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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人说,被废掉的太子回了宫,顿时朝廷上分成了两拨,一拨拥护废太子,一拨拥护新皇,两拨人吵得天翻地覆,整个朝纲乱成了一团,却再也没有人提到五皇子,
斜倚在冬湖之中的竹屋里的竹榻上,寒辉伸手拿过了旁边的一个酒坛子,往嘴里倒去,又喝完了!他猛得将酒坛子一摔,酒坛子轱辘得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那人俯下身将酒坛子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竹榻边的凳子处坐下,看着寒辉,说道: “四哥,又躲到了这里来了。”
“寒溟,你来啦!来,陪我喝两杯。”说完他就伸手去摸酒坛子,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摸到,
寒溟的眼眸看着他: “四哥,你要在这里躲多久,外面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天天有人分别找他们两个,寒溟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居无定所,
寒辉懒懒得问道: “他们又来烦你了?哈哈,哈哈……今天闹成什么样了。”
“还不是内阁们带头,六部又分成两拨,吵得不可开交,我说四哥,当初你登了基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寒溟的手支在旁边的高几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得敲着桌子,
寒辉斜着眼看他,坐了起来,笑骂道: “你个兔崽子,我帮你接了这烂摊子,你就自己去逍遥自在了?我才不干呢。”
寒溟微微一笑,将手枕在了脑后,靠在高几上看屋顶: “其实,这皇帝还是该让四哥来当,弟弟是绝对没有那份心思的,四哥真的不用顾虑我了,当初的交易,你已经帮我做到了,现在,是弟弟达成诺言的时候了。”
“给你看个东西。”寒辉撑起了身子,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明黄色的布帛,甩给了寒溟, “自己看吧。”说完又躺下了。
寒溟接了过来,展开看,是先皇的遗诏,是亲笔写的寒溟即位,寒溟合上了诏书,淡淡一笑: “四哥,恐怕如今由不得你了,弟弟已经放出风去了,现在,全朝野都知道我是被俘虏过的。”
“我揍死你个兔崽子,和大月的戏要演多久才算?竟然将我也算计了进去。”寒辉一下子坐了起来,径直就往寒溟的胸口打来,却是软软的没有用力气,
寒溟却一下子握住了寒辉的手,脸上的表情正色道: “四哥,弟弟实在没那份心思,弟弟也知道四哥一直想为您的母妃平反,这是个机会,你不可错过了,还有人觊觎着呢,四哥,弟弟恳请你即位,现在烈国人心惶惶。”
寒辉脸上的戏谑表情也渐渐得郑重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寒溟,寒溟朝着他重重点了点头,使劲握了握他的手,寒辉也终于点了点头: “四哥应了你,你以后要如何呢?入朝为官还是别的什么?”
寒溟的脸色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却躲闪着寒辉的眼睛说道: “弟弟当然是游山玩水,自然,会给四哥送个信,若有需要弟弟的地方,我一定会赶回来的。”只是怕,四哥走上父皇的老路,充满了猜忌,
“此去,是去找她吧?”寒辉看着他的眼光,知道他心里所想,索性替他说了出来,
寒溟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让风吹了进来,已经是快中秋了,这风也有些凉了。他转过了身看着寒辉,沙哑着声音说道: “她现在,估计是不想再见我了。”栩廉应该伴在她的身边了吧,
寒辉叹了口气: “不去找,怎么知她心中所想。就算是为念儿,也要争取一下。”
寒溟摇了摇头: “不怕四哥笑话,弟弟是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寒辉站了起来,从一旁的纸堆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张纸,走到了窗边,塞进了寒溟的怀里,然后转过了身走回了榻上躺下说道: “这是我找人打听她现在落脚的地方,至于去与不去,就看你自己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拿着那张纸,寒溟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他需要冷静下来,一股风走到了门口,停了一下,说道: “多谢四哥。”就走了出去,
门一开一合,让屋里的光线时明时暗,寒辉轻轻得睁开了眼睛望着屋顶,这个小竹屋,是她和自己唯一一次比较交心的谈话,他没有这样的妻子,却希望他们两人不要因为胆怯而分开,
就在此时,一张脸闪过了他的脸颊,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喊道: “更衣,去御书房!”
嘿嘿…飘过…我写着写着…决定不那么虐了,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怯
当寒溟拿着纸在冬湖旁徘徊的时候,清雅正在一座小木屋里坐着。
方震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撩起了衣裳的下摆坐了下来,他看着清雅出神的表情,几次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清雅回过头来,看到方震的表情,知他有事想说,问道: “二哥可是有什么事?”
方震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垂下了头,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说道: “小妹,你可怪二哥?”
“二哥说的是哪里话。”清雅手伸过了桌子来握住了方震的手,方震抬起了头,看到清雅嘴角一抹灿烂的笑, “我们本就是最亲的亲人不是吗?”
亲人,方震细细得咀嚼这个词,眼里仿佛盛满了温柔,清雅见状,知他心里所想,于是站了起来说道: “二哥,我可是还没见过我那小外甥。”
方震脸上的神情顿住了,顿时满脸的尴尬,清雅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问道: “二哥是那年除夕和欣恬……”
“恩。”方震脸红得几乎想钻入了地洞,
“是她设计了你……”“不,我知道是她。”方震打断了清雅的话, “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这都是孽债。”
清雅有些意外,但是情这个东西,谁能说得清能参得透,现在方震能给她说这些事情,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她握住了方震的手,眼睛郑重得看着他: “二哥,为何不去找她?”
方震脸上一阵苦笑: “她现在是皇帝的妃嫔,而我,什么都没有,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怎么还可能怎么样?”
“你不去找她,永远不知她心中所想啊。”清雅虽然如此说,可是对欣恬的性子却极是了解,她知道欣恬一颗心几乎都在栩廉的身上,甚至有些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可是,她与二哥之间有了孩子,这孩子,却是不能抹掉的事实,栩廉会如何对她们母子,清雅实在很担心。
方震抬起了头,看着清雅: “那你呢,你是放不下前情,还是念儿的父亲?”
清雅站了起来,面朝着窗户外面,看着外面萧瑟的秋景,一片一片的梧桐叶翩然而下,仿佛黄色的蝴蝶,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得朦胧,可是她的心,却清晰了起来,透过了那窗户,她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在树下立着的身影,却只是一瞬间,她一下子转回了视线,看着方震: “二哥,我在等他。”
到底是哪个他?方震很想再问一次,却看到清雅清澈的目光,他知她已经是做好了决定,自己的心下仿佛也被她感染了一般,那种迫切想见到自己的孩子的愿望,在他的心中浮沉,
“咻”的一声,是信号弹的声音,打断了方震的思绪,他连忙将清雅护在了身后,低声对她说: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的一阵打斗声,自己这边的黑衣人的副首领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者何人?”
“少废话,我们奉了命令来寻人,还不快让开!”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清雅看了看方震,方震却是面色严肃得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这个声音响起,他的面色怔了一怔,有些微的失神,随即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你们是来寻谁?”清雅看到方震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留给她的背影是模糊的,突然心下有一种感觉,或许,他已经决定面对,不再逃避,
来人是骑在一匹马上,见到了方震,他的脸上的笑容笑了一下: “公子一向可好,可是属下这次奉命,是来寻一位姑娘的。”说完,他手上一挥,后面的人立刻往屋子里涌入,
清雅一惊,连连后退,退到了桌边,双手反撑着桌子坐了下来,方震的声音一沉: “佟总管,你将这个东西拿给你的主子,就说,故人想与她一叙。”
佟总管接过了他甩过来的物事,看了他一样,说道: “稍等。”说完,骑着马就出了这个农家小院,不多时,佟总管回了来,只有两个字: “不见。”
难道她竟然在附近?方震看到佟总管的脸色,突然跃起,一把钳住了他的脖子,脸上有些潮红,泛起了一种异样的兴奋,声音却有些吞吐: “她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打斗,佟总管被他的手钳得呼吸也有些困难了,脸色被涨得通红,他拼命想挣开,却是徒劳,只得挤出了一个字: “好。”方震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命他带路,佟总管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得带他走去。
跟随佟总管来的那些官兵,此刻面面相觑,一个像头领的人低低说了一声: “撤!”所有的人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