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笑着走进驿馆,刚掀开帘子进去,就听里面传出刘陵的声音,她跟以前一样,笑语连连的说:“真的是云舒?我还在想,我离开长安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怎知在这里遇到你?”
云舒向内望去,刘陵跟她的几名食客正在吃午饭,旁边站着不少守卫,显得比较肃穆。卓成脸上的惊讶掩饰不住,瞪着双眼看着云舒。云舒扫了他一眼,像没认出他一样无视掉。
她对着刘陵敛衽行礼,脸上也挂着欢喜,说:“民女听说翁主在此,也是吓了一跳。这样突然前来拜见虽然唐突,但又觉得明知翁主在此,如若不来,岂不是不敬?”
刘陵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说:“几日不见,你跟我倒客气起来。你怎么也离开长安了?这是去哪?”
云舒如实说:“我南下做点生意,准备先去弋阳,再去淮南国一带。”
“呀,既然是去我家,正好与我同行!”刘陵高兴的说:“我本就抱怨路途无聊,谁知送了你来陪我,太好了。”
云舒不太好意思的说:“怎好拖累翁主?”
刘陵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拖累的?我不过是回家,又不赶路,又没任务,带你们几个又怎么了?”
刘陵眼尖,看到云舒的布鞋湿了大半,又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吃了饭没有?”
云舒回道:“刚刚进城,正要去找落脚的地方。翁主既然在吃饭,我就不叨扰了,等我安置好,再来拜见翁主。”
“还找什么,就在这里住,还空着许多房间呢!”
“不太好吧……”云舒犹豫的说。
刘陵是个干脆的人,说:“这有什么不好?我们还要一起上路,住在一起多方便。”说着,就对旁边的侍卫说:“你去外面看看,把他们的行李和人马安置好!”
云舒谢过刘陵之后,问道:“翁主,在座的几位,就是翁主曾对民女提过的那几位文士吧?”
因是以后要一起同路的人,刘陵介绍道:“是的,晋昌、伍被、左吴,这位晋昌你之前已经见过的。”
云舒对几人低头互致礼,卓成,也就是晋昌,看向云舒的眼神里透满了疑惑。
又有饭菜端了上来,云舒淡定的坐在刘陵下面,跟卓成面对面吃起了午饭。
天气阴雨连绵,刘陵饭后困顿,回房睡觉。云舒跟丹秋收拾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走到大厅,笑着走到了卓成的面前。
卓成坐在席子上,抬头看向云舒,说:“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云舒轻笑着说:“我们虽然有些日子没正式碰面了,但你这张脸,我怎么会忘?”
卓成眉头一提,觉得云舒变的不一样了。
从之前刘陵的言语中,卓成推断云舒曾在长安的翁主府里见过他,她明知自己在刘陵手下,却敢主动前来,跟以往一直逃避他、害怕他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她是有了什么倚靠?亦或是有了什么把握?
卓成的心突然有些慌乱。
大厅里只有云舒和卓成两个人,云舒站在卓成面前轻轻的说:“当我知道你为淮南王效力时,即觉得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但到最后却觉得你十分好笑!你明知淮南王最后的下场如何,却依然犯险助他,你是打算逆天改写历史呢?还是打算最后出卖淮南王,而得到未央宫对你的信任呢?”
历史上的淮南王有反心,但谋反还未实施,就被自己的门客出卖,落得惨淡收场。卓成投靠淮南王刘安,究竟是为的哪般?
卓成被云舒这一番话刺激的喘粗气,他怒道:“你别笑我,你又比我好得多少?你跟桑家的那些事我也听说了,你这次该不会是被桑家人赶出长安的吧?”
虽然戳到了痛处,但云舒不气也不恼,只平静的说:“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只有一个原因,我正式告诉你,卓成,你以后别再惹我,你三番四次谋害我,得手一次,还以为能次次得手?你该我的,我总有一天会成倍取回!”
云舒严肃的表情趁着阴沉的天气,让卓成有些胆寒,但他依然从地上蹿起,压低声音吼道:“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还怕你不成?”
云舒冷笑一下,转身说:“那好,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云舒扬长而去,卓成下意识的上前追赶两步,却突然见到一道人影落到他面前,下一刻,他的下颚就如同碎裂开来一样,紧接着,整个人飞倒在了一旁。
墨清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一脚踢飞的卓成,眼神中杀机毕现!
正文 159、气死他
159、气死他
卓成被墨清瞪的毛骨悚然,一时真的以为墨清下一刻就会挥刀把他的脑袋砍下,他哆嗦着对渐走渐远的云舒说:“你、你敢打我?就不怕我告诉翁主?”
云舒听到这可笑的话,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卓成,轻轻的说:“你且去说,看看翁主是信你还是信我?”
卓成羞辱并悲愤着,他不知道,云舒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一时真的不敢妄动,就怕中了云舒的圈套。
卓成投靠淮南王已有数年,虽然得到了淮南王刘安的器重,但是刘陵一直不喜欢他,更不亲近他。他曾尝试投其所好的讨好刘陵,但无一成功!
云舒跟刘陵两人看起来很亲近,这让卓成很恼火。
云舒见刘陵的侍女开始进出,知道刘陵午休起来了,于是再也不看卓成,转头向刘陵的房间走去。
阴雨的天气让人懒懒的,刘陵虽然醒了,但是披着外套靠在床上,并不急着起身。
见云舒进来,她笑着问道:“路途辛苦,你中午没有休息一下吗?”
云舒来到床边说:“我们生意人,在外面奔波惯了,倒不觉得辛苦,翁主是千金娇躯,自然要多休息休息。”
刘陵笑着让她坐下,说:“闲来无事,你陪我说说话吧。”
云舒依言在刘陵床边坐下,说:“我正有些体己话想对翁主说呢。”
听到是“体己话”,刘陵眼睛笑成月牙,以为是女孩子间的闺蜜之言。
“你说,我听着呢。”
云舒的眼神有些闪烁,瞟向了旁边的侍女。
刘陵心思灵动,对侍女说:“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待周围的人走尽之后,云舒说:“翁主待我如同姐妹,云舒有一些真心话想对翁主说。言语中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翁主恕罪!”
她凝重的神情把刘陵吓了一跳:“你尽管直言。”
云舒冒险的说:“在我离开长安之前,听到了一些关于翁主的流言流语……”
只这一句话,刘陵就知道云舒要说的是什么事了,关于她的那些流言,刘陵没少听说,更没少被人取笑过。只是这些事情竟然被平民知道了,倒让刘陵有些意外。不过再一细想,云舒是桑弘羊身边的人,桑弘羊又是刘彻的亲信,她知道了也不太奇怪。
云舒见刘陵的脸色变的不好,抿着嘴不说话,心中略为放心,至少刘陵并没有直接喊人把她撵出去。
“翁主,民女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就觉得你被人陷害,太为你感到不值了!”
刘陵猛地抬眼看云舒,惊诧的说:“你也觉得我是被人陷害的?”几乎所有人在听说了她跟田汀乃角橹螅既⌒λ灰常钏陆Γ故堑谝换赜腥宋械讲恢担嫠S恰?br />
况且刘陵也觉得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她不明白跟田汀氖虑槭窃趺幢┞冻鋈サ模樘搅撕芫茫廊幻挥型沸鳎衷谔剖嬲庋担挥傻媚裉鹄础?br />
云舒所说的“被人陷害”,跟刘陵想的并不是一回事。
她说:“翁主身娇体贵,纵然丞相大人身份不凡,但凭翁主的身份和姿色,又怎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若我猜测的没错,翁主定然是被淮南王所逼,不得已才靠近田丞相。”
“你!”刘陵瞪大了眼睛,这等机密之事,竟然被一个平民女子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