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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1 / 2)

>祝聊亟底玉i回原地。

陈心下车,那几盏街灯好似警局里落口供房入面的一盏大台灯,射在嫌疑犯脸上,咄咄逼人,迫到你认罪。陈心蹲坐在地下,两手捂著口鼻,嗅到消毒湿纸巾残留的刺鼻药水味,想呕,又呕不出。他喘得紧要,就算下一秒他会心脏病发也不出奇。睁开眼睛,面前一片黑暗带著碎钻一样的点点残光,好似走入了一个黑白色的万花筒。

他抱著空气,犹感受到刚才勒著陶微风腰肢的激动,似乎还摸得到那一块块硬得来有弹性的肌肉。即使掩著耳,还听得到陶微风那痛苦的低吟。不知何时,陈心摸到脸上湿糊糊的一片眼泪鼻涕,好想回到小时候 : 有人告诉你什麽该做、什麽做错,你行了一条不该生的路,有人打你骂你,将你定位於一个安全的地方。但现在,就算你跟一只狗做爱,也不会有人行出来骂你做错。

自由无远弗届,无人有义务有閒情去关心你做什麽。就算你从二十楼跳下来,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人们也只记得那一团肉酱所带来的、鲜红的视觉冲击,而不会想到这一坨肉酱曾经有过生活、有过回忆、有过疼他爱他打他骂他的人。

陈心不知道他可以做什麽,又可以回去哪儿。他也许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给他一张擦脸的纸巾,但他叫不出任何一个名字。在黑暗里独舞,直至累极,蹲下来、倒过去,只有街灯照射这一张罪人的脸孔,逼他认罪。

他是一个不想入狱的嫌疑犯,一个问题都不想答。

陈心不知道他回到家时几点。只是房间也未入去就立刻入去浴室冲身。洗头、洗脸、用力擦眼 ; 用肥皂擦身擦了两次,他怕戴志嗅到他身上的消毒液气味,陈心一向讨厌用湿纸巾,说这气味使他联想到医院。他不能够让戴志察觉他身上有一种不该有的气息。

冲澡後,他将那身穿过的衣物扔入洗衣机,机里的脏衣服只不过是半满,就开机洗衫。他扶著洗衣机,人缓缓滑下来,洗衣机在深夜轰隆隆响如闷雷,但那震动却未能透入陈心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好似环绕T市跑了一圈般疲惫。

「心哥,你大半夜在洗什麽衣服?」戴志的声音忽然在陈心身後响起,他转身,只见戴志的小腿,抬起头看见戴志一手撩起T恤、抓肚皮,一手虚掩著嘴打呵欠。

「刚刚在外面出了一身汗而已,没什麽。」

「哦,」戴志愣愣点一下头,经过陈心身边,倒了半杯水,一口喝光,说 :「没事就快睡,都三点几了……」

「你先回房,我等会儿就来。」陈心没有对上戴志的眼神。戴志也没说什麽,打了个响亮的大呵欠,口张大得像蚊香,然後踏著浮游的步伐回房间。陈心冷静了许多,刚才在独秀居楼下失态的情景,好似饮醉酒之後最直接的反映。也许冲过澡、人醒了,就不再那麽糊涂。

上床,躺在戴志留给他的半边床位。单人床本来就窄,无法避免身体碰撞。戴志彷佛一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禁就靠近那一块温热,也不在乎现在是盛夏。陈心侧身,右手搭在戴志腰腹上,他的胸膛贴著戴志的背脊。戴志身体的起伏是催眠的节奏,陈心很快跟上那种缓慢的节奏,身陷安稳的黑色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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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103 (美攻强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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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星期日。早上起身,戴志还贴著墙,睡死了,陈心第一件事便是察看手机。平时他一放假就不会碰手机,除非有人打电话来。开机,果真有一通未接来电,他一按了对方的号码,便行出房。低声说几句 :「睡得挺好……你今天不用工作? ……没说什麽。明天? 下午也可以……嗯、嗯……嗯……就这样。」

陈心梳洗後,戴志就踏入厕所,迷迷糊糊地说声早晨——其实已是十点半。

「心哥,你睡了五六小时而已,这麽早起身? 我服了你,不累吗……」接下来戴志一边刷牙一边说话,含著一口白泡,也不知他在说什麽。陈心一时好笑,摇摇头。不想下去食饭,就去厨房煮了一锅汤麫,跟戴志分著吃。

彷佛昨晚他什麽都没做过,彷佛昨晚他只是简单地与戴志温存了一番。趁戴志狼吞虎咽,陈心拿著手机行入房,见有两条新短讯,飞快地覆一下,才出来吃麫。戴志捧著碗筷,瞧了陈心一眼,说 :「心哥你好忙。」

「一般,是暑期实习的事。过多几天就不忙了。」陈心把手机放在饭桌上、手肘旁边的位置,一见了新短讯,就在桌底下覆一下。戴志沉吟 :「嗯……大学生就是大学生,真是大忙人。看来我日後还是别进journal了,去读……读什麽系好呢? 哈哈,应该说我升到大学先算啦。」

「C大很多系都不错,再慢慢想一下,现在才暑假,大概十月、十一月先选系。」陈心边覆短讯,边分神回应戴志。

「唉,我会入得到C大? 而且也不一定要入C大啊,全香港有八间大学……但我连自己想读什都不知,总之不会选体育系,我受够跑步……」

陈心只隐约听到戴志说话,戴志停下来,他才惘然抬头说 :「你刚刚说什麽?」

戴志一呆,哑然失笑,说 :「我说心哥你煮麪很好吃。」

「很简单而已。下一把菜心,加些肉片、清鸡汤、一把麪条……」手机屏一闪,打断陈心的话。

那一锅麪条,陈心食不知味,戴志很捧场,都吃光。现在陈心回想起来,都忘了那天戴志几点离开。

陈心与陶微风,有了第一次,有了第二次也就不出奇。但却没有第三次——陶微风在第二次做爱後跟他说,他接下来半年要回内地工作,不会回香港了。陈心整整衣服,用陶微风给他的湿纸巾擦擦手,没说什麽。

他对於陶微风没了这几年来的想像,因为他得到这具肉体。或者他几年来对这个人念念不忘,就是因为这个人是第一个勾起他对於同性肉体的想像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待他若即若离,从来不教他抓著。想像建构於想像之上,层层织成一个不可破的春梦,一旦得手,这个梦就碎了——原来他幻想了很多年的男人,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跟这个男人做爱时,没有吞噬他的冲动,也没有一腔满溢的温柔,有的只是畅快淋漓的发泄,之後是无尽的空虚。陶微风教他食烟,陈心有洁癖,就只有跟陶微风做爱後,才会抽一枝烟,平时是连烟也不碰一下。很奇怪,他跟戴志上过许多次床,却从来没想过要抽枝烟。

可戴志跟陶微风不同。他读不懂陶微风那张疲累的侧面、那道沧桑的法令纹,也不想去思考,於是沉迷於一缕缕轻烟,感到身子轻得不能再轻。抽完一枝烟,他离开陶微风的私家车,决定明天去电讯公司转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连陈心自己都无法解释是什麽导致他破除了对於陶微风的执念。或者,陶微风就好似一根收藏在抽屉底下的香烟,一根小男孩多年来不敢碰的香烟,因为小男孩承受不了烟的臭味,怕自己会中了尼古丁的毒,怕旁人嗅得出他身上的一阵烟臭。可是,所有监护人离弃了他之後,小男孩有一天收拾杂物时不意找到这根自己忌讳了很久的香烟。

他已经不是那个连用打火机也不敢的小男孩。火机的热力几乎烧到手指头,可他没有知觉,终於点燃了这根香烟……抽完後,烟头被他扔在地下,踩两踩,辗成扁状,身上有一阵挥之不去的、标记一样的烟味,提醒他做过什麽。在抽烟之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任何一个人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但他发现,原来他也会怕。

他不想被戴志闻到这一身淡淡的烟味。他不清楚他是否自觉对戴志有责任,单只是想 : 幸好他没有染上烟瘾,幸好他只须冲冲澡,就能洗走这身烟味。

「再见。」陈心跟陶微风说了声。陶微风笑笑,说 :「真是再见吗? 假如你从我身上带走了一些东西,并受益於此,那就够了。Sorrow,你不能够再是当时那个迷惘的主人,你有你的人生。你不是为了那个幽魂似的母亲而活著,亦不是为了达到他人的期许而工作,你应该只是单纯的、为自己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去讲自己想讲的话,从而找得出你是谁。」

「你为什麽隔了这麽多年还记得我? 为什麽要跟我讲这些话?」陈心问。

「我答了你这些问题又如何? 你又怎知道我讲真或是讲假? 陶微风两手支在呔盘上,觑著陈心,抹一抹脸,说 :「你就将我当成一个想找豔遇的中年男人,你给我肉体欢愉,我为你上一课,各取所需。Sorrow,无论你觉得内疚又好、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又好,也是骗不过你的身体。你,跟一个你不爱的人上床,射精,一样爽到,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只建基於情欲,可以同时建基於道理,也可以建基於爱情或亲情。跟不同的人做爱,都有快感,但那种快感与满足是不同的。某些时候你需要这一种,某些时候你需要那一种,好似你行入茶餐厅,也想日日食不同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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