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秋至更想不明白,不过,对蒋新兰到处洋溢着的幸灾乐祸,她感到十分不爽,但再不爽,只要蒋新兰不过分,她也不好说什么。
傅秋至道:“燕蘅不是一般的孩子,想必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隐情。”
“哼。”轻蔑地哼了一声,蒋新兰道:“能有什么隐情?你瞧瞧他们家住的房子,几千块钱罢了。”
这会儿,傅秋至后悔了,后悔不该打那个电话,她跟着起什么哄?
就在这时,老张进来了。
蒋新兰一看,问道:“小姐呢?”
老张道:“小姐说想自己走走,让我回来。”
“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没规矩!”蒋新兰大怒,这分明是给她脸子看。
老张脸色发白,一句话不敢说,傅秋至摆了摆手,道:“老张,你先下去吧。”
傅秋至也不太高兴。
老张下去后,蒋新兰道:“二嫂,你看看,这丫头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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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十点到的。
见到两位婶娘,燕子脸上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就跟没事人似的,她既没有怨派车去婆家显摆的事儿,也没有扫了两位婶娘的脸子而应有的愧疚之色。
蒋新兰就不用说了,傅秋至同样不满,不过,她们都知道侄女的脾气,也不敢提这事儿。
打过招呼,大家落座。
见妖精也跟着坐下,蒋新兰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昨天跟妖精一个桌吃饭,要不是看着侄女婆家还像个样子,她当时就得甩袖子走人。
看过侄女婆家住的地儿之后,对侄女婆家就再没有任何顾忌,她把车派过去,一来是显摆,二来也想出口气,这其中就有跟一个下人同桌吃饭的气。
所以,这会儿,妖精又跟主人坐一块,蒋新兰自然更怒。
这时,仆人献茶,蒋新兰故意伸出胳膊,把茶杯弄翻,然后立刻申斥道:“你这下人是怎么做的,不懂规矩!”
妖精笑,俩眼弯成了初四五的月牙。
蒋新兰更怒,被一个下人蔑视,她气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这时,傅秋至心头一震,她终于咂摸出点滋味来了。
商家大族几乎都聘有武林高手看家护院,也多有练武的传统,子孙只要对练武有兴趣,家里都是支持的,女孩子也一样。
侄女喜欢练武,也极有天分,离家出走之前,等闲七八个壮汉就近不了身,现在自然更是了得。
以侄女的性情和本事,嫁的男人又岂会是平庸之辈?何况,还有小妖……这件事儿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侄女婿一定极其不凡。
但,侄女婿到底哪儿不凡?实在是看不出来。
显然,小妖的一切都是侄女默许的,一看要闹僵,傅秋至插话道:“燕蘅,你爹你娘过些天就会到,你不会又跑了吧?”
燕子笑了笑,淡淡地道:“我都成家了,还往哪儿跑?”
燕子的神色清汤寡水,显然,这是连傅秋至这个婶娘兼姨妈的脸,燕子也不想给。
又是冷场,妖精的俩眼更弯了,弯成了初三四。
傅秋至明白,她又道:“燕蘅,你怎么跟婆婆分开住?”
“不方便。”简简单单,燕子就说了三个字。
“怎么个不方便?”蒋新兰都快给气糊涂了,她认为燕子不给傅秋至面子是表面的,这死丫头越是不给傅秋至面子,就是越给她甩脸子。
当年死丫头逃婚,婆家怨她,梁家那边也不满她,弄得她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那份窝火啊……
燕子静静地喝着茶,好像没听到蒋新兰问她的话。
对这个侄女,她是天招没有,蒋新兰觉得门牙有点疼,她一转脸,看见妖精,冷着脸道:“今天厨房人手不够,你去厨房帮帮忙。”
妖精又笑了,道:“三奶奶,我是客人。”
蒋新兰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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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章 祸从天降
蒋新兰上楼了,她是不得不走,无法不走。
显然,妖精还是要上桌吃饭的,所以,不是燕子和妖精走,就是她走,除非她还能继续忍下去。
傅秋至算是彻底明白了,就算她和侄女的感情再好,有些东西也是不能触碰的,这丫头可不会跟你讲长辈大如天什么的。
不过,这俩丫头可也真能气人,一个不温不火,一个笑的稀烂,却能把你气的三魂都出了窍。
午饭吃的平平淡淡。
吃过午饭,燕子和妖精正要告辞,就在这时,二叔杜晋州和三叔杜晋府一起回来了。
见了面,两个叔叔的态度都有些冷淡。
燕子心里很难过,显然,他们已经调查过韩立洪了。只是,他们的调查必定都是些表面的东西。
商人最是势力不过,虽然不是都这样,但很普遍,她这两个叔叔就是。如果她嫁入豪门,有钱有势,当年逃婚造成的不愉快自然就会被彻底忘记,但她没有。
不咸不淡谈了一会儿,燕子道:“二叔三叔,我有事儿想和你们谈谈。”
杜晋州和杜晋府对视了一眼,杜晋州道:“去书房吧。”
进了书房,坐下后,杜晋府问道:“燕蘅,什么事儿?”
杜晋府最势力,那表情好像告诉燕子,如果是钱的事儿,最好别开口。
燕子道:“我听二婶说你们要买盐?”
杜晋州和杜晋府哥俩眼中同时一亮,杜晋州道:“是啊。”
燕子道:“我认识个人,他做这生意。”
杜晋府道:“燕蘅,我们可不是买官盐。”
“官盐”两个字包含了很多东西。
官盐就是上过税的盐,有都是,要多少有多少。买官盐,人家拿你当祖宗,但私盐就不一样了。
首先,买私盐违法。
历朝历代,买卖私盐都是重罪,要杀头的,民国也不例外。
其次,凡是有重利的买卖,利益早就被瓜分了,后来者想要进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私盐更是如此。
精盐不比粗盐,私盐的量有限,谁买多少大都是固定的。你弄的多了,就会有人弄的少,这就自然要起纷争。
燕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杜晋州和杜晋府两人的眼睛都亮了,杜晋府问道:“燕蘅,你能弄到多少?”
燕子道:“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那人的路子很广,只要价钱合适,可能你们要多少,他们就能提供多少。”
要多少就有多少?燕子这么一说,杜晋州和杜晋州又觉着有些不靠谱了。
燕子看出来了,她道:“行不行,你们自己谈,我就是带个话。”
杜晋州杜晋府又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侄女的丈夫是个警察,背不住真有路子。
杜晋州道:“那好,燕蘅,你约个时间,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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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一辆旁迪克牌黑头轿车驶入了英租界,最后,停在了一栋富丽堂皇的洋楼前。
车门一开,司机利落地下车,然后跑到大铁门旁,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从洋楼里走了出来。到了大门前,管家问道:“是李先生吗?”
司机点头,把一张名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