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这事我和老齐也常做。”徐峰忙一起打圆场。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水利民又与杨隐聊起竞豪新看中的那两块地,问他怎么打算。
“上个月调控zc一宣布,土地市场一下冷了好多。我是想趁这个机会把两块地都拿下来。但d市的那块地起价太高,这样一算,两块地至少得准备六七个亿。我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杨隐叹息着。
水利民看了看徐峰道:“你节后是要上任了吧?”
徐峰笑笑点头算是回答。
“这个事,你到任后,看看有没有扶持的可能。我们林海的gdp一直上不去,跟房地产发展缓慢不无关系。对于有实力、有开发眼光的房地产企业,我们地方上还是要支持的。调控zc的目的不是要打压房地产,而是为了控制房价的过快上涨。”水利民这番话让杨隐和徐峰听了都很受用。对杨隐来说,水利民果真不是个挟私的人,在明知自己不可能做他女婿的情况下,还能出言相帮,可见是个有肚量的人。而徐峰则觉得,自己今后帮杨隐是有了水利民的指示的,无形中将自己和水利民拴在了一根绳上,今后这位书记自然应该也会适时地帮自己。
水利民留杨隐与徐峰在家吃了饭,随后又大家一起闲聊了一些国内外时事、省内的一些实际问题等等,直到晚上九点多,杨隐和徐峰才告辞离开。
由于徐峰还没正式到单位报到,自然也没有住处,还好水玲珑早帮她订了酒店。杨隐将徐峰送到酒店,离开前,徐峰对他说:“我看你别老是把水玲珑带在身边了。水书记既然在这事以后还肯帮你,那么有没有水玲珑在你身边都是一样的。年轻姑娘爱幻想,老跟在你身边,怕是很难让她忘情。而且,传到蕴秋耳朵里也不好。我是看着她与竞冬恋爱,又和你结婚的,这中间曲折,你自己感受应该最深,千万别负了她。虽说现在的成功男人在外面总有个把红颜,但水玲珑毕竟身份特殊些,又是未婚姑娘,你得慎之又慎啊!”
徐峰这番语重心长的话,令杨隐很是感激。他也正苦于没处倒苦水,就问徐峰:“徐姐,你如果不累的话,陪我去下面酒吧喝一杯行吗?”
徐峰看得出来,杨隐心里也不好受,当即同意了。
酒店地下层的酒吧是一间清吧,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客人,轻缓低沉的萨克斯吹奏的竟然是周杰伦的《七里香》。杨隐与徐峰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酒和吃食,杨隐便点了烟抽上。
“说真的,徐姐,我也很矛盾难过。我和蕴秋算是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要我放弃任何东西,我都不会放弃她。但是,在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真的过得很垃圾,换女人如换衣服。不知不觉间,这竟然成了我身上的一种毛病。对于女人,我本能地不愿去拒绝。我心里明知这样对不起蕴秋,却还老是犯同样的毛病。”杨隐说着拿起刚端上来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徐峰皱了皱眉说:“不要这样喝,容易醉的。虽说一醉解千愁,可人们往往忘了酒入愁肠愁更愁。少喝点吧,有心事就不妨说出来。”
杨隐用手擦擦嘴,点了点头,将杯子推到边上,继续说:“蕴秋其实什么都明白。这让我更觉得对不起她!过去,逢场作戏对我来说很正常。现在,我却常常有种罪恶感。”
徐峰耸了耸眉毛,没有说话,她打算作个倾听者。对于杨隐这样的男人,如果他不是自己有了主意,说什么也没有用。更何况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情事。作为一个居于高位的职场女性,她更明白这种世像是如何普遍存在的。当她作为一个妻子的时候,也不时担心齐隽被别的女人勾引。当她作为一名职场女性的时候,她又明白性别角色有时真的会为自己带来各种便利。很多时候,逢场作戏、暧昧不清充斥着官场、商场、职场,有人乐此不彼、有人痛苦不堪、有人深陷囹圄,如果当事人自己不能彻底醒悟,谁也救不了谁。
杨隐一个人不停地说着,从袁沁蓝说到水玲珑,又从水玲珑说到关卿卿,将自己心里的那些迷茫、困惑、不甘都一股脑地倒给了徐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什么都告诉她,只觉得自己可以向她诉说心里的这些苦闷,而她也会替自己保守这些秘密,说到后来,杨隐渐渐地没声了,徐峰反倒吐起了苦水。也向他说起自己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官员妻子的担忧,作为一个银行高层在光鲜外表下的无奈,字字句句竟透着说不尽的寂寞孤单。
两个外人眼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这样在深夜的酒吧里,互相诉说着心里的愁苦,暂时忘记了身份的尴尬,只觉得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可以听自己说说难言的心事,就像那个隐密的树洞,把所有的烦恼都吸了进去。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杨隐将徐峰送回房间,在门口与她道别时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徐峰也笑着说了声“谢谢”,而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将今晚彼此倾吐的那些心事都隔断在酒店的走廊里。她和他都相信,明天一早醒来,他们都不会愿意再记起各自说过些什么。
第二天还是放假的日子,杨隐一大早就陪水利民去钓鱼。水玲珑则陪徐峰去逛街扫货。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聚在鱼场的农家菜馆吃饭。水利民是个钓鱼高手,一上午竟钓了十多斤鱼,杨隐却只钓了一尾还未长成的扁鱼,被水玲珑和徐峰大大取笑了一番。施琰已经回梅州去了,临行前对水玲珑千叮咛、万嘱咐,叫她早些断了对杨隐的念头,水玲珑嘴上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一直觉得,杨隐在新婚后不久就能与关卿卿上床,说明他爱沈蕴秋还不是很彻底,那么说不定哪一天他会爱上自己也说不定。当然,这样的想法,她是不会告诉父母的,她只想默默地守在杨隐身边,等待机会的出现。
趁水利民上洗手间,徐峰打电话的机会,杨隐对水玲珑提出了让她回s市工作的想法。
“不行!我们现在没有在s市的投资计划,你凭什么让我这个投资部经理回s市坐着吃干饭?”水玲珑断然拒绝。
杨隐耐着性子劝她:“玲珑,正因为你是投资部经理,才不能只待在林海省。这里的搜地工作已基本进入了尾声,你可以让投资部的任何一名员工来完成后续工作,把你自己脱出来,将眼光投到其他地方。你不要忘了,你是整个竞豪集团的投资部经理,你的责任不是光给竞豪地产找项目。还要兼顾其他工作,更要为未来竞豪的上市下一番苦功!”
水玲珑噘着嘴,不甘心地问:“那你呢?这里的工作也不需要你这个总经理一直坐镇吧?”
杨隐心里暗叹了一声道:“这里的工作上轨道后,我也要回总部,不会留在这里的。”
“你是为了昨天的事,想避开我了吧?”水玲珑还是敏感的,他觉得杨隐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她回去,绝不单单是工作上的原因。
杨隐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老让她抱着幻想,还不如承认自己确有这样的意思。于是他朝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也是原因之一。我觉得,我们俩长期这样在一起工作,也不利于你的名声,毕竟你还是个姑娘家。我希望你能多看看身边其他的优秀男子。”
水玲珑怔怔地看着杨隐,没想到他真就这样直接地承认了想避开她的想法,心里的失败感一下子笼罩着她,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第266章 探望谭红梅
沈蕴秋趁着元旦假期去监狱探访了谭红梅。谭红梅入狱后,这是沈蕴秋第一次去看她。
谭红梅瘦了很多,见到沈蕴秋,脸上竟有欣喜的表情。
“大姐,你还好吧?”沈蕴秋自进门就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谭红梅笑着说:“我很好,你别担心!我一直在等你来看我。”
沈蕴秋愣住了,她没想到谭红梅会盼自己来看她。事实上,杨隐一直反对她去看谭红梅,认为不值得。可是沈蕴秋的心里始终觉得,在她和谭红梅之间应该是有那么一丝姐妹情意的,哪怕谭红梅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还是不想就这样和她断了来往。
她看着谭红梅因为不再化妆而显露出来的皱纹,强忍着心里的难过问她:“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吧?”
谭红梅点点头说:“是。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你心里怪我了吧?”
“有过,但不是为我自己,是为竞冬。”沈蕴秋轻轻地说。
谭红梅又点了点头,既而自嘲地笑笑问:“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悲?”也不等沈蕴秋回答,她接着说:“丈夫提出离婚了,儿子也不愿来看我,父亲要和我断了关系,母亲怪我害了弟弟!倒只有他,竟将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只求能让我早点出去。”
沈蕴秋知道她说的是孙庭凯。杨隐曾告诉她,孙庭凯进去后,不止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下来,连谭红梅做的事,他都承认是自己指使、威胁的,说谭红梅是从犯。杨隐说,孙庭凯只有在这件事上,还算是个爷们。
沈蕴秋低低地说:“他这也无非是弥补。他如果真的爱你,当初就不该带着你一路往死胡同里奔。”
谭红梅忽然哈哈笑起来:“蕴秋,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因为你有时很聪明,有时却又单纯得令人心疼。这世上,除非自己甘愿,哪有人能带着自己跑的?我实在不是个好人。对你越来越喜欢也是后来的事,最初我真的是置你生死不顾的。”
沈蕴秋抬眼看着她,眼光里满是悲痛,她心里从来都不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