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能装糊涂,郑副行长,她可是你的前嫂子。”
“怎么?你说我有装的必要吗?”
“她这个人可是了不得,刚从看守所出来,就能再次跻身银行,一般的人谁能做得到?”
“你说对了,我纳闷的正是这个。”
“表面上是支行梁行长办的这件事,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很多人议论纷纷,最起码……我说什么,你可别见怪。”
“不会的,你如实说吧。”
《女人泪》第十一章(2)
“大家都说是你办的。”
郑可玉生气地说:“简直是胡扯,我是今天碰见她才知道这件事的。”
“这就不对了,你一个堂堂的分行副行长,竟然会不知道这件事?满城风雨呦,大概也就是你不知道。”
郑可玉看了看她:“真是怪事。”
“调进来的理由嘛,说是两个:一是业务能力好,二是带进来一笔数目很大的存款,非常符合董副行长的改革措施。”
“她还带进存款来?”
“是啊,是江洲公司的。”
“又是江洲公司?”
“怎么了?”
郑可玉遮掩地说:“没什么。”
“你不想说就算了。郑副行长,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你的女朋友,估计差不了。”
“差与不差没有什么标准,关键在于自己的感受。”郑可玉解释着。
徐颖小声叹息了一声:“是,你说得对。”
“徐颖,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借你吉言吧……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徐颖有些难为情。
郑可玉笑了:“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你想见随时都可以。”
“真的啊?”
“当然了,到时候,起码是喜糖少不了你的份儿。”
3
郑可玉与彭安萍来到海滨公园,两人四处转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见郑可玉好像有什么心事,彭安萍问道:“你不会因为颜晓灿和你哥哥的事,思想上有隔阂吧?”
“哪里会,她一直对我都很好,我现在觉得她好像还是我嫂子。”
“那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呀。”
“可我总觉得有很多事董之良在故意瞒着我。”
“算了吧你,董副行长做什么事不告诉你有可能,但不告诉一把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感到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天空中,或有一种被人包围的感觉。”
“也许是你多疑了。”彭安萍说。
“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吗,你说说看。”
“你想想,你,黄旭生,还有我表姐夫,现在又出来了一个颜晓灿,周围的人都与我有关系。”
“这算什么呀。”
“不,我还是比较敏感的。”
“可玉,你对权力感兴趣吗?”
“我对做事感兴趣。权力,只是做事的工具。”
“既然这样,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不清楚。当你发现了一个谜语在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你是不是总惦记着,心里不踏实?”
“那要看这个谜语与我有没有关系。”
“因为它和我有关系。”
彭安萍有些责怪地说:“你累不累呀,我们在一起能不能少谈点工作?”
郑可玉笑了:“好吧,听你的。”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前几天,佟瑞林突然要送给我一套别墅,你是怎么看?”
“好啊,天大的好事。”
彭安萍瞥了瞥他:“天上会掉馅饼吗?价值三百万。”
“是吗?”
“但是,让我给拒绝了。”
“他大概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目前我还没什么感觉……去他的,不说这些了。”彭安萍大声说道,“不出三年,金海岸将是一片现代化景观,它会变成新海的威尼斯,佟先生的这个想法太有魅力了。”
郑可玉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她:“你说这可能吗?”
彭安萍点点头:“但愿能实现。”
又坐了一会儿,彭安萍和郑可玉站起来边走边聊,突然,彭安萍脸色大变:“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金海岸开发区的一片空地上,有一块江洲公司巨大的广告牌子被掀倒、砸烂,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巨大红字:天理不容。
彭安萍生气地说:“这是谁干的,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们公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看,那边还有一群人,坐在一起干吗呢?”
“有事说事,不能采取这种行为!这是搞破坏!”
“可能出了事,咱们过去看看。”
在东光村的一片土地前,郑可玉微笑着问着路边的一位老农:“大爷,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爷气愤地说:“什么事?他奶奶的,我们就是气不公,就要砸烂江洲公司的假广告。”
旁边的一位老汉拄着拐杖,哆哆嗦嗦地说:“小同志啊,我们东光村有好几百口人呢,土地没了,全让江洲公司给霸占了。你看,这么一大片土地都荒废着,他们是既不种庄稼,又不建工厂,还不给老百姓土地钱。古人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你说,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吃什么呀?”老人说完后老泪纵横。
“大爷,您别着急,我不是政府官员。但是,这些事,有地方政府,有领导,他们会给你们撑腰的。”郑可玉劝说着。
另一位年轻的男人说:“你们不知道,江洲公司完全是个骗局,开始说是租用土地,可又不给租赁费,后来说买土地建工厂。他妈的,到现在我们连个钢镚也没见到。你们说,这不是骗人吗?”
众人高喊:“是啊,我们找江洲公司算账去。”
《女人泪》第十一章(3)
“对,找政府说理去。”
郑可玉大声劝道:“各位乡亲,我今天顺便路过这儿。事我都看见了。我劝大家千万不要有过激行为,你们可以采取正常渠道或法律手段,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彭安萍接过话茬:“叔叔,大爷们,我们可以把这些情况向有关部门反映,请政府帮助你们解决。”
郑可玉和彭安萍离开了金海岸,回来的路上,他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彭安萍说:“安萍,我越来越相信我的感觉了。”
“怎么?”
“如果说村民们说的话能够得到证实,江洲公司就有空壳的嫌疑。”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怀疑江洲公司完全可以用圈来的地,堂而皇之地作为公司资产,并计入财务报表,这个数额可不得了,绝对不是小数字。”
“你是说,我们公司虚增资产吗?”
“我只是怀疑。再说,作为信贷调查,这也是我们的审核范围。”郑可玉扭脸看了看彭安萍,“你不认为江洲公司有这么多和我有关联的人与现在的贷款问题,有什么微妙的关系吗?”
“你这一说,我心里还真是有点犯嘀咕。”她犹豫了一下,“我是黄旭生介绍过来的,可我不是……”
“目前,此事对谁都不要讲,我只是一种猜测和感觉。我应该把刚才的情况写个报告,向有关部门反映一下。”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我需要你的支持。你不仅是江洲公司的人,而且,还是我爱的人。”
“我的态度能起什么作用?”
“虽然不能左右我的选择,但能使我开心或不开心。”
彭安萍感动地说:“谢谢你,可玉。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孙鹏的妈妈想见你,让你去一下。”
“好。定个时间咱们一块儿去。”
4
厉仲谋手拿毛笔正在写字,董之良站在一旁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