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兀台也不顾副将的委屈,连忙收拢骑兵,等副将报上人数,却是确确实实把他吓了一跳,看着副将不敢相信问道:“你说我万骑,伤亡竟然达到了一半,如今能战者不过五千人,仅是宋jūn一个冲锋,伤我将士数千人。”
副将硬着头皮,低声道:“末将相信宋jūn的伤亡也不少,宋jūn的短qiang,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股宋jūn明显是jīng锐,最jīng锐的宋jūn骑兵。”
蛋。”忙兀台不由骂了一声,正想有所行动,突然一阵奇异的声音隐约从远处传来,这个声音,忙兀台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但正是因为太熟悉,他脸è;刹那苍白,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莫非、莫非是大规模骑兵行动。”
此时副将也是脸è;苍白,他们都知道元jūn在南方已再没有这么大股的骑兵,听声音骑兵至少达到四万,以上,若是元jūn兵力齐全之时,元jūn并不把这些骑兵放在眼里,但如今即使是伯颜大本营也只有两万骑兵,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伙骑兵冲过去之后,伯颜大本营是否还能守住,低声道:“大人,快撤。”
“不,你回去通知丞相。”事至如今,忙兀台脸è;却突然放光,他调转马匹,淡淡说道:“今rì,就让老子告诉他们古骑兵并不是他们这些两条uǐ走路的汉人可以打败。”
“万户……”副将低声挣扎,但忙兀台却不管副将,其实有没有副将的通知,这么大规模的骑兵行动,伯颜又不是傻子自然会知道,再说刚才的那伙宋jūn突破自己大阵,正在向伯颜冲锋,估计丞相很快就有所对策,希望伯颜不让自己失望吧。
即使自己身边只有五千骑兵,但忙兀台心中依然充满了希望,宋jūn骑兵向来懦弱,想必刚才的那队骑兵已集中了宋jūn的所有jīng锐,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儿郎们,草原的雄鹰,这不过是上了战马的宋jūn而已,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骑兵,让我们用锋利的马刀告诉他们,什么才叫做骑兵。”忙兀台高举巨斧,大吼道:“长生天保佑,我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杀光懦弱的汉人,杀光。”
“杀光杀光。”五千骑兵,瞬间爆出jī情,让忙兀台心中涌起了几分希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古骑兵,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即使宋jūn再多,也不过是上了战马的步兵而已,他们甚至分不出战马的雌雄,他们把战马视为工具而不是兄弟,草原的儿郎,才是真正的骑兵,骑兵的荣誉,不允许他们玷污。
至于刚才的损伤,忙兀台、所有的古骑兵都已放在身后,死亡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解脱,但并不是结局,战士百战死,能够战死沙场,他们会受到长生天的祝福。
“杀光杀光杀光”五千古骑兵,毫无惧è;的向前冲锋,他们知道面临的将会是宋jūn无尽的骑兵,但他们依然冲锋,这是古骑兵骨子里头的骄傲。
忙兀台不停加,白茫茫、不计其数的宋jūn骑兵已出现在他眼前,但他不害怕,这是古骑兵的骄傲,冲锋、冲锋、冲锋。
战马一再加,忙兀台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无边无际的草原,那奔跑的风、那奔驰的愉悦,让忙兀台瞬间有些疏忽,宋jūn的短qiang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但忙兀台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并没有放慢步伐的打算。
战马奔跑虽是迅,但英勇的古骑兵,依然可以双手搭弓放箭,带着古骑兵骄傲的弓箭、带着复仇的尊严的弓箭,开始在空中飞扬,宋jūn不停倒下、倒下,但没有任何人退缩,没有任何人退缩,仿佛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均州jūn骑兵、冲锋。”吕武手中的铁qiang高高矗立,这是时代的烙印,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宋jūn骑兵敢对古骑兵起冲锋,然而此时自己却做到了,吕武虽对陈大举抢去前锋有些不服,但知道陈大举向来熟习骑兵,他要把这个不服气当成自己前进的动力。
想起三年前,自己不过是山中的一名樵夫,然而三年后却成为一方大将,人生的际遇不过如此罢了,张大人说过,等这一战打完之后,就当自己的证婚人,朱筠,那个美丽的姑娘,现在还好吗?自己率jūn前往建康、然后随大jūn南下,却把她孤零零的丢在常州。
她还好吗?
“骑兵、冲锋。”吕武胯下的战马终于耐不住,昂天长啸,这是一个jī动的年代,这是一个英雄的年代,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变得奋勇的年代,吕武知道自己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知道大宋也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很好的结局,他有这个信心。
“均州jūn骑兵,冲锋。”范天顺叫得特别卖力,三年前,汉水之上,自己也曾经如此大声嘶喊,那时有死无生,然而没有任何人退缩,没有任何人迟疑,襄樊汉水之战,自己也曾经这样大声呐喊,那个年老的老家人,早已在两年前退役,那个年老的亲兵,却不再陪伴在自己身边。
驻守樊城的两年,他也曾经有过mí;茫,他也曾经有过犹疑,他看着均州jūn迅展,看着张贵率领均州jūn纵横四野,凯旋归来,然而自己却只能困守一座小城,他甚至怀疑其中的意义,但后来却是想明白了,只要自己守住樊城,均州jūn才有一个良好的展环境。
他相信,自己的结义大哥、那个忠肝义胆、毁家纾难的义兄,绝对不会把自己忘记,于是后来有了自己在建康、丁家洲之战立功的机会。
“均州jūn。”范天顺心中慢慢咀嚼这三个字,这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一支jūn队,他相信今rì的奇迹依然属于均州jūn,三年了,自己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均州jūn中,以后说什么也不离开,不会离开这个温暖、充满情义的地方。
范天顺心中充满了希望,全身热血沸腾,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做到,他知道均州jūn也一定会做到,这是属于均州jūn的奇迹,这是属于一个人的奇迹。
“均州jūn骑兵,冲锋。”郭平仿佛重新回到以前,那时他还是骁勇jūn的刺头,他和杨不及打屁,两人大声说着jìnjūn的不公,那时两人是那样的嚣张、是那样的愤愤不平,三年后,曾经的刺头,如今却变成了jūn中的大将,但郭平依然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能够站在大jūn之前,冲锋。
冲锋,为大宋冲锋,为张贵冲锋,这是对大宋的爱,对张贵的尊重,那个独揽狂澜的张贵、那个一手擎起一天明朗天空的张贵,那个崛起均州小城的张贵,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均州一座小城,为什么能够养出如此一支jīng锐的jūn队。
均州jūn和宋jūn都不同,他们读书认字,郭平从没见过,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沙场的小兵,为什么还要识字,他们用三个月的时间识字三千,他们可以在足额的饷银上得到两成的奖励,每个月的一次考核,优秀的士兵,更可以得到五成的奖励,最优秀的士兵将会进入均州jūn的jūn事圣殿均州jūnjūn事学院学习,他们会成为一个将领,他们会成为均州jūn的希望。
这是一支前所未有的jūn队,他们在jūn中获得了尊严,均州jūn自张贵以下,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处罚一个小兵,没有任何人会因为ī仇而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报复,是的,均州jūn也有ī斗,不,那应该叫做对决,他们用拳头去泄,但每个人都不会把留下来。
“均州jūn,冲锋。”郭平昂起头,看着远处,夕阳西下,他相信能够在明天朝霞升起之前解决这一场原本没有任何可能的战争,元jūn百万大jūn南下,当所有人都因为畏惧而失去希望时,是均州jūn默默耕耘,是均州jūn张贵,鞠躬尽瘁、为了筹备这场前所未有的战争而费尽心思,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去准备,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让每个棋子都能挥最佳的作用而反复思考,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郭平双脚紧紧夹住战马,这是他自从两淮之战以来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