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找了刘陵,将她准备离开鄳县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准备去哪?”刘陵问道。
云舒说:“我原打算去一趟黄山,但是现在带着孩子,我妹妹身上又有伤,所以决定直接去会稽郡安定下来。”
云舒原打算去找黄山毛峰或者庐山云雾茶,但是经过这次进山找茶的事情之后,她觉得深山里实在不安全,尤其是在现在这么不发达的情况下。
细想一番之后,她决定把重心放在会稽郡,那里有太湖的洞庭碧螺春,有西湖的龙井,茶的资源集中又安全,再好不过。
刘陵听了,说:“你去会稽的话,要路过我们淮南国,我们一道走吧,路上也有个伴。”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刘陵看到了云舒手中拿的茶,问她讨要,云舒苦着脸说:“我差太子的三十盒茶,这才凑齐了五盒,翁主快快手下留情,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了。”
刘陵嬉笑道:“好,你赶紧把这茶给他,我再去问他要,我看他敢不给”
辞别了刘陵,云舒找到刘爽,将茶叶奉上。
刘爽故意为难道:“明明说好三十盒,为何才五盒?”
云舒赔罪道:“秋天不宜过度采摘茶叶,不然茶树受损,来年春天就采不到好茶了。太子殿下见谅,能够宽容些时间,等来年春天,我加倍还你,如何?”
刘爽眼神一亮,说:“好,明年春天,我等着你加倍奉还”
正文 172、去而复返
172、去而复返
见刘爽答应了下来,云舒松了口气,不然若他死不松口,他们想走还走不了了。
云舒趁机辞别道:“我和淮南翁主已商定三日后启程前往淮南国,今日顺道向太子殿下辞行,近日多得殿下照拂,云舒铭记于心。”
刘爽惊诧问道:“你们要走了?”
云舒点头,说:“我在这边的事情已安排妥当,只待明年春天再来,到时候我会将茶叶送至邾城,交到殿下手上,殿下尽请放心。”
刘爽这会儿想的不是茶叶的事,而是琢磨着另外一件事。
“我离城多日,打算明天就回去的,来不及送你和阿陵了。”
云舒以为她够急的,没想到刘爽比她还急,明天就走。
礼貌性的告别后,云舒就回到山上的茶庄里准备离开的行装。
墨非听说云舒要走,心中微微忐忑,他初至此地,接手一个新庄园,原本以为云舒会监督他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几天就决定放手不管。
趁着云舒等女眷收拾行装的时候,墨非找到墨清的房间,在他门外求见。
墨清虽然在云舒身边沉默寡言,毫无架子,但在墨家中,他却是威严十足的矩子,他门下百至上千人,调动、召集等,都是令出即行。
墨非站在墨清面前,双手一叉,长揖行礼道:“矩子,非心中惶恐。”
墨清端坐在房里,看着墨非,问道:“为何惶恐?”
墨非说:“我初至此地,矩子和云庄主就要离开,非担心难以担此重任”
墨清似是料到他会有这一说,于是问道:“你是不会种树?还是不会驭人?”
墨非早年跟随父亲进山种植果林,经验丰富,在加入墨家之后,又跟随者几位师兄,读了颇多墨家前辈的心得笔记,虽不敢夸大,但他对种植的确颇有把握。
说到驭人,墨家本就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墨非身处其中多年,也耳濡目染受了不少教育。
此刻被矩子反问,墨非一时不敢随意回答。
墨清见他思索不定,鼓励道:“祖师有言,非命、尚贤你有能力胜任,难得又有人肯重用你,你为何要妄自菲薄?”
墨子教导门人,人的命运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是为非命;不分贵贱,唯才是举,是为尚贤。
墨非听了墨清的教导,又行长揖之礼,说:“矩子一席言,如醍醐灌顶,非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墨非走出去,墨清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如此劝导墨非,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云舒怎能如此轻易的放手。
她真的放心?
云舒把茶庄交给墨非,她自己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足够信任墨家之人的诚信,而在个人能力方面,管理这个茶庄其实没多大的技术含量,只是找人种茶树,她看了墨非几天,觉得他完全能够胜任。
而且她一向奉行“知人善用”和“用人不疑”,过于严厉的教养,有时候还不如放养来的好。
待云舒留下茶庄运营所需要的费用之后,就带着随行之人,跟刘陵一起离开鄳县。
刘陵叫云舒跟她同乘,路上有个伴好说话,于是云舒就带着默默来到了她的香车中。
鄳县县令带着众人送行,刘陵望着送行之人,哀怨的说:“十六哥何等薄情,竟然不送我们,抢在我们前面回去了”
云舒宽解道:“许是有什么急事呢。”
刘陵悠悠的说:“他是个闲散太子,能有什么急事?他自己走也罢了,还把刘孝那个呆子也强行拖走了,现在旅途两个消遣的人儿也没有,好无聊”
云舒暗暗惊讶,她只听过“闲散王爷”倒没听说过“闲散太子”的说法,难道刘爽不用帮衡山王处理事务,管理衡山国吗?还是说衡山王的诸子之间,另有争斗?
衡山国是西汉诸郡国中的一个小国,关于它的事情,云舒并不知道多少,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只好作罢。
刘陵和云舒说着家常,默默就安静的坐在云舒身边吃点心,一小团梅花糕捧在手里,吃了很仔细,连落下的碎屑也不放过。
刘陵见默默长的好看,安静又乖巧,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掐了掐默默尖瘦的下巴,说:“这孩子好乖,叫什么名字?”
云舒刚要回答,却听一个细弱但坚定的声音突然说:“云默。”
云舒讶异极了,默默竟然自己冠上了“云”姓她低下头看默默,却见默默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期冀的眼神,让云舒难以拒绝。
于是,云舒高兴而感动的说:“嗯,他叫云默。”
刘陵点点头说:“嗯,这名字好听,长大之后该是个美男子。”
云舒笑着说:“男孩子要长相有什么用,以后得找先生教他读书才行。”
说到先生,刘陵就说:“我的三名文士中,左吴先生的学问最好,为人也实在,反正路途无聊,你就把云默送到他那里去受启蒙吧。”
云舒觉得这是个好建议,打算先跟默默沟通好,再去拜访左吴先生。
离开鄳县路途歇息的第一站是一个叫做新息的县城。
在夜色中,车队进入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刘陵按照惯例包下了新息县最好的驿馆,命厨房准备最好的酒肉,以慰劳赶了一天路的人马。
驿站外已有侍卫站岗,刘陵就带着云舒等人直接在大厅坐下。正在等待晚饭时,驿馆外传来一阵骚动,吵闹和撞击声传到大厅里,使得众人纷纷向外看去。
“何事吵闹?”
刘陵刚喝问出声,大厅门口就呼啦啦涌进来一堆人,刘陵和云舒看到那打头之人,皆吓了一跳,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