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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你!伏格尔,你是我见过最有效率的警察!’
‘够了,你这个异教徒。’伏格尔踢了一下约翰的腿,‘上帝烦死你了。’
‘朗格军士。’
伏格尔转过头,笑了笑,‘施海勃军士。’他彬彬有礼的说。
他一直觉得诺依曼施海勃是一个很吸引的男人,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喜欢男人的人—他强壮,高大,英俊而冷硬,这些都是讨人喜欢的。虽然他似乎一直对他有某种程度上的偏见—他知道那是源于什么,但他毫不在意。
施海勃向他手里塞了三支烟,伏格尔惊讶的看着他—烟简直是军需处能提供最好的东西了,三支烟够他抽一个下午的了。
‘为了感谢您之前的帮助。’诺依曼简洁地说,但他的眼睛里一点都没有非常感谢的样子。
伏格尔突然明白了之前视线的来源。
‘谢谢您,那不过是件小事。’他笑着说,点燃了施海勃给他的一支烟。
施海勃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怪异,伏格尔说不出那是什么。但之后他就迅速的转身离开了。
‘你认识施海勃?’约翰问他,脸上带着有些滑稽的惊愕,‘或者是你跟他关系不错?他简直太难以接近了。’
伏格尔耸了耸肩。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情很古怪—他之前帮的忙其实并不算什么,毕竟就算掉进了弹坑也还是可以被拉上来的,不过是费点时间。这似乎并不值得三支烟的价值。
但他不愿深思施海勃想干什么—他提供了烟给我,这可比康德重要得多。
Chapter 6
‘诺依曼,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什么?’阿尔伯特瞪着眼睛一副神秘又高深的样子,‘你绝对猜不到!’
诺依曼看了他一眼,‘那我为什么要猜?’他反问。
‘您简直太无趣了!’阿尔伯特高声叫嚷道,然后他又神神秘秘的伏低了身体,凑近诺依曼的耳朵(他皱着眉躲开了),‘我看见了一幅演出海报!那上面有一个女人!’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诺依曼笃定地说,喝了一口水,决定一如既往的将阿尔伯特的话当做废话或者吹牛,‘这是不可能的。’他强调。
‘那你简直是大错特错了!’阿尔伯特兴奋搓着手,脸上带着奇异的光彩,‘那是一幅女人的海报,’他绘声绘色的说,‘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身体饱满修长,双腿笔直;穿着浅色的裙子,手指干净,穿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描述的幻想,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梦幻般的神情,‘那真是美女。’他梦呓般地说。
诺依曼看着他,并不十分理解他的陶醉,‘高跟鞋是无法打仗的。’他说,对于阿尔伯特狂热感到有些可笑,‘她不可能穿着高跟鞋行军,实际上,我很怀疑她能否在战场上行走。’他陈述道。
‘天哪,诺依曼!’阿尔伯特发出一声类似苦恼的1呻1吟1,‘我讲的不是高跟鞋!’他有些气愤的说,‘重点在于那是个女人!是个鲜活又漂亮的女人—而且身上没有虱子!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人了!。’他对着诺依曼平板的脸唉声叹气,‘你真的属于我们中的一员吗?’他近乎是颓废的问道。
诺依曼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的“我们”是指为了海报上的女人而狂热的男性的话,那么我想我的确不是。’他坦率的说。
我喜欢的是长得像朗格那样的男人,他想。
当然,他不会把这说出口,但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朗格。
俊美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叼着烟,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在朦胧的烟雾里,他的笑容似乎带着点那么奇异的味道。
诺依曼愣了愣。他眯起眼看向他,朗格似乎依然漫不经心的冲他笑着。
诺依曼挑起眉。
朗格看起来像是在勾引他。
他犹豫了一小段时间。坦率的说,他并不喜欢朗格的性格,也并不是很喜欢朗格这个人—就算他曾经帮助过他。但他喜欢他的脸。而如果朗格也有那个意思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是不需要看性格的,如果朗格没有那个意思的话,他也无所谓。
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死在战场上,他没有必要压制自己。
于是他注视着朗格站起身,并向他笑了笑。如果他是那个意思的话,他想他会跟过来的。
他走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听着身后缓慢的脚步声笑了笑。
这可真是太好了。他想。
Chapter 7
伏格尔趴在地上,无数的炸弹碎片从他身边飞过,割裂了他的部分作战服,但现在不是遗憾惋惜的时候。钢盔上传来一声声闷响,他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英国人的炮火真是充足,他迷迷糊糊的想。滚烫的热空气如同海啸一样的席卷而来,炮弹炸裂的轰鸣在他耳边变得模糊起来。
他把自己的脸和身体更加深的埋在了他手里东西的下面。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鲜血,泥土和炮火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到处都是这种味道—或许我其实飘在空中也说不定,他昏沉的想,只不过我以为我自己还在地面上罢了。
他有些费劲的睁开被尘土掩盖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藏在一具尸体下面。
他迅速地放开手,艰难的往外爬—他现在对弹坑充满了期待—随便哪里,出现一个弹坑吧,就算脸向下落地也无所谓,让我更加的接近的大地吧!似乎有个人过来扇了他一巴掌或是给了他一拳,他迟钝的看向看向那个男人—那或许是约翰或是哈斯,当然也有可能是施密特—他的嘴唇蠕动,似乎在喊些什么,但炮火声遮盖了他的声音,他并不完全听见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他冲那个男人大喊。
男人似乎有些着急,他把手伸进他的背包里—伏格尔马上警惕起来,‘我还没死!!’他冲那个男人大喊。但他粗鲁的拨开了伏格尔的反抗(‘说真的,其实我的背包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伏格尔感到一阵无力。
那个男人一把将防毒面具扣在他的脸上。
伏格尔瞬间就清醒了。
‘抱歉。’他艰难地说,‘太感谢了。’他隐约看见左侧有一个同他一样没有带防毒面具的人,他费劲的爬过去,‘防毒面具。’他嘟囔着,像之前的男人一样—他现在依然不确定那是约翰,哈斯还是施密特—把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
‘不用谢。’他拍了拍那家伙的肩,又爬回自己刚才的位置。
他确信自己看见了毒气被释放时盘旋扩散的路线和阴险蜿蜒的弧度。
有那么一小会,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并屏住了呼吸。在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呛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是被防毒面具盖起来了的。他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突然有些同情那些还在放‘焰火’的英国人。
防毒面具里的空气沉闷而压抑—物理上的沉闷压抑,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血管在他的额头上跳动着,像是随时都会冲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