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丞他主导了这场性爱,不容我拒绝,径自地单手架高我的左腿,以站立的方式插了进来。
说实在话,刚进入时,窄小洞口被撑大的滋味难受得紧,我只能大口喘息,以分散那里带来的闷痛感。
入侵仍持续着,一点一点的压了进来,彷佛没有尽头般,一寸一寸钻入。
我张口咬住项丞的肩膀,下颚用尽全力紧缩,其中报复意味浓厚,惩罚他带给我这么不好受的感觉。
似乎还不够解恨,我在他持续进入的当中,扯了好几下他的头发。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扎人的毛发抵在我的大腿根处。
下面很胀,很满。
项丞他亲了亲我,我狠狠地往他唇上咬了一口。
「……王八蛋。」我恨恨的说。
「很痛吗?」
「你让我插一次不就知道了?」我气怒地回了这一句。
「乖。」他安抚。
细碎的吻落了下来,吻得我舒服地闭上眼睛。
他开始有了动作,最初仅是浅浅地退出,而后再顶入,之后,摆动的幅度愈来愈大,每一次都顶得我难受,但偏偏又不是全然的不好受,酸酸麻麻的,像是蚀人的蚂蚁在体内钻着,还不够……还不够,我需要的是更强而有力的撞击,在我体内抽插着。
勾住项丞的颈项,我在他带领下双腿环住他的腰部,他托着我的臀瓣,自下而上像捣桩似顶入。
「快……再快些……」
他的动作让我发狂,一下子就没了理智,抛开世俗礼节,成了专门追逐性欲快感的野兽,次次迎合,索求。
「念,你好棒……好棒……」项丞闷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挠着我的心窝,泛起一阵阵难耐的骚痒,我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他。
项丞,项丞。
我在心里一次次呼唤他的名字。
每喊一次,内心那被我压抑住的情感不断涌上,彷佛下一秒钟就会溃堤。
「念,我爱你……我爱你……」
项丞的话次次撞进耳膜,震耳欲聋,在我脑中放大了数十倍。
我想,我是输了。
不论我有没有想起他,想起有关他的一切,这场赌约,我终究还是输了。
第八章
二○一三年,六月十六日,天气晴朗。
念昨天回家乡去了。
今天忙完自己的事后,我匆匆忙忙跑去找念,当然,想也知道,念依旧那样冷淡,依旧那样无情,虽然心里头明白,但听见念一脸嫌恶地说「你来这里干嘛」、「我家不欢迎你」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真的好悲哀。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念的什么人,念他到底将我置于他心里何处,又或者,我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是。
一开始,在这段感情中,是我主动追求,以锲而不舍的决心,拚命地追逐,拚命的挖心掏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予念。
然而,经过这件事后,我才慢慢顿悟,再怎么追逐,再怎么努力,还是有疲惫倦怠的一天,一直挖心掏肺下去,心和肺终有空洞的一天。
如果哪一天我累了,放手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和念要结束?
我离开念的老家,一个人独自走在街道上。
不知不觉来到念曾经带我来过的国小。
我还记得,念说他有个秘密基地,于是下一秒就将我拉到溜滑梯底下被草丛掩盖的狭小空间。
「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因为在这里,谁也看不见我的悲伤。」
谁也看不见我的悲伤。
我钻进草丛内,想着我和念的相识经过,想着这两年的甜蜜与快乐,想着想着,鼻子突然好酸,掩藏许久的液体落下。
原来我哭了。
这场恋爱好苦好苦。
我以为爱情是甜的,但我付出了所有,最后我得到的,却是念的一句分手。
我还记得,那晚我和念拥抱,坐在草坪上抬头仰望星空。
为什么对我是那么重要的回忆,而念却能轻易的将它们遗忘?是不是,与最初不对等的付出有关?
我在秘密基地里待了好久好久,眼睛又酸又涩的,我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时,念他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我开心着,但下一瞬间,却坠入深渊。
我们分手吧。念又开口说了一次。
这次我是真的绝望了,但绝望当中,却又不甘心着。
于是,我向念提出一场赌局。
如果我输了,我会死心,彻彻底底的死心,再也不会出现在念的面前。
然后,将念的名字,从我的脑海中永远抹去。
我恋爱了。
自从那天滚了床单,项丞从客房搬入我的房间,每天与我共枕而眠,抱在一块睡觉,期间,经常擦枪走火。
虽然事情的演变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并不怎么排斥,也许是和自己多少也承认喜欢项丞有关吧。
项丞再度化身成黏皮糖,在屋内,不管做什么是总要腻在一快。
我在看电视,他习惯枕在我腿上和我一起看,偶尔评论电视剧某演员的演技。
或者,我和他肩抵着肩靠在一块,十指交握,看新闻,看政治评论,看播映不知几百次的《唐伯虎点秋香》及《九品芝麻官》。
他喜欢摸我的手,自掌心处轻轻往指尖抚摸,一点一点按揉着,很是舒服。
初时,我不大习惯,总会抽回手,压在大腿处不让他捉去,随着次数增多,我逐渐习惯这亲昵的举动。
他喜欢早上刚起床时接吻,有时霸道不让人呼吸,有时却又柔情似水的令人流连不舍分开,喜欢把口水全搅和进我的口腔,即便刚睡醒口中异味非常浓厚,却总说很甜。
说情话说得甜死人也不打紧般。
我一直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不知道依靠、软弱为何物,不知道把一个人放进心底是什么滋味,然自从认识项丞后,我才懂,什么是想念。
我慢慢接受项丞,慢慢把重心从自己身上移开。
偶尔询问项丞工作的心情,聆听他的想法与感触。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行径是「了解」。用心去认识一个人,去了解一个人,把一个人的世界变成两个人。
这样的爱情,一旦单脚踏入后,要抽身是痴人说梦,因为你会在不知不觉间愈陷愈深,像个傻子一样,成天挂念着那个人,当你发觉时,一切都太晚了,你已经全身陷入泥淖中,无法呼吸。
临近中午的时候,项丞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我一瞧来电者,于是接听:「喂?」
项丞带着浓厚笑意的声音从话筒内传进耳里,『念,你在事务所吗?』
「嗯,怎么了?」
『今天剧组在事务所附近的公园拍摄,现在暂时收工,我们等会儿一起吃顿饭吧。』
我看了看手边的行程表,上礼拜从何善那接手了一起财务纠纷案件,不过基本上资料搜集得差不多了,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
「好,我去找你。」我阖上笔记型计算机,拿了公文包,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往外头走。
『嗯嗯,我等你!』
通话结束后,我盯着手机,想到这是头一次和项丞在外面吃饭,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一怔,突然发觉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不过就是吃个饭罢了,有什么好心跳加速的。
我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加快行走的脚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来到项丞说的公园。
果然,那儿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