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2)

“凌轩……”时朗跌跌撞撞冲过去跪在他旁边,想去搬动又不敢,“凌轩?凌轩!听得见我吗?”他身上到处都有血,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的,时朗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他眼睛睁着,眼珠可以动,而且也有呼吸,时朗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不停跟他说话,不想他睡过去。

邵凌轩眼睫毛轻轻眨着,嘴唇开合,时朗忙把耳朵贴近,听见他说:“我真……很后悔……能不能原谅我……”

“现在不要说这些,你哪里痛?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邵凌轩艰难摇了摇头,一只手从衣服底下探出,时朗不假思索握住:“好,好,我不怪你。”他胸口堵得难受。

邵凌轩这才微微笑了,说:“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自从……”

一阵猛烈咳嗽引发的抽搐打断了他的话,时朗愣住,下意识握紧邵凌轩的手。

救护车和采访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停在身侧,救护人员推开拍摄记者把邵凌轩搬上推床,一个记者扛着台摄像机仍紧随其后,恨不得追上救护车去拍个够,时朗突然回身夺过机器砸在地上,指着头顶路口监控摄像头吼了一声:“有本事去拿那个!滚!”

柏岚只比救护车晚几分钟,当看到路边大滩大滩的血迹,他全身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里,下车时竟然腿一软跪在地上。

人行道散落着购物袋和残

碎的食物,其中一网兜虾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要是回来得早,要帮我剥虾哦。”

言犹在耳,他浑身血都凉了,像冰针一样往骨头里刺,刺得他怀疑自己随时就会死去,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回头一看,是任灏。

柏岚愣了下,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拳挥向任灏,任灏早有防备,伸手一挡便握住,厉声说:“先离开这里!”

但柏岚不听他的,另一拳又挥了过来,任灏无奈把他两只手都制住,柏岚这时力气大得超出意料,任灏非得和两个保镖加起来才能不让他乱动,手脚都被死死钳住,柏岚用尽全力狂声嘶喊,仅仅是他们把他搬到车上这几秒钟他的嗓子就已经哑了。

被塞进车里时保镖的手微微一松,柏岚一只手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朝任灏眼窝挖去,任灏只觉眼睑下一凉,抬手摸去时赫然发现整个右眼里的世界都是红的,他惊呆,继而麻木,柏岚竟然真的要剜出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迟疑,那个前不久还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大哥的男孩哪去了?

柏岚手脚被保镖扯下领带捆了几圈,车子开动,他挣起来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那滩血迹,口中重复叫着“时朗!时朗!时朗!”眼泪不断滑落,哑掉的嗓音中,绝望慢慢取代了疯狂,一声比一声低下去,突然他安静一秒钟,抿紧嘴唇,就在任灏眼前,噗的一蓬血喷在了玻璃上。

☆、第13章

13.

邵凌轩在救护车上时血压一度低到20,肋骨骨折,并有创伤性血胸,左腿粉碎性骨折……听得人不寒而栗。他被推进急诊室后很久时朗才想起来打电话通知些什么人。

马哥他们在赶来的路上,时朗试图联系柏岚,但电话是无人接听状态,他记起柏岚最后叫他等在超市里,不禁胡思乱想,难道车祸和他有关?邵凌轩明明在外地拍戏又怎么会出现在莲巢大道?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马哥急冲冲地奔出电梯,时朗把自己知道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起柏岚,马哥脸色微变,“难道有人想要你的命?不会吧!”

他在报警和仅仅询问公司高层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警察就在同一层楼的会议室给时朗录口供,他如实诉说自己当时背对马路,被推开后脑子都懵了,根本没想起来去看撞人车辆,他连那是辆什么车都不知道。

最终警方让他再好好回想一下便收拾离去,时朗也觉得现在思绪混乱,肯定会遗忘不少至关重要的细节。其实让他这样心慌的不止邵凌轩,还有柏岚,尤其在邵凌轩转进重症监护室接受24小时的观察后,他的大部分心思就转移去了柏岚那里。他还从未试过一下子面对如此复杂的、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可言的局面。

隔天马哥来探病,带来了很不乐观的消息,警方发现十字路口的摄像头全部坏掉,当时状况根本没有被录下来;坏的时间点也非常蹊跷,正好是车祸发生前一晚,现场没有刹车痕迹,司机撞人后消失得从容并且飞速,这些都可以百分之百断定为意图谋杀。

可惜邵凌轩只是暂时脱离危险,一直没有清醒迹象,无法询问肇事车辆的形征。

“你心目中有没有可疑人选?谁和你有过节,严重到会置你于死地的?”

马哥无奈地再三重复:“警察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得罪那种疯子,时朗在圈中脾气好是众所周知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艺人名声很重要啊……”

时朗发着呆,他想到柏岚曾经拍过文森特的不雅视频做要挟,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凌轩在昏迷,柏岚也失踪了……答案到底是什么,根本无从追探。

马哥用手肘捅他,时朗回过神,发现警察仍在等,于是淡淡回答:“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两个警察也知道这些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明星轻易不会说实话,交换一下眼神站起来:“那好吧,你‘继续’想吧,想到了通知我们。”

柏岚昏昏沉沉醒来时发现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四面杏色的墙壁,沙发、电视柜、冰箱什么的都有,自带洗手间,窗明几净,但又不像宾馆,他看着窗外的绿树愣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比较昂贵高档的私立医院。

他手一撑坐起身,带动肋下隐隐作痛。他又想起自己伤心发狂眼前一黑时,最痛的似乎就是这个位置。

手机不在,屋子里没电话,衣服也被换过了,柏岚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换,他会血债血偿,会做出任家父子想象不到的疯狂行径,柏岚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会,但在此之前,他要先知道时朗的情况。是死了,还是昏迷?还是重伤,抑或残废?

就在他快要丧失耐性时画面在娱乐台定住,他看到了时朗,安然无恙地站在镜头前,神情疲惫,说的话不完整,只有后半句:“……的团员可以尽快好起来,凌轩,加油!”

柏岚惊讶地看了看左上角的时间,发现这段采访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了两天,巨大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头。

他没事……太好了。

但也一定吓坏了,当务之急必须马上去找到他,免得他担惊受怕,柏岚下床穿鞋,觉得右胸下方还是在痛,弯腰稍有减轻,直身时加剧,他不以为意,少说也有30多个小时未进食了,有点不适纯属正常。

最担心的事情倒是没发生——门并未上锁,外面走廊上也没人,偶尔听见上楼下楼的脚步声,都不是往这个方向过来。

“这么快就确诊了?不要再做多一次检查吗?你们不是还有MRCP没有做吗?”

这声音是任灏的,就在左手边最近的那个房间里发出。门半开半掩,柏岚犹豫着站在墙边。

“正如我所想的那样,虽然之前AFP测试是阴性,但后面做的两次CT造影结果都是一致的,其他检查做不做意义已经不大了,现有片子足以确诊是胆管癌。”

任灏神情一紧:“真的是癌症?”他对面的医生虽面有歉意但仍从容不迫地点头,任灏目光从桌子边沿落到膝盖上,他深吸一口气,看回医生:“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吗?”

常医生毫不犹豫:“绝对是手术切除,越快越好,这样才有治愈的机会。”

“能根治吗?”

“这个么要具体看了……但是现在切除率比以前高了很多,也不用担心得太早。”

“胆管癌?”

任灏和常医生一惊,同时看向门外,柏岚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常医生开口:“详细说法是肝门部胆管细胞癌。”

任灏出声喝止:“常医生!”

“迟早要知道的,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任灏一愣,不再作声,柏岚看着他问:“要是不作任何治疗呢?”常医生奇怪地看他一眼,奇怪归奇怪,还是回答了:“那差不多还有三个月左右。”

一出办公室任灏就拉住他:“你刚才胡说什么!”

柏岚说:“我就是问一问。”

“时朗没有死!”任灏压低声音,他发怒了,“你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

柏岚面无表情:“我知道,我刚看了电视。”

任灏深深看他两眼,柏岚回避他的目光,忽然皱着眉头,手按肋下微微弯腰。

“痛吗?我叫常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我的手机呢?”

“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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