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2)

棚子有一人多高,里面勉强能挤下两个人,顶棚木条之间有一条条的缝隙,月光自缝隙中落下来,在地上画了一道道的银白。

水新钻进去,抬头看了看,自语:“这里的缝有点大,最好和点泥,弄点茅草,把缝堵上……这里还可以打个窗户,这里嵌个门……”

水新忽然想起来,那个医仙老头子似乎没有答应他们留在这里,立刻忧虑起来,万一那老头子趁着他们睡觉或者走开了,就把他们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小棚子推倒了呢?

水新一急,猛地转过身,想跟水渐说,水渐却正低头看他,冷不丁被他一抬头撞到下巴上。

这一下子用力过猛,水新的牙齿磕到嘴唇,血腥味弥散开,他立刻捂住嘴巴,疼得两眼冒热气儿。

水渐的下巴也被他磕得够呛,不过,那片软软的嘴唇撞上来时,水渐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细小的草叶从胸腔里面划过去。

“别动,我看看。”水渐拉开水新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没亲上呀没亲上~其实只是水新嘴磕到水渐下巴上了。

小抽屉的节操不允许俩人在没认清自己心意的情况下kiss~

你们不会说我这章水吧?不会的吧???

第42章

薄薄的嘴唇上渗出些许鲜红,伤口在里侧,水渐伸手托住水新的下巴,两指轻轻捏住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唇瓣,向外掀开,果然有一处磕破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不严重,过一会血会止住。”水渐道。

他忽然感到水新的目光正聚集在他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暧昧,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身体的碰触,尤其是左手指尖上一片柔嫩又微微发烫的嘴唇……让水渐有些后悔这样唐突的行为。

他不自然地放开水新,向后退去,后背却撞在棚子上,棚子明显地震动了一下,水渐脸上有些热了。

比之于水渐,水新简直是君子坦荡荡。

他一脸纯洁地望着水渐:“这算什么,你蛊毒发作咬我掐我的时候,可比这疼多了。”

水渐:“……”

第二天一早,水渐在近河近林处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用鹅卵石和泥土做了台基,水新给他运送材料,花了两个时辰,台基造好,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不交一语。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水新那句话之后,水渐的内心斗争就非常强烈,强烈到他没有心思闲聊。

无论如何,他们两人都是师兄弟关系,绝对不可以有其它想法,那种事也是意料之外才会发生,再怎么想也没用……水渐,你能不能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去捉鱼!”水新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自己请命要去干活,他脸上仍带着亮晶晶的汗珠。

水渐有些意外,道:“你不累吗?”

水新道:“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想理我。”

水渐被水新的坦率一噎:“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水新撇嘴道:“想什么事情?”

水渐彻底噎住。

水新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懂的,总有些事情,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想。”

水渐有些发窘,暗运内力把脸上的烫劲儿逼了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水渐道。

水新轻车熟路地捉了条鱼回来,放在锅里煮着,一边扯开干粮袋子,掰了一半馕饼递给水渐:“什么?”

水渐接过馕饼,郑重地解释道:“你刚才说,我在想不能跟人说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水渐感觉自己有点欲盖弥彰。

幸好水新正沉浸在牙齿和坚硬并充满韧性的馕饼对抗的快感中,没发现水渐的不自然,他艰难地把馕饼咽下去,开口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也在想啊。”

水渐一怔。

水新竟然忧郁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跟人说,唉,简直憋死我了。”

水渐鬼使神差问道:“我是你师兄,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问出这句话,他又后悔了,明明知道水新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他还非得去问一下,万一引出了不得的话可怎么办?不行,如果水新真敢说出来的话,他一定要严肃地批评他,让他打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倒也是……”水新决定用他问曹柳儿的那话来问水渐,“你觉得做一个快乐的傻子比较好,还是一个知道真相却不快乐的人好?”

水渐干脆地答道:“知道真相。”

“为什么?”水新不明白,极其地不明白,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水渐,“就算知道得再多,可还是不快乐啊,心里全是负担,还要时时恐惧,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水渐道:“活着本来就不是为了一己之欲,还有很多责任。”

水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问了也白问。”

水渐道:“温水煮青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也该努力去找到真相。”

水新看看他,又看看锅里的鱼:“……嗯,好像有点道理。”

傍晚时分,小茅屋已初具规模,里面能并排摆下三张小床,水渐把原来的小棚子拆了,重新做了一张小床,放进小茅屋,这么一摆设,看起来倒有几分住人的样子。

水新兴致勃勃地钻进钻出,把屋里屋外看个不够,连连赞叹这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

“明天可能会下雨,今晚上再把屋顶上的草铺上一层。”水渐道,“有功夫再做两件桌椅。”

水新乐道:“我看还可以挖点野花来栽在屋门口,再弄点形好的鹅卵石,围一个花园。”

水渐笑:“我们又不在此长住。”

水新撇嘴:“你有南山谷的房子嘛,我可没有,这是第一个属于我的房子,当然要装饰得漂亮一点了。”

水渐以为水新只是说说,接下来几天水新却常常带些花草回来栽在门前,并且亲手做了一张躺椅,放在门外的“小花圃”里。

本来只是临时搭建的小屋,却因为水新而变得生机勃勃,水渐见他平日修炼的闲暇就忙忙碌碌弄这些事,也觉得有趣得很,并不阻拦他。

虽然他知道,等他们离开这里,这房子多半会被风雨损毁。

水渐并不是第一次来浣花天——也就是医仙妙手的这座山谷,他两年前也曾在这里结庐,当时的心境却与此时完全不同。

“对了,上次说那个医仙老头子不会偷偷拆掉我的房子吧?”水新问。

水渐道:“那倒不会,我以前来过一次,也在这里建了房子。”

水新奇道:“那房子呢?”

水渐道:“都两年多了,房子都已经朽坏了,何况那时候只想随便搭个藏身的地方,和这一间没办法比。”

水新乐道:“是吧?这一间比较好,特别好。”又问,“你上次来做什么的?也是修炼?”

水渐沉默片刻,道:“是为了合欢蛊毒。”

当时的心境与此时完全不同——水渐是带着最后一丝寻到解法的希望来找医仙,医仙却告诉他,合欢蛊毒只有魔教教主才能解,他不相信,便在谷里结庐,非要医仙告诉他解法才肯走。

至于结果,自然是又一次希望破灭。

水新看着水渐脸色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不过,合欢蛊毒这东西,确实很难给人留下愉快的回忆。

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怪不得那个医仙老头子不愿意见你呢,不过你还能坦然地回来见他,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水渐:“……”

气氛似乎更僵硬了。

水渐:“你什么意思?我和医仙前辈根本就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要解释这种荒谬的问题?”

当晚,水渐教水新控制纯阳内力的方法,水新修炼了一阵,感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水渐道:“要不然去找医仙问一问,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你打通任督二脉。”

水新还没回话,水渐又道:“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快点打通任督二脉、早些出去的好,如果能请到医仙帮忙,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你要是担心我和他的关系,你尽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他只是因为想不出解蛊毒的办法,所以才不想见我,毕竟看着一个解决不了的病例整天在眼前晃悠,任何大夫都会心浮气躁的。”

水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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