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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2 / 2)

注四 : 阴质野,指损阴德的坏事。

注五 : 说人「唔话得」,指人富责任感又肯做事。

注六 : 老一辈的女人爱说「我做女个阵」,是指她们云英未嫁之时。拍拖是指交往。

注七 : 水沟油,即水火不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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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59 (美攻强受)

…嗯……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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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怪我跟戴书分手。」

戴志笑,爽然说 :「我没有怪责过你,因为我没资格插入你俩的事。风烟,我看得出你不是那些将感情当成游戏、专挑小妹妹下手的花花公子,那你当初到底为何要追求阿书?」

戴志拐弯,昏黄的街灯四周有数不清的飞虫,是轻贱得连名字也被人们所遗忘的小飞虫,却挥霍住一己的生命, 死冲向那炙热的灯光。戴志发现自己走入了一家幼稚园前方的一片小游乐场,有秋千、供孩子攀爬的木梯级、银色的不锈钢滑梯、摇摇板,以及几把围著游乐设施的木长椅。他迳自走上前,坐在秋千上,双足往铺了软垫的地下一蹬,两脚缩起,那秋千便盪起来,使他有种变回摇篮里的小婴儿的错觉。

龙风牵没有坐上旁边的一把秋千,却走到戴志背後,有一下没一下的推著他,说 :「我第一眼见到Francis……不,戴书,那时是在一个公开场合。相信她也告诉过你,我们是在一场project presentation的比赛中碰面的。她太年少,只是中四生,故并不是队中的主力。她坐在一旁等待时,不住的深呼吸,板著一张拘谨的俏脸,可待她开口时,却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毫不逊色於她学校的师兄师姐。比赛之後,因我跟她都住在T市,便在铁路站的月台碰面。我向她搭讪,她一惊,脸就红了,使我想起年轻时的妈妈。

「你一定想像不到,我妈妈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她没有主见,小鸟依人,什麽事都听我老豆的,叫他龙哥,那声音温温软软的,那份娇媚我至今依然记得。但我其实很憎我阿妈。她太软弱,什麽事都听男人的,没有自我,连自己为了什麽目的而生存也不知道。所以我一直向往一个美丽而大胆的女性 : 她必须果敢独立,不需要男人为她出主意,就是独身也能活得精彩。拍了拖之後,我发觉戴书就是这种女性,也许我就是她当初那种融和了羞涩与勇敢的矛盾美所吸引。」

龙风牵推得轻力,戴志也盪得不高,只仰首闭上眼,感受阵阵扑面的秋风,他说 :「你妈妈并不是一个没主见的女人。她坚强、美丽,也深爱著你爸爸,她是一个好女人。女人是水做的,你必须怜惜她、爱护她。莫说是女人,其实每个人也有软弱的一面,你不能够总是期望对方时刻武装自己,就是男人也会有想大哭一场的时候,你自己也有过软弱的时刻。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强得完全不需要你关怀的女人,那只表示你是一个完全不肯投放感情的自私精。」

「也许我的确是自私。然而,如你所说,就算是男人也会想有大哭一场的时候,也就是每个人也有阴郁脆弱的时候。我也有过,但那时并无人行出来替我受苦难,甚至没有人安慰我一下,这使我渐渐发觉 : 其实人不需要爱、也不需要呵护。事情一逼近面前——哪怕是多可怕的事——假若你不想死,你就要逼自己变强,去硬生生顶下那一刧,好似被逼食波饼般。痛,又如何? 然则,我也没有责任去关顾另一个人,尽管对方是我的女朋友……」

「你只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可怜虫,」戴志冷笑,说 :「你是一个唯利是图、锱铢必较的商人,或者你的本质并非如此,但生活使你明白,有一颗太软的心会使自己难受,便要逼迫自己去掉一切同情心与爱。但做人不能如此。当你著紧一个人,你会希望以自己的肉身为他挡去一切苦难。你希望他永远看不见世间最丑恶的事物,你希望他能够向自己撒娇,你理所当然地保护他,却从不觉得自己蚀底。也许你会说 : 如果他对我并不怀有这种心思,那我岂不吃亏了?

「我会说,那些生命中充满抱怨与憎恨的人是可怜的,他们不明白为他人牺牲所带来的意义与光明。既然自己的人生不如意,哪倒不如尽早为他人燃烧自己的生命,让他人代自己活下去。苟延残喘,哪有生趣? 所以,一些愈是不幸、活得愈不快活的人,便愈是有一种强烈的自毁倾向,希望以一个正当的理由让自己得到解脱之馀,也能使他人因自己的生命而得到救赎。」

「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龙风牵的语气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牺牲,我不需要任何人爱我、关怀我。我能够不惜一切去争取我想要的人和物,甚至没了自尊、没了喜怒,没了个人特色,去成为一个社会上的菁英,那样我就不会行我老豆我大哥的旧路。我会成功,我会发达,名利双收,然後满足於此。我撕扯自己原来的面目,甘愿永远戴上那如同枷锁、终其一生亦不能剥下来的面具……假如一定要有一个人为我牺牲,那一个人只能是我自己。为什麽我要被逼接受他人为我牺牲,然後欠他们的债?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知道我为什麽跟戴书分手吗?

「戴书的爱近乎牺牲。她为我改英文名,她为我去学打扮,为我改变,只希望搏得我一记笑容、一句爱语、一个kiss。戴书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女人,她渐渐变得跟我妈、以至任何一个陷入热恋的女人相似,她们都愿意为了男人去牺牲自己——以爱之名,却不知道男人从来没要求过她们为自己牺牲。我心虚,因为我不愿意像戴书那般,将自己奉献给情爱。爱情不过是调剂生活的小玩意、一点小火花,有无皆可,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被情爱所吞噬。戴志,你难道不怕吗? 面对情欲,你第一个反应难道不是恐惧吗? 面对Chan……那个叫陈心的人,你就没有一秒想过要逃跑吗?

「我害怕。戴书令我记起我妈妈如何因情爱而失去了自我。你知道吗? 我妈为了我跟我哥,去干下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龙风牵用力揪住那连著秋千的铁链,沙哑的声音里充盈著痛苦 :「我妈被我老豆的兄弟都睡过,我妈曾经是个妓女……是鸡。我看著一个个男人走入那间本来属於我父母的睡房,听他们的淫狎之语、野兽似的吆喝,再看见他们一个二个扣著裤头钮,一脸满足地行出来,我童年时的心就被撕裂了。我叫妈不要再做这种事,她却说这是为了我们两个,说只要我们两个能活得好,要她做什麽事也行,因为我们是她最爱的龙哥所送她的礼物。没有爱,我们两个儿子就是她一生的孽债与负累,无论她讲几多安慰之语,听在我耳内也只是变相的指责。

「我哥自懂性开始,就带有一种可怕的神经质,时常附和我妈说他是来应刧的。谁有权决定刧煞? 为什麽我妈和我哥都在未经我同意之下,就冲出来、挡在我面前为我牺牲,然後吩咐我活下去,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就不能去应刧去死吗? 我就无权脱离这种可怕又令人厌倦的生活吗? 於是,我突然明白,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自私的。社会有一条独特的食物链,处於顶层的人食了下面的人,天天茹毛饮血,也不内疚,亦无需负责任。我想,或许我应该爬上去。在爬上食物链最顶层的过程中,我付出自己的良心与感情当是过路费,唯有这样做才能将自己由悔疚中释放出来。

「因为我自私,所以不可能学他们做过牺牲者。既然我无法阻止他人为我牺牲,就只有舍弃自己的良知。我已经渐渐做得到了……」龙风牵无力蹲下来,以额头抵著铁链,身子凑近戴志的背,似乎渴望得到一点温暖,他低说 :「我去学Science。世上没有真理,最接近真理与上帝的就是数学。世上没有因果,只有实验的观察、假设、求证。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更多,贪婪是一种人性,人们为了一个连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去累积资产,心灵愈发空虚,因为心灵本来就不可能是充实的。人没有爱,没有感性与灵性上的需要,这才是最後的结果,这样,人就不必内疚与痛苦……」

戴志觉得口内有一阵无形的苦涩。如果说龙凤是一个计时炸弹,那龙风牵就是一潭死水 : 他不信奉人性的光辉,他学的是科学,却拒绝光影相生之说,只愿看见事物的影子,却忽视了投射在物体表面的光。人生是有光的,耶和华一开始创造的,不是别的,就是光。

戴志说 :「风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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