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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1 / 2)

>傲气大於娇媚的凤眼,嘴小而下唇丰润,且平时多穿短小的无袖上衣、搭配颜色清淡的过膝长裙与素雅的平底鞋,显得大方秀雅。

陈心在五六岁时就看过他们年轻时的合照 : 相片中,陈三愁穿著衬衣西裤,一双忧郁的桃花眼俯视著娇小的何清玉,他的薄唇展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何清玉被陈三愁从後拥在怀内,她一双小手按在陈三愁那两条搭在她腰间的手,却带出了警告的意味,再观她的脸上的表情,一张小脸微微仰起,彷佛贴上了最高贵的尊严,一双凤眼望著镜头,唇畔挂著一抹得意的浅笑。当时,他天真地跟妈妈说 :「爸爸跟妈妈一点都没有变过,还是那麽漂亮恩爱。」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真不似是一张情人合照。在他看来,陈三愁像一匹假装被驯养的狮子,而何清玉则是一个自信心极强的驯兽师,可是,心底始终对这匹兽保留一份警惕,那双按著陈三愁的手,分明使她看来像是一个施尽力气、一刻也不愿松懈的驯兽师,彷佛不按住这只兽,就无法确保自己对它的占有权。

大概到了四岁左右,陈心才开始明白,为何陈三愁即使不常出外工作,也能给家用——原因是他另有「正职」——陈三愁在外面有许多女人,这些女人缺乏爱情却有充足金钱,换言之,他们两兄弟自小就花女人钱,犹不知道。

那麽,陈心自己是如何察觉这事呢? 他至今仍记得那晚的事。小时候家里很小,住在T市里一间百多呎的公屋,连房间也没有,就只是分了三张床 : 父母睡的双人床、陈心的单人床及一岁左右的陈秋所睡的婴儿床。基本上家里有任何动静也能吵醒陈心。

某一晚,何清玉关了灯後也不上床,一个人坐在沙发,守著电话。陈心也睡不著,正在黑夜里呆滞地注视天花板,便听到卡勒的开门声,外面走廊昏黄的光线贪婪地涌入黑暗的斗室。尽管陈三愁因不时夜归,惯於鬼祟地行动,那声量还足以令陈心的精神更集中。然後,两个大人均把声音压得极低,开始对话。

「这麽夜才回来。」何清玉平静地说。

「嗯,夜了。今晚阿头叫我顶夜更。家里有什麽吃?」

「给你留了一碗汤跟一点饭菜。你洗过澡之後就能吃。」

陈心听到陈三愁轻轻拉开厨房的闸,知道他铁定是进厨房换衣服,把脱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不久,便听到一记清亮的巴掌声,接著便是何清玉那低沉发颤的声线 :「你今晚……又去了哪儿?」

「都说了顶夜更,开工……」

「开工开到身上有香水味? 给我看你的银包……给我! 哼,呵呵……哈哈哈,这些是什麽? 成叠的红衫鱼,还有金牛……讽刺,我一个月的人工都抵不上你一晚的肉金。」何清玉一张张钞票地数著,使陈心清晰地听到纸张被人粗暴划过又摺叠的嚓嚓声。

「阿玉,你还不明白麽? 你别再硬颈了。有了这些,我一个月不干都可以,这里够交阿心的学费和阿秋的奶粉钱有凸了。阿玉,乖,收起它,黄太知我仔细老婆嫩,总是很松手的,她说她有几个姐妹都寂寞了,想找个人陪她们吃个饭、看场戏,就问我……」

「吃什麽饭! 你跟女人吃饭吃到哪里去……吃到哪里去! 是的,我有什麽好? 呵呵,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有学识又怎样? 读了许多年书,教出许多优秀的学生,但却没一本书教我如何将一个男人绑住,我怎麽……」

「阿玉,无论我跟多少个女人睡过,你始终是唯一一个我肯娶进门的女人,更别提你给我生的两个儿子。他们多漂亮,我从未看过别人家有那麽漂亮的孩子……」

「那我应该多谢你的临幸吗? 如果不是我後生时蠢,倒贴你、还糊里糊涂怀了Sorrow,就这样跟了你,说不定我现在已嫁了个公务员,过上好日子了。你只能为女人带来欢愉,却不是安定……」何清玉忽然静下来,陈心听见厨房传来几下撞击、厮打的钝挫声,夜里又归於平静。不久,陈心依稀看见陈三愁将犹在踢动手脚的何清玉打横抱起,放到陈心那张单人床对面的双人床去,并拉上床边的帷幕,杜绝一切视线。

他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麽那什麽黄太太肯给陈三愁一大笔钱、为什麽陈三愁娶了何清玉後,却去陪别的女人。父亲是属於母亲的,母亲也只属於父亲,因此父亲不应去陪别的女人。

上了小学,陈心才知道,他父亲这种男人叫小白脸,吃的是软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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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65 (美攻强受)

…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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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陈三愁不是早出晚归、便是夜里去应酬那些深闺寂寞的怨妇人,故小时候的陈氏兄弟缺了个父亲。直至兄弟俩上小学了,陈三愁又跟随兄弟做货柜车司机,车货上大陆,更少回家。再到陈心上小五了,陈三愁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合资搞茶餐厅,终於搞得有声有色,事业稳固了,他们由细屋搬大屋,最後住进了独秀居——T市内新建的私人楼。他们由本来一间房也没有的公屋,搬到这个四房一厅的大单位。陈三愁确是安份下来,不过一两年後,又过起早出晚归——甚或不归——的生活来。

到了陈心读初中时,陈三愁在外面有了女人的事就浮面了。那女人当时已有了孩子。然後,兄弟俩失去了妈妈——何清玉的精神就是在那之後出现问题。不,其实何清玉素来就是那种对德性有过高追求、惯於自我压抑的女人,带有一般女性少见的偏执,只是表面上脾气温和,从不发出来。而陈三愁外面有二奶的事,却恰好打开了何清玉心内的一扇门……

在独秀居家门前,陈心一手挽著袋,自裤袋掏出一串门匙来开门,岂料他刚拉开那刻了花纹的不锈钢闸,门後便有一股力量从内拉开了门,陈心一看,原来是弟弟陈秋。

陈秋看了他一眼,笑也不笑一下,淡说 :「一支公回来? 另一个呢?」

「没那麽早上来。你不也是一支公?」陈心猫著腰在玄关处脱了鞋袜,顺手将拼图跟布袋放到客厅的玻璃面饭桌上。

不知是否从小就没有「家」的概念,两兄弟相处起来冷冰冰的。自从陈心上了大学後,他们很少碰面,大概一星期只见两三天,但话题匣子打开了後,两兄弟倒也能这样无聊地扯谈大半天,态度冷淡得像跟陌生人相处般,话却不少。

「他回娘家去了,说要回去拿点东西。」陈秋在家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穿著T恤、短裤的,大不了冬天时加件长袖外套。他跷著二郎腿,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生闷气。

「娘家?」陈心冷笑,想走进厨房倒两杯热水,不意瞥见橱柜上那罐矮笨的柚子蜜。自从林春「进驻」这个家後,这个空虚的单位也确实渐渐似一个家 : 冲调的饮品、罐装麦片、湿抹布、淌著水滴的碗碟、盛满白米的红米桶、洗晾的衣物……其实林春相貌一般,甚至可说是沉闷得像一块没有肉汁的乾瘦肉,故他心知陈秋并非看上林春的外表,而是眷恋林春所带来的、这份「家」的温暖。

陈秋看似是个不经大脑、挥霍成性的少爷仔,可是陈心仍记得当年父母正式分居,那时已读初中的陈秋将自己锁在房里过了一晚,翌日睁著一双红眼睛,不言不语地走出来,那时陈心问他 :「你为什麽要伤心?」陈秋不发一言地走到陈心前面,伸手拥著陈心。陈心倒不错愕,也带著一种莫名而惆怅的心情去抚拍陈秋单薄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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