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在‘花满楼’失去少爷消息。”响马倒也灵活,捡了最关键的来了这么一句。
“噗……”刚入口的清茶,又被吴三省整个儿喷了出来,这次不是因为茶水太烫,而是因为响马带回的消息太过惊人,惊的他差点昏厥过去。“给老子再说一遍!”
“我等在……在……在‘花满楼’失去少爷消息。”吴三省那目眦欲裂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响马,一句简单的话,说出口也变得断断续续。
“老子我抽死你丫的。”吴三省这一次是真的火了,地痞无赖打架斗殴般脱下脚上的靴子,照着响马的脑袋就抽了过去。
“但是我等收到二爷来信一封,少爷在二爷那里!”就在厚实的靴子底即将接触响马的脸颊时,响马摸索着掏出最后的“救命符”。
三弟亲启:
小邪在舍下小住,待高中魁首,自当衣锦还乡,弟勿牵挂,珍重,平安!
兄:吴二白上
“老二你这个混蛋!”信纸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吴三省狠狠踩了一脚,又发疯般摔碎了桌上的一套茶具,才稍稍解了气,愤愤坐下。
“三爷……咱……”到底是才开始伺候吴三省,喽啰还摸不清这位吴寨主的脾气。
“都他妈给老子滚!”吴三省骂了一声,满意地看着两个属下灰溜溜地跑出屋子,端起茶壶呷了一口。*****,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避开自家老娘的眼睛溜出临安,要不,自己的宝贝侄子又该遭受老二那个老王八蛋非人的折磨了。
68。
这场雨,淅淅沥沥地囘下了三个时辰,云收雨住,万里放晴,长安又送走了一个宁静的春天。
距离“huā满楼纵火案”已经隔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光景里,长安全城戒囘严,而张起灵奔走于全城的大街小巷,明察暗访,寻找突厥人遗留的蛛丝马迹,做着职责之外的超负荷劳动。只是踏遍了长安的每一寸土地,所谓的“突厥人”,半个都没有见到,反而是在街巷穿梭的士bīng,引起了百囘姓的猜疑和紧张。
“所以……依张将jun的意思是……撤掉虎囘机营的将士?”这曰的早朝上,玄宗皇帝niē着hú须,皱着眉头思索,“只是这突厥人未缉拿归案,长安城又怎能放弃戒囘严?”
“若是不撤,必然内乱。外乱,施bīng镇囘压即可,内乱,非改朝换代不行。”言简意赅,张起灵依旧保持着不多说一句废话的风格。
“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张起灵此言一出,朝纲顿时zhà开了锅,整个大殿都充斥着“大逆不道”的责备声。
张起灵倒也淡然,一双wū黑的眸子直接去找那块绚丽的天huā板“谈情说爱”,丝毫不顾忌张牙舞爪的文武百guān。
“嘶……这话虽说不敬点吧……仔细琢磨……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虽说玄宗皇帝最近几年昏囘庸了许多,不似年轻时那般开明威囘武,不过骨子里到底是个明白人,有些东西,即使说的再难听,想想,也就明白了。而且张起灵这么个闷sāo沉默一言不发的性子,他倒也不怕他举bīng造囘反,毕竟从古到今,还没有一个“哑巴”登上大宝之位。
“启奏圣上,依臣所见,虎囘机营大可不必全部撤走,应留下部分将士,继续追查突厥人的下落。”开口的不是旁人,却是那府中刚刚才办过喜事的,被长安百囘姓“qīn切”地称为“陈皮阿四”的陈中书。
“‘橘子皮’你这样子就不对了,留一半撤一半的,和你只穿了半只鞋出门有什么不同?”大殿之外,一人划着飘逸的醉步,拎着手中的酒葫芦,满目通红,剑眉星目,正朝这边走来,而走廊上的御林jun,竟无一人胆敢阻止这个公然犯上的醉汉。
“太白先生!朕的太白先生!”玄宗喜爱曲词,这大唐第一的“诗仙”李白,更是被玄宗捧飞上了天。“几曰未见,朕的太白先生到哪儿去啦?”
“启奏圣上,臣去‘huā满楼’喝酒,交到了一位小友,年纪轻轻满腹诗纶的,可称得上少年英才!”呼出满口酒香,说到自己的那位小友,李白当众翘囘起了大拇指。
“哦,能被太白先生看进眼里的,可稀罕得紧啊!”玄宗称赞了一句,接着问道,“敢问先生,是哪家的英才啊?”
“他呀……姓吴名xié,被他朋友起了个表字——天真。”
当说出吴xié的名字时,李白惊讶地发现,一直凝望天huā板的张起灵,向他这里瞟了一眼,然后视线,又飞快地回归钟爱的天huā板。
“这个名字,倒是有趣的紧!只是这长安城里的王公贵囘族,朕大部分都熟,却没听过这个名字,敢问先生,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私下里聊天时,倒是有提起过,他说长安吴府是他二叔家,这么想想,他很有可能是太子太傅,翰林院学士吴二白的侄囘子。”
“哦……有趣的人,有趣的名字,有趣的背景。”玄宗轻轻笑了笑,“这吴家倒是有趣,吴老太公在临安那里,也是位乐善好施的员外郎,高宗qīnzhèng时,娶了当地司马的女儿徐氏,诞下三个儿子。长子吴一穷,继承家业,娶妻宁氏。次子吴二白,科举中了第四名,供职翰林院。至于这三子嘛……说出来,却是个滔天的祸囘害……吴三省,坝占临安吴山,与guān囘府对峙长达二十余年。”
玄宗说完,那群无聊的文武大臣又开始zhēn对吴xié的家庭背景,展开了偏离主题的讨论,果然上朝真的对这些身宽体胖的大guān们而言,是一件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事。
“圣上……臣还是觉得,撤出部分足矣。”在陈中书不屈不挠的努力下,群臣的讨论重心再次回归原点。
“圣上,太白还是觉的,听张将jun的比较好,陈中书只是一介文guān,调bīng遣将的事,必定不如长年带bīng打仗的张将jun那么清楚。”
69。
“圣上,武将可以护囯,文人却能够安邦!圣上不要听信他言,突厥不miè,我大唐难安啊!”
“圣上,陈中书危囘言囘耸囘听,还请圣上明断。”
“圣上……”
“圣上……”
……
跟着陈中书和李太白,满朝文武迅速分为两派,争得不可开交,而只有张起灵张大将jun像是没事人一般,望着那块绚丽的天huā板,像是在看未过门的新酿。
“都静一静,静一静。朕都要被你们吵的烦sǐ了。”玄宗头又开始疼痛,揉囘nòng着太阳xué,接过高力士捧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好了些。“就按太白先生说的办好了,今曰退朝,明曰再议。”
“退朝……”当高力士尖细的嗓音撕囘破宫城上的朝霞时,张起灵又一如往常般挨过了一个无聊到极点的早朝。
“张老弟这guān当的,真是清闲啊!”
墨黑的眼眸瞥了一眼凑到身边的那人,长囘tuǐ一跨,继续向前走。
“亏我这个诗人,为了你的事,累的半sǐ。”李白伸展伸展了胳膊,大声说道。
“我可没有qiú你。”淡漠如张起灵,满朝之中也就这个豁达潇洒的李太白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你是没有qiú我,拔dāo相助,我乐意。”李白捧起酒葫芦摇了摇,打开盖塞,从酒葫芦中,只滴囘出一滴酒,“没了,哎……吴小友打给我的酒啊!”
“吴xié去哪了?”衣领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李白抬起眼,对上了有些焦急的墨sè囘眼眸。
“张老弟可是……嗯?”话中的深意,自然不言而喻。张起灵不是洒囘子,自然听得出李白话中的深意,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伸出右手颀长的两根手指。
“张老弟的意思是……”
“说出吴xié的下落,御酒两坛。”
“好!shuǎng囘快,成交!”
huā满楼大火后,差人四处打听吴xié的下落,李白这样的目的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