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小娘们儿跑了!快追!”
一众手下稳了稳步伐,呆愣着点头拔腿就追。
而他们此时遍寻不到的小娘们儿,不,叶挽思正被某个伺机而动最后手到擒来的男人抓上了马车。
木洪见着人一到手,缰绳一抖,灵性十足的汗血宝马似也十分热衷帮着男人为非作歹,欢快的嘶鸣一声,撒丫子跑了个没影,将喧嚣吵杂的人群远远的抛在车后。
叶挽思揉了揉手腕,冷冷的睨了眼面前霸气伟岸的男人,撇了撇嘴角,这男人是狗鼻子么,到哪都能找到她,一招精准无比招式凌厉的擒拿手倒是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只是这擒拿对象变成是她实在令人十分不爽。
夏侯朝见她臭着个脸神色鄙夷,浓眉轻扬,这小野猫脾气倒不小。
“敢这般无礼对本宫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嗓音醇厚,拖长的尾音任谁都能嗅出一丝危险的气味,叶挽思视而不见,端过桌上温热的茶壶斟了一杯热茶,轻呷了一口,缓缓道:“太子既然不能容忍何苦把我抓来。”
说着优雅一倒,顺势便仰躺在温软的榻上,扬起那黑灰遍布得看不出原样靴子架在一旁叠立着卷子的精致木几上,修长的双腿晃了两晃,肉眼可见的灰色粉末就那样飘飘扬扬的洒落在白皙的宗卷上,末了还在那温软的厚毯上蹭了蹭,小脸嚣张。
夏侯朝俊脸瞬时就黑了一半,见她面上明显的‘哎呀,看不顺眼啊,快把我丢下马车’的神情硬生生隐忍下来。
“你这衣衫如此脏,玷污了本宫的软榻……”
“我知道啊。”
“本宫不介意帮你全脱下来……”
“……”
叶挽思抖着灰尘的动作就是一僵,见着对面之人冷沉的面孔不像是说假的,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夏侯朝华丽的紫色锦袍一扬,清脆的‘哧溜’声音乍响,劲风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最终在‘砰’的一声中终结。
冷风一吹,娇躯一抖,低下头去只见外袍早已不翼而飞,里衣微敞,那黑不溜秋的靴子已经判离玉足不知道在哪方逍遥了,此时一双精致白嫩的小脚正孤零零惨兮兮的光腚裸奔着。
木洪在车外看着身后掠过的光影一团,神色莫名。
环顾四周,只见横铺着的锦缎绸被和被她碰过厚毯全被夏侯朝用掌风卷了扔出马外,只剩光秃秃的木几和暖玉榻,叶挽思额上青筋直跳,磨齿霍霍:
“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没把我扔出去?”
夏侯朝优雅的品着幸存的茶盏,对着咬牙切齿的女人颔首。“没有下次。”
——去你妈的下次!
叶挽思忍住出口的喷嚏,在心里将夏侯朝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明白这男人虽然不会杀她但真要磨磋起她来法子肯定不会少,想到北辽惩罚人的手段眉间就是一跳,她可不想被绑在马车后头被拖着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为俊杰!
“太子剥了我衣衫总得给我一身新的吧,这冷风习习最容易感染风寒了。”
夏侯朝掀了掀眼帘,看那白嫩的小脚和通红的鼻头,心头一动,极有威严的斜眼一横。
叶挽思走到边角镶满宝石的箱子,暗忖这人就是俗,不是金就是宝石,没有品味,开了箱子齐整的紫色锦袍跃入眼中,嘴角微抽,“太子不会要我穿这个吧……”
“你可以不穿。”
——忍,人在马车中,不得不低头。
叶挽思随手捞起一件套上,忍着鼻腔满溢的浓重熏香气味,系好腰间的锦带。看着长长的衣袖和拖曳的袍角,就如同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般的不和谐。
夏侯朝身姿挺拔,身形硕长,为他量身定做的衣衫套在一介女子叶挽思身上,这效果可想而知。
见她如此装扮夏侯朝眸光幽深,冰为肌玉为骨,发做神衫做魂,这不合身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不止不怪异反而显出别样的魅惑与妖异,正暗暗点头之际却渐渐眯起了修长的眸子。
叶挽思眸光冰冷,浑身绷紧。
——有杀气!
第五十八章 血腥刺杀
木洪缓缓停下了马车,抽出身后的大刀,戒备的盯着四周。
马车驶离了繁华的街道正停在一处四周寂静的树林中,绿树长青,枝叶繁密,叶挽思掀开帘子一角,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一阵沙沙作响,树顶碧绿的叶子落下之时紧随着降下数道黑影。
夏侯朝稳如泰山,视浓烈的杀气为无物,眉目不动却耳听八方,叶挽思心下了然,定是寻仇的死敌无疑,只是她个倒霉催的居然好死不死撞上了。
车外的黑影二话不说拔刀就往马车砍来,刀尖即将碰上车厢之际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群黑衣男子,来人身形矫健,衣口和袖口紧束干净利落,训练有素的挡开砍向马车的黑影,杀气逼人,如冷酷的勾魂使者。
木洪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钢刀的乌青色泽泛着冷厉的光芒,直逼黑影头颅,锋利的刀尖割入皮肉的声音响起,转瞬地狱又多了一道亡魂,木洪哈哈一笑,神情狂热冲进黑影中就是一阵刀影挥舞。
血腥之气逐渐浓烈,黑影人数众多,看着被木洪等人砍下头颅的同伴依旧目不斜视往正中停驻的马车疾去,暗卫守在马车旁旁抵挡着不断来袭的黑影神色镇定,刀剑铿锵,剑气如虹,黑影一个躲闪不及瞬间就被劈开了半边头颅,顿时血色喷涌,脑浆迸裂,花花白白的流了一地。
满地血腥,乌黑的泥地残肢断壁,青白的肠子在半边的身子中缓缓蠕动,两方对战显然夏侯朝的暗卫技高一筹,黑影已经死伤过半,一个面色阴冷貌似黑影领头之人的男子看着被保护得密不通风的马车悄悄打了个手势,人群中的同伴会意,绕到暗卫面前虚晃一招就从袖中射出数枚暗器。
暗器细长泛着青色的光芒,一看就是加了料的,暗卫嗤笑,以为这车厢是豆腐做的么,小小暗器就想伤到车内之人,简直是白日做梦!
谁知那暗器不偏不倚却是向着拉车的汗血宝马而去,暗器钉入皮肉的刺痛让马儿焦躁狂奔,守在马车前的暗卫有些闪躲不及就被踩成了肉泥。
马车瞬间飞快的疾驰让车厢内颠簸不已,在加上车轱辘碾过地上残缺的尸体更是让车内天翻地转,叶挽思嫩白的指尖紧紧扣住边上的窗阁亦免不了东倒西歪。
夏侯朝身躯微晃,见她勉力稳定身形便抬手一扬宽袖,将那不稳的娇躯裹进怀中。
叶挽思正运起内力平复因这颠簸造成的不适感,劲风拂过便落入了一个滚烫宽阔的胸膛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难得见她一副惊讶的神情,夏侯朝深邃如海的眸子划过一抹飞快的笑意,“别乱动,这马车颠得厉害,若是失去平衡指不定得翻车了。”
头顶传来对方呼出的热气,叶挽思也没想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戏耍她,在他怀中冷静的点点头,不疑有他。
宽厚的手掌紧紧的贴在那纤细的背脊上,夏侯朝眯了眯冷沉的眸子,若不是这马儿太过狂躁和身后的黑影太穷追不舍……他真的要好好研究一番这心头流淌的暖意是怎么回事。
狂躁疾奔的马儿更是催动了体内的毒素,在疾驰了一段路程之后缓缓的慢了下来,漫无目的的奔跑眼看着就要奔下滑坡,夏侯朝冷眼看着这一幕,在最后一刻紫袍翻飞掠出了马车。
耳边传来‘轰隆’之声仿若惊雷乍响,叶挽思探头看去只见马儿翻滚带起坡道上阵阵黄泥土屑纷扬笼罩了半个天际。
夏侯朝?