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但所有人都只有雄心壮志没有异议。
沈蕴秋并不知道,这个突然的调整决定,是余竞冬与余飞商量了一天,定下的。余竞冬的目的是为沈蕴秋争取些时间空间。
市建设局的邵明局长告诉余飞,孙副市长在最近的拆迁工作会议上,要求城投公司把更多的精力投到项目建设上去,对拆迁工作应该采取行业指导的方式,让专业的拆迁公司按zc法规去操作,更有利于缓解群众矛盾。邵明还说,杏林竞秋地块的拆迁是年底的攻坚任务,城投已将项目委托专业拆迁公司,希望可以在农历年内拆完。
余竞冬听到余飞的转述,估计李铁脚会有什么安排,按沈蕴秋的性格,一旦知晓,肯定是会阻止李铁脚在春节前去拆人家房子的。如果竞豪不马上调整用地,势必会成为突击拆迁的借口,也会成为今后各部门间不顾问此地块拆迁的理由。唯有及时调整,才能做到既不影响工程进度,又不引发群众矛盾,也顾全了各级部门的面子。
余飞原本并不赞成叔叔的想法。在他看来,zf部门现在的做法明显是怕群众sf,把皮球踢出去。既然谭红梅都不怕自己弟弟出事,竞豪更没必要怕了。李铁脚爱怎么拆就让他怎么拆,早拆早结束,没什么不好的。但余竞冬一再坚持说自己预感不好,除了不想累及无辜的人,更不想沈蕴秋牵连进去。想到沈蕴秋那种嫉恶如仇的个性,余飞也默然,他自认没能力说服沈蕴秋丢弃她那些天真善良的想法。无奈之下,两人达成了共识,调整用地,给沈蕴秋时间了解这五户人家的背景,让她自己决定是帮还是袖手旁观。
……
沈蕴秋看着桌上许诺送来的厚厚一叠拆迁人资料,不禁苦笑了一下。余竞冬打电话给她,让她抓紧熟悉这五户钉子户的详细背景,仔细考虑对策后尽快与他商量。而李铁脚也打电话给她,说是与城投的委托合同签好了,需要她签字盖章。
从早上上班她就没有停过。先是与财务总监去建行见刘行长和张科长,确认贷款额度和放款的最迟时间;回来后,又马上与余飞和工程部碰头,根据银行的最后放款时间,倒排形象工程进度;天玲来汇报,天马广告的封经理下午会来淡广告版面调整的事,还有沙盘模型要景观定稿cAd……
每一样事情,都需要投入处理,沈蕴秋纵有三头六臂也会觉得时间不够。而四海公司的拆迁业务,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想到这里,她打电话叫天玲来自己的办公室。
天玲一进来,就将刚刚拟好的策划案细节调整报告放到沈蕴秋桌上。沈蕴秋怕回头又没时间看,就干脆让她在沙发坐一会,她立马就看。
天玲坐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沈蕴秋终于看完了她的报告。
“这份报告做得很到位了,难怪余总会把你调过来。”沈蕴秋到沙发上坐下,将签了字的报告递给天玲。
“这个你就去具体操作吧,我觉得没问题。叫你来是希望你能更多地分担营销部的工作。”沈蕴秋看了看天玲,继续说:“不管是策划也好,客户积累也罢,你只要记牢一个原则:以人为本。竞豪的住宅产本,讲究的是细节致胜,只有从业主的角度考虑问题,才能最大程度地获得他们的认可。下午的广告,可以由你直接与小封谈,但我希望你事先能让营销部把前段时间的市场调查报告的数据整理出来,看看我们的产品是否符合客户需求。你的广告是要在客户需求的基础上,引领消费观念。”
天玲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沈蕴秋微笑着等她记完,她很欣赏天玲的这种工作作风,良好持久的笔记习惯有利于理清工作思路。
“还有,无论你做怎样的广告和推广,记得事先多进行部门间的沟通,尤其是工程部门。千万不要发生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沈蕴秋又叮嘱道。
天玲抬起头,笑着说:“沈副总,我发现,你虽然进这行时间不长,但看问题真的很透彻。秋总监私下说过,你如果在这行待久了,她肯定会混不下去。嘿嘿。”
“是吗?那我就当她是表扬我啦。”沈蕴秋半真半假地接道,又像想起什么,说:“啊,对了,营销部现在就你一个领导,你要好好地带好营销部,我希望在你的带领下,这是个用脑工作,不论事非的部门。”
天玲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知道沈蕴秋是指她刚才在背后传秋雅私下说的话,但不明确指出来,是给她留了面子。
天玲走后,沈蕴秋看看已是午餐时间,又不想出去吃lang费时间,就打电话让办公室帮她买份盒饭带回来,她则开始仔细翻阅拆迁户的资料。
第056章 所谓钉子户
云桥乡五里村是杏林竞秋项目的用地范围,目前剩下没拆的五户人家均位于十组。和中国任何一个农村的村落一样,五里村的村民,大都是亲戚关系。这五户人家,确切来说,就是两户家庭,也就是其中的四户是一个大家庭,另一户是二十几年前外迁到此的外乡人。
沈蕴秋手里的资料显示:
修水根,江苏人,二十七年前随父母迁居五里村。现父母已亡,与妻子及一对儿女拥有两楼两底109平方的楼房和两间20平方的猪舍。征地后,在一家保安公司当保安,妻子到处打零工。与其他几户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金石林,五里村人。有两儿一女,七年前分家。其与老妻得三间平房一间猪舍居住;两个儿子各分走两楼三底楼房一幢及猪舍三间;女儿没有分得任何房屋,且早年出嫁时,户口已迁离。
金大军,金石林长子。在村里有承包村小的校办厂已十年,分家所得楼房约180平方,猪舍40平方左右。离婚有女朋友,一对双胞胎儿子在上高中。
金小军,金石林次子。东城区建设分局司机,分家所得楼房约180平方,猪舍40平方左右。妻子是商场营业员,一个上小学的独生子。
金玉娟,金石林长姐。有两楼两底楼房约120平方,位于村口,底楼一间堂屋用来作杂货店进行日常经营。儿子、女儿均在国外,独居。
沈蕴秋花了整整一下午和大半个晚上,才把五户人家的资料详详细细地看完,除了五户人家那些粗略的人际关系外,更多的是他们在整个拆迁过程中所提的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以及各方关系为这些人家的诉求所进行的请托等等,事无巨细不一而足。
很显然,修水根的要求很单纯,二十几田间地头的生活,他的家一直是五里村最穷的。拆迁,对于他来说,是人生角色的转变,从此,他不再是农村人,但他更希望的是财富的转变,摆脱贫穷拮据的生活。
金家的四户就复杂得多了,不但他们每户都有自己的诉求,还有关联的诉求,更有亲戚朋友的出谋划策。从头起,就是热热闹闹的利益搏斗,有和zf搏的、有和竞豪搏的、有自己人和自己人搏的。看得沈蕴秋那叫一个头昏眼花,一时都找不到方向。
夜深人静,沈蕴秋终于将所有的材料看完,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桌上的饭盒,才惊觉自己竟然两顿没吃,正想着,肚子就“咕噜……咕噜……”不停地响起了空城记。看看凉了的饭菜,她弯腰从抽屉里找了个瓷盆出来,将饭菜倒进去,然后去茶水间,准备用微波炉热了吃。
经过小会议室,沈蕴秋意外地发现,里面有灯光漏出来。想是有人忘记关了,就推门进去关灯,却赫然发现余竞冬在窗口坐着,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余竞冬听到开门声,透过窗玻璃上的反射,看到是沈蕴秋,就转身,叫她过来坐。沈蕴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瓷盆,余竞冬也注意到了,走过来见里面装着饭菜,惊愕地问:“你没吃饭?”
沈蕴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余竞冬叹了口气,将她手里的瓷盆拿过来放桌上,又拿起桌上的皮风衣,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沈蕴秋有些别扭,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g市的,更没想到余竞冬这么晚了会在公司。现在被拖着往外走,她估计多半是要找地方让她填肚子,可她心里老大不愿意跟他去,这脚下也就下绑了沙袋似地走得沉。
两个人便一个大步在前,一个小步拖沓在后,别别扭扭地出了大楼。一月的夜风有些凛冽,余竞冬终于停下来,看看沈蕴秋单薄的套装,用手里的皮风衣将她裹起来,嘱她等他去把车开来。
沈蕴秋在风里跺着脚转圈子,看灯光落在大楼的幕墙玻璃上发散开来,一圈圈,明亮地如同白昼,心情蓦然好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意盈在她的眼角。
不一会功夫,余竞冬的车就停在她边上,开了门叫她快上。
奔驰600在夜色里驶离大楼,淡青的尾烟画出长长的弧线,像女子曼妙的舞蹈。
……
余竞冬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夫妻店,让老板炒两个清淡的小菜,烧一碗皮蛋瘦肉粥。东西很快上来了,沈蕴秋也不客气,低头捧着粥碗,呼哧呼哧地吃起来,间或抬头朝余竞冬不好意思地笑笑。
余竞冬从裤兜里掏出烟,扔了根给坐在门口的老板,走过去给他点了,自己也点了根,两人在门口聊上了。
沈蕴秋吃完了,人也热乎了,才想起来,余竞冬的皮风衣还在自己身上穿着,赶紧脱下来叫他来穿。余竞冬摇头,将车钥匙给她,叫她先上车,然后结了帐,跟老板挥着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