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一下明白了,这姑娘还绕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出不来呢。他轻轻叹口气说:“好吧,我不送你。但是得有个人陪你去,回头我让天华陪你走一趟吧!”
车已开到了汇金的地下停车场,杨隐沉默着下了车,朝电梯走去。不想,水玲珑竟从后面冲上来,一下抱着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他背上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哄哄我呢?我是真的喜欢你,杨隐!只要你哄哄我,哪怕骗我,我也认了!”
杨隐的肩一抖,心里升起不安。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的背僵直着,“玲珑,理智些!我不适合你,最重要的是我不爱你!”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得我自己觉得适合才对!你现在不爱我,不代表将来也不爱我!”水玲珑固执地说。
杨隐的声音冷了起来:“水玲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玩火!不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尤其是感情!我是经历过这种伤害的,绝不会容许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他说着就去掰水玲珑的手。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后,门开了,沈蕴秋与秋雅从里面走出来。
杨隐握着水玲珑的手停在那里,脸如死灰,双眼紧紧盯着沈蕴秋,看着她的神色从出来时的灿烂变为惊愕,再转为愤怒,最后连哀伤也一点点从她脸上消失,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带上了一张厚重的面具,那面具上没有任何的感情,是她过去常显现出来的清冷。杨隐明白了,就是这种清冷,从她认识袁沁蓝开始就挂在了脸上。最近,他很久没看到这样的神色了,几乎已经忘了,他是怎样地讨厌过她的这种表情,原来这样的表情完全是因他而起。
水玲珑在杨隐背后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手从他的手里脱出来,身子慢慢从他的身后挪开,她也看到了惊讶的秋雅,和她身边一脸冷淡的沈蕴秋。
水玲珑的手脱离杨隐的一刹那,他终于回过神来,走到沈蕴秋面前,低声道:“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沈蕴秋没有答话,伸手牵住秋雅,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声音毫无起伏地说:“走吧,何厚土还在等我们开会。”
秋雅被沈蕴秋拖着,回头张嘴以嘴形的变化告诉杨隐:“我给你打电话。”
杨隐重重地点点头,直到看见她们的车开走了,才懊恼地去等电梯。
“你真的这么在乎她?她真的有那么好,好到你不肯放手?”水玲珑走到杨隐身边哽咽着问。她不怕被沈蕴秋看见,也不怕沈蕴秋冲上来骂自己,甚至动手打自己,但是沈蕴秋这种冷淡让她觉得害怕,害怕杨隐会难过伤神,害怕杨隐会因为失去而消沉。总之,她感到自己有点混乱。一方面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最好他们因为这而分开算了。另一方面,她的良心又告诉她,不能这样自私,杨隐会难过,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却让他难过。
电梯门一开,杨隐就走了进去,他没有回答水玲珑的问题。他觉得,如果水玲珑自己想不通,那么自己回答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跟进电梯的水玲珑问。
杨隐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睛说:“我等下就让天华送你去省城,你们快去快回。不要因为送材料,打乱公司的工作计划。”
水玲珑心里慌乱无着,却又说不出口。杨隐这时的态度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一副除了工作,其他免谈的样子。电梯在二十层停下的时候,她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杨隐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她。
到办公室坐定,杨隐打电话给吴天华,让他陪水玲珑去趟省城。吴天华听说是陪水玲珑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没有秋雅的电话。杨隐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他无数次地拨打沈蕴秋的号码,都被她掐断了,最后干脆就关机了。这种如同等待审判的煎熬,让他如坐针毡。他更愿意沈蕴秋骂他、打他,也好过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开,让他无法触摸到她的内心,不能安抚她,尽管他自己也觉得委屈。
天很快黑下来,杨隐忘记了饥饿,坐在沙发里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却已在暗骂秋雅,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秋雅做的嘴形所表达的意思。
第228章 狠不起心来
晚上十一点多,秋雅终于打电话过来:“杨隐,你在哪呢?”
“我在公司。蕴秋怎么样?”杨隐急切地想知道沈蕴秋的情况。
“我们在她家门口,她喝醉了,你快过来吧!”
“你等着,我马上来!”杨隐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往门外直冲。一路上,他猛踩着油门往沈蕴秋家开去。听到她喝醉的消息,杨隐心痛如割,若不是她爱他,若不是她被伤到了,又怎么会任由自己喝醉呢?
秋雅扶着沈蕴秋坐在正对门的楼梯台阶上,沈蕴秋的头斜歪在她的肩上,两条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你骗我,你骗我……”
秋雅心疼地替沈蕴秋整理着乱糟糟挂下来的头发,不时地往楼梯下张望。
“蕴秋!”杨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起冲到秋雅面前,本来靠在她身上的沈蕴秋,被杨隐一把抱起来。他问秋雅:“为什么不开门进去?”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她又不说别的,只说那一句话。”秋雅说。
“哪句话?”
“你自己仔细听啊,一直在说呢!”
杨隐将耳朵凑到沈蕴秋的嘴边,待听清她说的话,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他抬脚往楼下走,秋雅跟在后面问:“你这是去哪啊?”
“去我家。我没她家的钥匙。”
秋雅闻言跟下楼,直到杨隐将沈蕴秋放上了自己的车子,秋雅将沈蕴秋的大衣和包递给他。
“谢谢!”杨隐对秋雅说。
“不用谢我。杨隐,连我都觉得你和水玲珑有问题,不要说她了!竞冬那样把她捧在手里,她却还是选了你,你可真不能辜负她啊!否则,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秋雅警告杨隐。
杨隐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处理好水玲珑的事。蕴秋白天有说什么吗?”
秋雅摇头,“没有。就算我提到你,她也把话叉开了。g市回来,她才提出一起去酒吧喝一杯,结果喝了好多,劝都劝不住。唉,不说了。你还是快点带她回去吧,别再着凉了。”
杨隐带着沈蕴秋回到家,将她放床上,又给她擦了手和脸、盖好被子,静静地坐一边看着她。在回来的路上她就睡着了,不再自言自语。此刻在灯光下,杨隐发现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皮一直在抖着,睫毛上挂着眼泪。他抬手帮她把眼泪拭去,轻轻地抚着她光滑的脸颊,心里的那种痛又升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沈蕴秋完完全全地相信他,踏实地待在他身边。
凌晨时分,沈蕴秋睁开眼茫然地望向四周,看到俯睡在床边的杨隐。他的脸压在手臂上,只露出浓密的黑发,看不到睡着时脸上的表情。她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就一刻也不愿在床上再躺下去,起身便向门外去。席梦思的晃动惊醒了杨隐,他抬眼看到空空的床,立刻站起来,转身便看到已走到门口的沈蕴秋。
“你去哪儿?”杨隐先沈蕴秋一步将手摁在门上,挡着她的去路。
沈蕴秋退开两步说:“让开,我回家。”
杨隐没有任何预兆地将她一把抱起放回床上,“你干吗?!”沈蕴秋愤怒地看着他质问。
“这么晚你哪儿也不准去,乖乖地在这里睡觉。等你睡醒了,酒劲也过了,我们俩再来说白天发生的事。”杨隐不容分说地将沈蕴秋摁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