论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想回去?”
也许是“回去”二字触动了尉迟策,也许是别的什么,他直对着付篱的目光,开口:“何时动身?”
付篱心底舒下一口气,展臂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来到书桌边细细商讨。
等到了苏小帘这儿,就只是个结果。
只要付炎卿的圣旨一到,苏小帘的去留决定,就立刻动身。付篱和尉迟策一起,前往孓幽谷。
路线,以及现下兵力的安置,都要在近期解决。
苏小帘看着这两个男人,想着他们的决定,还是叹息。无论如何,为的都是那个“情”字。
一个为了妻子,不惜放下满晨军,不怕欺君之罪。
一个为了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回归”之旅。
就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二人卡在了一个点上。那就是婉罂。
若婉罂在孓幽谷,那带回欧阳琪的希望就少了大半。
可若没有婉罂在,尉迟策犹豫了。
就在这当口,付篱又得到了密报。
苏小帘以为是京城传来的,但不是。
密报来自,田国。
“婉罂出谷,寻印,归期未可知。”
付篱眯眼,微微点头,喜色溢于言表。他勾勾嘴角,眼中终于是看得到些灿烂,他轻声吩咐道:“那最好,派人去寻到这‘东巴之印’给本王,一定到赶在婉罂的前面。”
“是。”
苏小帘不知这“东巴之印”为何物,但听得“东巴”二字,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想阻止付篱去找这东西,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