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二叔和阿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二叔见我已经醒了,道:“养好伤就回杭州去,其他事阿柳会处理,你别给我瞎折腾了。”
我顿时急了:“二叔——”
“别说了,这次要不是阿柳,现在你命都没了,你还想怎么样?”二叔的目光带着阵阵寒气,看得我直哆嗦,根本不敢回嘴。二叔见我不说话了,道:“阿柳,麻烦你了。”阿柳笑着摆摆手:“哪里的话,二爷。”
看着他两个一唱一和的,心里一阵鄙视,再加上‘挑战吴二白计划’没了搞头,小爷都快郁闷死了。好不容易送走了二叔和阿柳这两尊大佛,眼睛一看,还有小花这个看好戏的在一旁满意的挑着嘴角,我懊恼道:“小爷知道自己很可笑,你好歹也收敛些吧,也不怕牙笑掉了。”小花得寸进尺道:“我可是身体好心情也好,牙好胃口更好,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得了。”
我道:“靠!故意刺激我是吧,小爷现在身体不好心情不好的,我可是病号,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
小花一改之前的严肃,听我说他他更乐了,我送上一记眼刀:“笑得跟朵烂柿花一样。”
“看你这么有精神骂人,哪还要人照顾。”小花理所应当的说道。我暗骂一声,突然门就被撞开了,一坨、哦不,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张成一个O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当然不是因为见到死胖子太激动了,而是死胖子手里居然推了一张轮椅进来,胖子接受着我跟小花的注目礼一路走到了床前,指着轮椅对我道:“天真,胖爷给你整了张车!快来试试,晚上咱们出去吃饭去。”
“我。。。。。。”我艹!这个死胖子真他娘的体贴(qian zou ),我在心里默默跟他的祖宗们问候了一遍,胖子依然兴致勃勃地要拉着我坐到轮椅上:“天真,这段时间就先用着这辆战车,任何艰难险阻都困不住咱们追求美好的步伐!胖爷我推着你。”
我就这样开始了我悲催的轮椅生活。
胖子和小花在长沙呆了三天,我跟他们说我想回杭州去,在他们怀疑的眼神下再三保证了自己目的很单纯,绝对不会再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们才勉强信了我,把我送到杭州之后就回了北京。
其实我并不甘心放弃,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过一阵再说了。
我光荣的再次成为了闲的发慌的小老板,加上我腿脚活动不便,王盟这小子什么都抢着干,让我不甚欣慰的同时,也更加的悠闲。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一多想就容易发愁,一发愁还可能得抑郁症,这风险可大了!所以看着王盟辛勤劳动的样子更加坚定了不能给他加工资的想法。
每天睡到自然醒,写写笔记玩玩电脑。当然重点是我买了一套茶具,还准备了笔墨纸砚,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泡泡茶写写字,妄图是自己平静下来。
效果也就那样吧,有时候会把茶倒洒烫了手,有时候会在纸上写他名字。
许久不练字了,我一直觉得瘦金体在细狼毫毛笔之下才能传神。
九月的第二十一天,阳光很好的清晨,我坐在轮椅上已经能熟练地自己转弯移动自如了。
泡了杯茶放在书桌上,开着窗户任凭微风把茶杯里冒出的热气卷向窗外,碧色的龙井在热水中舒展弯曲,一片挨着一片。在明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杯中的水平面泛着光。
研墨,提笔。
茶香与墨香交汇,引出了百味陈杂的心思,那些不是秘密的秘密,随着流浪的心撰写出的诗篇:
静默山林野风狂,
候时已久人彷徨。
灵鸟遥寄钟情苦,
归路无边雪茫茫。
安稳的日子其实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如今安稳的,只是这具躯壳,我的心依然在外漂泊,我能感受它正追随着那个单薄、孤勇的身影,跟着他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有力跳动。
还好,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很久,不然我会觉得我在浪费光阴。
又休养了一个星期之后,我的腿已经可以走路了,还不灵活,动作有些迟缓。在完全复原之前我一直不敢回家去见父母,怕他们知道我的腿有事。右膝盖上留下了一颗玻璃弹珠大小的凹处,不难看出是枪伤。
为了避免麻烦和教训,我准备中秋再回去,顺便给那些贵人事儿多的发条短信,没地儿过中秋的全部来小爷家!
不出意外今年也是去长沙祖宅过的,我奶奶还在那里,二叔也在长沙,我爸妈几年前随我搬来了杭州,自从三叔失踪,中秋没多大意思了,我爸我二叔两兄弟加上我妈我奶奶两婆媳,还有个我,就是五个人大眼瞪小眼。不如把人都找来一起过,我贪恋那种热闹,能让我恍惚觉得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圆满。
为了短暂的拥有这种错觉,我做了太多的努力,甚至想过,我他娘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其实仔细想,不圆满的地方很多,比如三叔下落不明,不如潘子的死,比如。。。。。。闷油瓶,他还没回来。
十全十美不太可能,所以我注定会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夜
第五十五章中秋夜
十月三日,我和爸妈一起回了长沙祖宅,我已经很久没见奶奶了。
她在院子里中了很多花,幸好,没有桂花树。
我跟奶奶说养只猫陪着您吧,她摇摇头说猫养不亲,就算你对它再好,它哪天想走了也是蹿个墙爬个房顶的事儿,谁知道还回不回来。它陪得久了自己就舍不得了,可是它不会,猫好像没感情一样的,走就走,来就来,想留都留不住。就像流浪惯了的人,在哪都一样。
那我说养只狗吧,奶奶笑了:“你爷爷都走了,养狗也没意思了。”
我一直觉得睹物思人是一种自虐行为,那只会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物是人非。
又过了两天,我在黄花机场接到了小花和胖子,胖子一句一个死人妖的喊着小花一路过来,他们非吵着要去买点礼物拿着,空手去不礼貌。
上了车,我道:“小花,你的小黑保镖哪儿去了?”
小花玩着手机眼睛都不抬:“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胖子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嘴里一直“啧啧”还摇着头。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他娘的知道什么就说啊。”胖子道:“胖爷我只不过替眼镜兄感叹一下,他要是回来了就完蛋咯。”胖子看了小花一眼,然后向我眨眨眼:“这位爷绝对得收拾他,家法伺候!”小花“啪”一声合上手机盖:“死胖子,怎么说话呢。”
“怎么回事啊?小花。”我问道。
小花向后靠上了椅背:“上次我们送你回杭州之后就回了北京,那时候他就不见了,我打听了才知道,他竟然自己带着解家的伙计去下斗。”
“你家那伙计没有你的吩咐就敢跟他跑了?”我诧异道。
“人家小伙计是看黑眼镜跟他们花儿爷整天同进同出的,说的话都当一个人的听,就跟那唐朝的二圣一个样儿。”胖子道。
小花冷哼一声:“这种伙计算是我白养了。他也最好别让我逮到。”
“万一人家黑眼镜是给你找明器去了,东西太好走得急没来得及说么。唉,我说,要是他真带回来宝贝了我可得上你们家开开眼去!”胖子已经眉飞色舞的了,小花白了他一大眼,又把手机打开了。
买完礼物又回了祖宅,小花和胖子跟爸妈、奶奶问了好送了东西,七七八八的又唠了一堆,之后把他们安排在了二楼住下。
十月六日,中秋节当天,二叔下午两点才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李昭柳。
“二叔。”我走上前去喊他,二叔道:“小邪,来得正好,你把阿柳带去坐着,我去找你奶奶。”我应了一声,二叔就朝前去了。我转头看向阿柳,其实我跟他也不熟,加起来总共只见过两次面,不过他好歹也救过我一次,摸了摸鼻子,我道:“阿柳,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道谢呢,幸好你来的及时。”阿柳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常服,跟上次西装革履给我的感觉不一样,这样还是像个清秀的大学生,也不知道他几岁了。阿柳咧嘴笑着,说道:“小三爷,这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那些个贼东西起了坏心眼,算起来还是我管得不周到。”
我道:“阿柳,你还是别叫我小三爷了,你都是李家当家的了,这样实在不合适,叫我名字就好了。”阿柳说道:“行吧。”我道:“那我带你上去吧。”阿柳点点头,把手□□了口袋里,我们一前一后上了二楼,二楼也有一个客厅,小花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胖子坐在大沙发上翘着腿嗑瓜子,我走上前去踢了他的腿一下:“收收腿,来人了。阿柳,你们见过的。”
胖子换了个稍微雅观了点的姿势,道:“阿柳,你就是救吴邪那个吧,咱们在北京见过的。可麻烦你了,他就一小麻烦精。”
“去去去,死胖子,怎么说话的!”我一屁股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