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说说……”
“你还在介意我跟他那晚的事?”
“如果我介意你要怎样。”柏岚懒洋洋问。
时朗玩着柏岚的耳垂,低声说:“结婚,好不好?”
“……”他感觉柏岚睁开了眼,此刻睫毛在他胸前扫来扫去。
“说好有车有房,就去荷兰结婚的嘛!我刚才也做了一个梦,我们在一个岛上开店,卖什么的记不清了,生意好像一般,那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似的……你在听吗?”
“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
别乱说。”时朗忽然有点害怕。
“要是照顾不好自己,记得找个能照顾你的人,不要老是给人家擦屁股。”
“为什么我们会分开!你不是回来了吗!”时朗吼了一声,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
“你看你,还急了。”柏岚笑着拧他臀部,“世事无常说不准的啊,你能保证永不变心?其实你还是喜欢女人的吧,再过几年,就会想要结婚生子了吧。”
“那就像你说的,去找代孕妈妈,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那么多同性伴侣都能白头到老,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柏岚半开玩笑问:“那要是我变心了呢?”
时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柏岚问了他心里最害怕的事。
下午时朗去上通告,柏岚打了个电话给卫孚叫他过来。
“太不够意思了,住豪宅也不知道给我留个房间,枉我以前经常借地方给你厮混。”卫孚一进门也不换鞋,直接去厨房开冰箱找喝的。
“我要的东西呢?”
卫孚打开挎包,拿出一个缠满胶带的黑色塑料袋,柏岚一点点撕拆开,那是一把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4英寸型。他拿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大小,端起瞄准,扣扳机,啪的一声空响。
卫孚掏出一个弹仓放在旁边:“就这么多了。”
“足够了。”
卫孚忍了忍,终于还是说:“你想清楚没有。”
柏岚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熟悉着这把左轮,卫孚看他心不在焉,不禁提高声调:“我劝你三思——”
“还有什么可三思!”柏岚厉声打断他,“任其芳随时会知道我妈骗他的事!你以为他现在吃斋念佛一心向善了?得了吧!他要时朗的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死不要紧,我妈怎么办?到时候有谁可以保护她?”
卫孚抿着嘴唇,半晌耸耸肩,“……我、我只是叫你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我还没活够,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柏岚笑了笑,把玩着手枪,忽然敲敲卫孚的腿说,“对了,我想搞个慈善基金会,你能做理事吗?”
“不干。”卫孚一口拒绝,“做善事没得赚。”
柏岚立刻对他做开枪状,明明知道没装子弹,卫孚还是怵了一下:“你有人性没有!什么样的基金会?”
“资助对象是那些家境困难、但有艺术天赋的小孩。资助分两块,一是生活费用,二是培养费用。”
“为什么是学艺术的?你知道养成一个艺术家要多少钱吗!”卫孚愤愤不平,“一节钢琴课就要80,当年为这我和我爹大战一场……”
“你有那天赋吗,我叔是为你好!”柏岚白他一眼,“我初步设想是16岁以下的小孩,生活费每年几千块,学费全包,16岁以上的,提供打工机会,和学习环境,比如,花钱请名师去教什么的,当然了,具体要再详谈。”
卫孚听得嘴巴大张:“等等,等等,太复杂了,你这混蛋怎么突然有了这念头?”
“在医院呆得太无聊。”
卫孚无语,把饮料一放抓起外套就走,柏岚急忙扯住那袖管:“喂喂,这个事情,我认真的。”
他顿了顿,才低声说:“时朗的爸爸就是为了供他学画,做工做到活活累死,一定还有些和他一样的小孩子吧……”
卫孚狠狠一屁股坐回沙发:“你这个动机不纯的家伙,我就知道!我替那些小孩鄙视你!不,我先替我自己鄙视你!你这根本就是给我找事,我已经够忙的了,先说好,我不当狗屁理事,你自己当!”
“万一我死了呐?”
“啊呸!”卫孚不假思索地啐他一脸,觉得不过瘾还多加了两声,“呸呸!”
“以防万一嘛。”
“呸呸呸呸!”
柏岚嘿嘿笑着,卫孚自己都要变成一挺机关枪了。他忽然收笑皱眉,手握拳顶在上腹部,满脸痛苦:“诶……”
卫孚马上卡壳,神情陡变:“不是说不会这么快复发吗!操!这个点正堵车啊!医院号码多少?”
“不急……我们先商量正事……”
“还商量个屁呀到底哪个比较急——”
“没事,这种程度不要紧,我们先把草案章程理事会名单什么的商量一下,有个大概我踏实点。”
“你去医院先!没死的话我自然会给你看方案——”
柏岚突然狂笑不止,把大腿拍得啪啪作响,还指着卫孚紧张到变色的脸:“哈哈哈哈,看你个傻样,这么容易上钩!啊哈哈哈!”
卫孚才反应过来,脸青一阵红一阵,吼:“一点都不好笑!”
柏岚还是一直笑一直笑,卫孚真想拿枕头捂死他:“不好笑!不准笑!”
柏岚笑得搓眼角的泪珠子:“反正你答应了呗,赶紧把方案弄出来我看。”
“无耻!”
“哟,你终于记起我小名了。”
“贱人!”
“生如夏花”组合的首张专辑延迟了4个月才发行,不过好在过年期间,歌迷的荷包比较丰厚,所以销量不错,公司见有利可图,铺天盖地的宣传开始了。
保姆车上,邵凌轩哀叹了一阵后就翻身坐起,吐着气捶腿,时朗
喝水时看到,忙不迭拧上盖子过去制止他:“不是这样的啊!”说着把邵凌轩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地揉捏推拿。
邵凌轩愣了一下,想缩回来,身体却不听使唤。他看着时朗那双手,又不白,和身体其他地方比起来,肤质也没那么细,虎口偏食指处还有一道颜色略浅的伤疤,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手指细长,骨节没那么突出,啊,他的指甲也算不上顶好看那种。
可是怎么就这么叫人着迷呢。叫人想得入神。
时朗捏完腿上的肌肉,开始搓手,然后掀起邵凌轩裤管把手掌贴在他脚踝上,几秒钟后再搓,再贴,邵凌轩忍俊不禁,还有这样的热敷啊!
时朗抬头看他一眼,微笑说:“很管用噢,我就是这样治我妈妈的老寒腿的。”
邵凌轩心跳如鼓,嘴上却大大咧咧哈哈了一句:“你这样我可要爱上你了!”
时朗手上动作顿了顿,从邵凌轩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这是什么意思?
啊,他忘了,他早就爱上时朗了。
在车前飞身一扑这种举动,电视上看到不少,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让现在的邵凌轩有个机会穿越到车祸之前,他百分之九十九还是会重复当日的举动。
如果这都不算爱,什么才算?他因祸得福,时朗完全原谅他所有的过错,对他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另外,父母也彻底投降了,以百万年薪请来特种部队退役的保镖两名,同时保护他跟时朗,这种举措很明显就是既接受他呆在演艺圈,也接受了他喜欢时朗这件事——直到现在,邵氏夫妇都以为儿子喜欢的是那个好脾气的俊美青年,从没联想到柏岚身上去,不过,这种误解对邵凌轩来说,很好。
“昨天……跟柏岚和好了?”
时朗在出神,邵凌轩突然开口,他有些反应不及,半晌才“啊”了一声,接着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