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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孙恩果然从海岛进攻会稽,迷信的王凝之就对部下说:“我已请来了得道大仙,借来鬼兵守护各个海港要地,你们不必担心”。于是守兵便放松了戒备,结果孙恩顺利的攻占了会稽。当别人劝说王凝之逃跑时,王凝之又天真的认为自己和孙恩都是天师道的信徒,孙恩一定会看在张天师的情分上放自己一马,就拒绝出逃。结果,王凝之就这样糊里糊涂做了刀下之鬼。
谢道韫听说丈夫和儿子都被杀后,悲痛之余却极为镇定,大有其叔谢安之风,当即率领家丁和其他家人,想突围出城,但不幸和孙恩的贼兵遭遇。家丁们寡不敌众,很快被杀败,此时谢道韫体现出将门虎女的风采,亲自抽刀上前,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当场砍杀了几名过于松懈大意的贼兵,最终却被贼兵所擒。由此可见谢仙子是极为坚强勇敢,胆识过人的。
孙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王,“民有不与之同者,戮及婴孩,死者什七、八。醢诸县令以食其妻子,不肯食者,辄支解之。所过掠财物,烧邑屋,焚仓廪,刊木,堙井,相帅聚于会稽;妇人有婴儿不能去者,投于水中。”这家伙连婴孩都杀,有女人带着小孩子不方便随军,孙恩就夺来扔到水里,而且每到一处都要将各县令剁碎后煮了让其妻子儿女来吃,如果不吃就肢解处死。这种丧心病狂的冷血屠夫见了神仙一样的谢道韫,竟然也会心软,下不了手。由此可见金庸小说中,美得可以令清兵回军双方大军撤兵罢战止干戈的香香公主也并非假得不可信的,至少历史上还真有这样的人,便是谢仙子了。不同的是,谢仙子此时外孙都有三四岁了,自己也该是三四十岁的人,竟然仍旧人不老珠不黄,还是一个九天仙子落凡尘的样子,足见她比妙年少女香香公主更为有魅力。
孙恩这个残忍变态的嗜血屠户见自己竟然无法对仙女一般的谢仙子挥出屠刀,心中很生气,便想杀谢仙子的小外孙刘涛泄愤。此时,勇敢的谢仙子又说道:“事在王门,何关他族!必其如此,宁先见杀。”意思是说,即使你和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外孙刘涛可不是王家的人,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我这个王家的夫人好了。孙恩顿时犹豫了,谢仙子素来伶牙俐齿,此时口才功夫丝毫不减当年,当即张开苏秦之口,转动张仪之舌,又是一番理论,与王家谢家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的杀人魔王孙恩,竟然被辩才无双的谢仙子硬是说得回心转意了,结果居然放了她和她的外孙。由此可见谢仙子的风采魅力和智慧口才是任何人也抵挡不住的。
孙恩之乱不久平息,谢道韫此后一直在会稽寡居,当时的太守刘柳仰慕她的名声,备齐礼物,恭恭敬敬前去拜访。谢仙子落落大方地坐在帐幕中接见他。谢道韫娓娓而谈,听得刘太守如沐春风,出来后对人说:“实顷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意思是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优秀出色的人物,光是看她的语言气度,就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谢仙子对他的评价也不坏,她说:“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胸府。”此后,两人成为文友,保持着纯洁的友情。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美女诗人,除了谢仙子和李清照之外,几乎个个性格放荡,私生活糜烂。与李清照晚年过于忧郁的风格相比,超凡脱俗的谢仙子晚年的诗,就显得大气多了,可惜流传却不广。谢仙子的老公王凝之虽然是个善于内政,不懂军事的文官,但终究信仰五斗米道过于狂热了些,结果糊涂窝囊的送了性命。也难怪谢仙子当初要向叔父谢安诉苦。
据说谢安当初是准备将谢仙子许配给王献之的另外一个哥哥王徽之的,后来却变卦了,结果白白便宜了喜欢整天对着天师牌狂上香猛磕头的王凝之。王徽之,字子酞,王羲之子,官至黄门侍郎。性爱竹,善正,草书,亦二画。
他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潇洒人物,曾经弃官东归,退隐山阴。有一日,夜里下大雪,他睡醒过来,命家人开门酌酒。他边喝酒,边展视远处,但见一片雪白,“四望皎然”。“因起彷徨”,于是咏起左思《招隐》诗,忽然想到了当世名贤戴逵。戴逵即戴安道,《晋书》本传说他“少博学,好谈论,善属文,能鼓琴,工书画,其余巧艺磨不毕综”,“性不乐当世,常以琴书自娱”,“后徙居会稽剡县”。山阴与剡县相隔甚远,溯江而上,有一百多里。王徽之连夜乘小船而去,过了一天才到了戴逵家门。但这时,他却突然停住了,不但不进门,反而折身转回。有人问他,你辛辛苦苦远道来访,为会么到了门前,不进而返呢?他坦然说道:“我本是乘酒兴而来的,现在酒兴尽了,没有兴致了,何必一定要见到戴逵呢?”于是留下了千秋传颂的“雪夜访戴”的故事。
王徽之特别喜欢竹子,每住一处,都要栽竹,曾说:“不可一日无此君!”想必是欣赏竹子的坚韧孤高正直挺拔。据说他观赏竹子可以足足看上一整天,竹林七贤、苏东坡、郑板桥这些著名的好竹人士和他比起来,也要甘拜下风。
王徽之与王献之兄弟感情十分好。王献之病危的时候,王徽之同样也病了,他抱病去见巫师,说道:“你能把我的阳寿转给我弟弟王献之,让我代替他去死吗?”巫师心道:“靠!你以为我真是神仙啊!”于是说道:“你的阳寿也要尽了,没得转了,你也快死了!”后来,王徽之听到弟弟王献之病死的消息,也不悲伤,径去奔丧,在灵床前,拿献之的琴来弹,结果弦音不谐调,于是摔到地上,放声大哭:“子敬!子敬!人琴俱亡!”。过了一个多月,他也去世了。这两兄弟的感情,比之伯夷、叔齐也毫不逊色。
王羲之的几个儿子之中,除了王献之,便数王徽之最为出色。当初谢仙子若是嫁给了王徽之,或许会更幸福些。不过,王徽之性格稍微有点怪异。事实上,当时最适合娶谢仙子的正是王献之,两人性子一样的高雅脱俗,才华一样的举世无双,一个美得让人不敢冒犯亵渎,一个帅得震惊金銮殿,而且相互之间也颇为欣赏,极有好感,他们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试想王献之若同时娶了谢仙子和郗道茂,有了谢家这个强势岳家,皇帝和公主哪里还敢棒打鸳鸯?如此才子佳人,神仙眷侣,皆大欢喜,岂不妙哉?
秦川又看了看王献之那本《洛神赋》,心中顿时感叹不已,暗道:“封建婚姻恋爱制度害人不浅,无数杰出才子,仙子佳人最终都要落得个《红楼梦》里宝二爷、宝钗姐姐、黛玉妹妹的可悲下场。所以不管阻力有多大,实行有多困难,我也一定要把婚姻自由,恋爱自由这一套原则落实下来!”
二十章 南征北战(10)(结局之章)
乐土的西面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北面有条河,河对岸则是连绵不绝的座座青山,南面有大片的平原和丘陵,东边自然是大海了。这里有淡水、有木材、有适合的种植地,风景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了无人迹,真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此时,无数帐篷已经背靠着河边架好了。而远处平原之上则是上百间临时用木材建造起来的简陋公厕,寥落零星的分布在广阔的土地之上。
众多有一定间隔的公厕竟然是乐土的第一批建筑,不由得让无数人大吃一惊。事实上当秦川下令众人在指定地方挖坑架板之时,大家还都是议论纷纷,猜测预计,有的说是打桩建庙宇,有的说是挖坑种果树,有的说是在布置奇门阵法,还有的甚至说是在设计一种快速练功的道具。而当得知这片神圣乐土的第一批建设项目竟然是臭气薰天的厕所之后,众人无不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不少人的表情活象一口吞了好几只肥蛆。
“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原来大家所向往的乐土最为首要的竟然是些臭不可闻的东西!”婠婠轻蔑的笑道。自从尚秀芳插队成功之后,婠婠便显得有些愤青作风了,也只有她才会抓住每一个细节,尽可能的对秦川冷嘲热讽。自己尚未勾引到手的男人竟然被后来者捷足先登了,换了是任何一个高傲的女子也会觉得恼羞成怒,而狠狠嘲讽挖苦令自己郁闷的人,也是少女挽回自己颜面,满足虚荣心的一种常用手段。尽管如此,在任何公共场合,婠婠始终是坚决拥护以秦川为中心的乐土领导阶级的忠贞圣女,只不过每当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婠婠总是毫不留情的对秦川发动尖锐恶毒的言论攻势。
即使婠婠的话再难听,也无法令秦川动怒半分,因为此时秦川惟恐众人都过于迷信自己,以至于养成他们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习惯,同时也容易令自己脱离实际,自以为是。事实上婠婠的话虽然赌气抬杠的成分偏多,但大多数时候,却也不是无的放失。
秦川淡然道:“这个世界本来就藏污纳垢,而任何人也都不可避免的属于污秽生产者之一,所以总要有专门处理污秽的地方存在,否则只会污染恶化环境。越是神圣干净的地方,越会有这种臭气薰天的地方存在。污秽是客观存在的,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只能把他们集中在某个特定的范围之内,不然的话,乐土也迟早会成为一片粪土。相信你也不愿意生活在一个遍地是污秽的地方吧?”
“有趣的理论,很象是一种嘲讽。不过所谓的污秽究竟是比之何人?流民?和尚?还是指我们阴癸派弟子?”婠婠问道。
“在某个世界里,厕所是特指政府内阁之流的统治阶级,污秽则是权利场中的真实写照,而处理污秽的人便是政客了。想想看,一个整天掏粪的人,身上能没有异味吗?”秦川道。
婠婠沉思了片刻,笑道:“如此说来,现在的你也是个臭气薰天的掏粪之人了!”
秦川神情有些寥落的说道:“或许你说对了。我也曾经幻想过能建设一片没有污秽的神圣净土,可惜这些日子里来终于明白了,净土永远只能存在于心中,因为污秽是客观存在的,并不会因为我的厌恶而消失。净土只是一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美好理想,而我要做的则是尽可能的集中处理好污秽,让这块土地尽可能的美丽干净些。只是看起来我并非是干这个的行家,对于包装掩饰污秽,歌颂美化罪恶简直是一窍不通。或许这次开发乐土,根本就是一个徒劳无益的天大笑话。”
见秦川有些沮丧,婠婠先是一惊,随即幸灾乐祸道:“你现在看起来也的确象个白费力气的大笨蛋!真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何都会瞎了眼,竟然跟着你这个笨蛋一起做蠢事。”
秦川苦笑道:“很多事情都是客观的,或者可以说是注定好的,即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根本无法改变其最终结果,可是并不能因此就放弃不去做。好比人注定是要死的,任凭你再优秀再聪明,也大圣大贤也好,大奸大恶也好,死后也都只是滋养大地的一块肥料而已。所谓人生其实只是参加一场具有时限,迟早要退出的历史大舞会,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样延续下去。你想引人注意的话,可以努力去跳,尽量让自己耀眼眩目,不过这样往往会很累;如果你只想休息,可以坐在一边看别人跳舞,或者干脆睡觉好了。舞会上最积极最活跃的往往是些内心空虚,极度自卑的家伙,他们包装着华丽的服饰,疯狂卖力的舞动着,忘记了疲劳,也不在意健康,只是希望得到周围人的敬佩和认可,有时候还会哗众取宠的做些夸张举动,活象一个跳梁小丑。因为参加舞会的人太多,人生这场舞蹈往往表演成分居多,总是被他人而左右,很少有纯粹属于自己的舞蹈。”
“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个内心空虚,极度自卑的跳梁小丑啰?”婠婠点头道,“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仅仅是希望别人能认可你?”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那个跳梁小丑,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对着灵魂独白的时候,用平时隐藏在脑海深处的那块真实明镜一照,身上的一切掩饰,层层包裹全都不翼而飞,我在真实面前原形必露。我发现我原来就是那个小丑,一直都是,只是一直装做不知道而已!”秦川叹息道,“我已经很累了,可是我仍旧不能放弃。或许只是白费力气,或许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和自卑,我还会继续努力的跳下去,希望能给舞会带来一套更公平合理的新规则,让更多更广泛的人能在舞会上得到应有的快乐。”
“原来你想要的只是一套与民同乐的新规则而已!小丑本来就是用来取乐于人的,有这种愚蠢想法也不足为奇,只是你如何保证你弄出来的新规则会一直延续下去?”婠婠恶毒的笑道,“依我看来,等你死了,变成一块肥料之后,你的那些规则也会和你的尸骨一样,化成灰随风而去。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今天的一切完全是建立在你强大的武力之上,失去你这棵大树了,用不着别人来消灭,这里的一切也根本无法持续下去。或许你可以学习孔孟那些腐儒,撒下一些愚蠢的种子,让它们一个接一个的生根发芽然后夭折,或者是被别人偷梁换柱,以你的名义,种出别的树来。”
“也许一切正如你所预料的一样!可是即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的,就当成是打发无聊的一种手段好了。其实种种微不足道的成就,只是用来麻痹自己空虚的心灵而已,种种坚定虔诚的信仰,也只是用来填补灵魂的空白罢了。人生就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起点与终点都是一样的,都是注定好了的,一旦踏上了,便无法再停步了,更不要说后退,唯一不同的是有的路长,有的路短,有的路坎坷曲折,有的路平坦笔直。从本质上来,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在时时刻刻朝死亡的终点迈进。既然停不下来,又退不回去,做些白费气力的蠢事,将自己的心思和眼光吸引过来,又有何不可呢?婠婠,你整天盘算着如何胜过妃暄,如何压倒师妹,如何将阴癸派发扬光大,可是这又有何实际意义?青春飞逝,你还是你,还是会渐渐老去,一样会走向死亡的终点。或许你现在的种种谋划举动,也只不过是为了转移心思,逃避真实的冷漠,真相的无情而已。说起来,能鼠目寸光,能自欺欺人,能自我陶醉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明了真相,太过聪明的人永远不会快乐,也只有弱智儿童才会永远欢乐多。如果真有下辈子,当个天生的弱智也不错。”秦川感慨道。
婠婠沉默了很久,显然被秦川这番颓废论调所震撼了,过了半晌,婠婠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特别傻,从表情上来看简直就是白痴一个!有功夫去胡思乱想,自找烦恼,还不如多干些有意义的实事!”
秦川苦笑道:“这些话其实原本是出自我的一位朋友之口,他本人对这些话的评价也是‘弱智’二字。时我也说他颓废消沉,自寻烦恼,没想到如今我也开始迷茫了。哎,希望你将来不要和我一样!”
“很明显,你那位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只是一只丧家之犬或一条漏网之鱼罢了!”婠婠冷冷道,“给你一个忠告:对你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最好多关心一些。”
“我的孩子?”秦川愕然道,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婠婠的肚子。
“白痴!是凤妹妹怀孕了!你想到哪里去了?”婠婠怒道,随即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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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也赶紧回营,准备找独孤凤求证。回到营帐里,秦川立即挺直腰杆,一扫颓色,不想让自己的烦恼影响到妻子们的心情。事实上,除了在婠婠这个私下里的愤青面前,秦川偶尔会流露出自己无奈迷茫的一面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